“我不清楚!”狄云飞斩钉截铁道,“你这个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入别人房间的家伙,居然还有脸来问我为什么,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确实没这样的道理。”苏云牧没有否认,视线下垂,来回抚摸着木箱的轮廓边缘,沉声道:“但我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有事瞒着我,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来你的房间找证据。”
他果然察觉到了什么吗?狄云飞拳头暗握,面上却不慌不忙道:“瞒着你?我有什么事瞒着你吗?还有你口中所谓的证据,该不会是指木箱里面的东西吧?”
“……”苏云牧没有说话,只双眼紧紧盯着狄云飞面上的表情,似乎是想从他脸上得到某种问题的答案。
狄云飞不移不避,心知此刻若是退让移开视线,便坐实了他的心虚,他冷冷道:“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就打开木箱检查一下吧,看看里面有没有你口中所谓的证据。”
苏云牧仍旧没有说话,整个人一动不动,狄云飞却只当他是不知道木箱的打开方法,径直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摸了摸木箱底部,触动了某个机关。
“咔哒”一声轻响过后,箱盖微微顶起,似乎可以打开了。
狄云飞直接一把掀开箱盖,示意道:“看吧。”
苏云牧不免好奇地顺着狄云飞的话看向木箱,只见木箱中塞满了冬季衣服,都是他从未见狄云飞穿过的。
不过仔细一想也正常,由于现在并未入冬,苏云牧和狄云飞认识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当然没机会见到这些衣服穿在身上的时候。
“……”苏云牧沉默一阵,难以置信地拿起几件检查,又掏了掏木箱的底部,箱子里面除了衣服,并没有找到其他特别的东西。
“怎么样,现在可以相信…”狄云飞嘴角刚要勾起,却被苏云牧冷声打断,“这就是你昨晚突然提要回家的原因?”
狄云飞表情冷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苏云牧哼了一声,把手中衣服扔回木箱,语气低沉道。
狄云飞:“我…”
苏云牧打断,不听他的狡辩,“我问你,你现在不应该回家了吗?为什么还在衙门?你怕不是一早就把箱子里面的东西换了,然后假意借口回家,实则在窗外守着我。对吧,狄捕头?”
“你把箱子里面的东西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还在这个房间里吗?不,你今天既然敢跳出来,说明东西肯定已经不在衙门了,说不定昨晚就…”
“够了!”狄云飞怒喊一声,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道:“我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箱子里面就是这些东西!我没有…”
“你敢发誓吗!发誓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没被换过,发誓你没有骗我!你敢吗!”苏云牧指着木箱,对上狄云飞的双眼,大声质问道。
狄云飞紧咬下唇,双拳紧握,与苏云牧对视了半晌后,最终撇开头去,沉默不语。
苏云牧自嘲一笑,也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呵,你不敢发誓,因为你就是有事情瞒着我,不是吗?”
“所以呢?当初是你自己找我来衙门当捕头的,现在后悔了?觉得我不值得信任了?”狄云飞苍白一笑,有些心灰意冷道。
苏云牧否认道:“我没这么想,你…”
“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你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为什么不遵守约定!”狄云飞固执道:“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这个捕头小爷我不干了!”
狄云飞撂下这句话后扭头就走,在他刚一脚踏出房门的时候,苏云牧带有怒意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狄云飞你给我站住!今天你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信不信我派人…”
“好啊,你有本事叫人来抓我好了!最好让他们把我的腿打断,这样我就跑不掉了!”狄云飞微一偏头赌气般地回道,说完也不走正门离开,运起轻功飞上屋檐,紧接着跳出了衙门院墙。
屋外,被争吵声吸引过来的三人正在偷听墙角,其中霍玄枫拿着个吃了一半的桃子刚递到嘴边,就看见了狄云飞离开的一幕。
他看着狄云飞跳出衙门的身影,默默咬了一口桃子,担忧道:“他们好像吵得很厉害欸,我们不用劝劝吗?”
陆小鸣仍若无其事地吃着桃子,丝毫不担心道:“恩…也不是第一次了,大概过段时间就会和好吧。”
“可我感觉这次好像跟以往几次不太一样欸,真的不管吗?”唐小禾边吃着桃子边担忧道。
霍玄枫问:“哪不一样了?”
唐小禾犹豫一会,道:“呃…说不上来,大概是女人的感觉吧。”
“……”陆小鸣提议道:“要不我们过段时间再看看?也省得被这两人迁怒。”
余下两人异口同声道:“行。”
长街上,狄云飞胸中怒意难消,连带着走路都有些横冲直撞。他回头看了一眼衙门的方向,并没有人追上来,这么看来,苏云牧应该没有选择和他撕破脸。
由于没看前面的路,不经意间,他和一名白衣男人撞到了一起,他下意识想要开口道歉,却被白衣男人身边另一个男人打断。
“走路注意点,没长眼睛吗?”那男人语气不善,声音低沉浑厚,暗含一丝威胁。他身形高大,全身穿着暗红色的衣服,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大白天戴着一个黑色面纱斗笠,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和面容。
“你别这样,只是不小心撞到而已。”白衣男人温和淡然的声音响起,劝了一句身边桀骜不驯的红衣男人,又朝狄云飞柔声道:“你没事吧?刚刚那一下没撞疼你吧?”
狄云飞注意力被白衣男人吸引,这个男人年龄身高与他相仿,却气质出尘,有着不同于年龄的超然物外。他身上的白衣似雪,不染凡尘,竟有隐隐约约的仙人之感。
但这都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引人注目的还属白衣男人那双如黑夜般漆黑,却无比明亮的双眼。
那双眼睛温柔漂亮,狄云飞与之对上后,胸中怒意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去大半,怔愣了一会后他才回答白衣男人的话,“哦、哦,没、没事,是在下刚刚没注意看路,还请兄台见谅。”
“没事就好。”白衣男人微微点头,没有过多计较,狄云飞跟着一点头,拱手告辞。
狄云飞走远后,白衣男人一瞥他离开的方向,叹息道:“看样子是因为身份的问题闹矛盾了,就和你当初一直不主动告诉我一样。”
红衣男人在面对白衣男人时,收敛起身上的桀骜不驯,语气宠溺道:“我那不是怕吓着你吗,要是知道你一开始就不害怕,我早就主动告诉你了。”
白衣男人温柔笑道:“知道了。”
红衣男人同样一笑,看了一眼狄云飞离开的方向,问:“现在怎么办?帮他们两个解决一下矛盾吗?”
白衣男人摇头道:“不用了,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磨合吧,他们会相互理解的,我们只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就行。”
红衣男人牵起白衣男人的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好,都听你的,翼。”
同一时刻的某处,另一名戴着黑色面纱斗笠的男人进入了定安县的某座宅邸,来到了田康面前。
田康见到来人后,有一瞬间的大惊失色,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屏退了下人,朝那男人质问道:“你怎么白天就来了?不知道官府正在通缉你吗!”
“哼!老子要是不来,烟月楼的事你还打算瞒老子多久!”男人拿下斗笠,赫然便是山匪头子张莽,他语气不善,同样在质问田康。
田康确认道:“先不说这个,你来的时候,没被人看见吧?”
“没有!”张莽不耐烦道:“来,说说吧,为什么不找人通知我三娘出事了?”
田康嘲讽道:“告诉你这个莽夫有用吗?难道你还能带人闯进县衙?杀了那个县令?你知道那个新来的县令是什么人吗?他可是上京苏家的人!”
张莽怒道:“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人!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去救三娘!”
田康冷笑:“救?怎么救?她要是被抓进牢里,我还能想办法捞她出来,但她非要想不开跳河逃跑,自己被淹死了怪谁?”
“你!”张莽指着田康气急,最后重重放下并没有动手,反而重新戴上斗笠,冷冷道:“老子去找雷万庭,和他一起商量办法,替三娘报仇。”
张莽就要离开,田康却冷漠道:“不用去了,雷万庭也死了。”
“你说什么?!”张莽猛然回头,难以置信道。
田康继续道:“他和那个县令打赌,输不起,把自己和千金赌坊一把火烧了,就是这两天的事,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确认一下。”
张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田康笑道:“我奉劝你一句,那个县令不简单,你要是胡乱行事,小心步了他们的后尘。听我的,短时间内…”
“呵,我看分明是你太孬种,怕了那个县令。要是一开始就听我的,那个县令不听话,就把他一刀咔嚓掉,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多事。”张莽嗤之以鼻道。
田康威胁道:“我好言相劝,你要是不听,非要和那个县令作对的话,我只能不给你送食物,以免被你连累。”
“老子自己不会去抢?需要稀罕你的东西?别太抬举自己了。”张莽说罢转身离开宅邸,也不顾身后面色阴沉的田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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