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昭与白豆蔻相约去附近的芦苇荡先熟悉熟悉地形,离去之前,白豆蔻许是要拿什么东西,便回房了一趟。
多余的人一走,祈期顿时往荀昭身边坐近了些,怀揣着不便与人道的担忧,小声问道:“大师姐,你觉得她如何?”
荀昭奇快地瞥了祈期一眼,随即没好气哼道:“是个好姑娘,你配不上。”
祈期木着脸:“谢天谢地。”
“你还谢天谢地!?”荀昭一把揪住祈期的耳朵,顾及还在外边便欺身上前,咬牙切齿地低声训斥,“祈期,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数你在观景台才跟人家说几句话几个字?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是不是要把刀拔|出来砍人家头上?”
“一言不合就拔刀,你长本事了?还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可以拳打闻弦歌,脚踢褚云安!”
越说越气,荀昭一个手肘捅在他腰上,祈期闷哼一声,使劲绷着脸,解释道:“没有一言不合,我说了两句话,六个字,而且我以为她是来找我打架的。”
只说了两句话,六个字,他好像还挺骄傲的?
荀昭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我还以为你是棒槌呢!那你是棒槌吗?”
祈当机立断,回答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不是。”
顿了顿,他皱着眉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锤子!”荀昭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随即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我告诉你,往后与人好好说话,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子,不然我看你这德行是准备效仿你师傅从一个小光棍熬成一个老光棍。”
祈期肃容认真地思考了半晌,还是觉得倘若能达到他师傅褚云安这样的高度——一座万年大宗的宗主、一位剑法冠世的剑仙,别说一辈子打光棍,哪怕代价是阉割自宫也多的是人愿意付出。
当然,祈期完全没必要这般自残,更无需羡慕褚云安如今的成就,因为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更何况他觉得如今的日子已经十分圆满,有大师姐,有师傅,有老鹤和两个师妹,他该知足而常乐了,可为什么心里好像仍然不满足……
“我无所谓。”祈期侧头看着大师姐,目光深邃,“你呢?”
“我?”荀昭疑惑地眨了眨眼,思量了一会儿,她扬起眉梢,一脸神往,“我当然是要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祈期倏地沉默下来。
荀昭笑眯了眼:“怎么?你也想?”
“大师姐。”祈期沉下嗓音,明显有些不开心,旋即语气坚决,“男子应当专一守贞。”
“觉悟很高嘛。”荀昭忍俊不禁,刚抬手准备一巴掌拍下去,祈期已经乖乖摊开掌心,不偏不倚,正好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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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昭祈期和白豆蔻刚出客栈,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声声百转千回的呼唤。
“白姑娘,你慢点走,等等小生。”灰袍麻衣相貌清逸的穷酸秀才一路小跑过来,书生向来体格孱弱,他好像也没能例外,撑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这个莫名其妙要以身相报,还死缠烂打的家伙,白豆蔻心生不耐,蹙起黛眉:“你跟来作甚?”
酸秀才扯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努力挺起并不结实的胸膛,振振有词道:“当然是报救命之恩了,小生虽然没什么功名,但也读了万卷书,当然知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昨日若无白姑娘仗义出手,小生早成了一具冷冰冰尸体被一卷草席裹着沉入江底喂鱼了。”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为了不挡道,四人只好挪到路边。
白豆蔻耐着性子解释:“昨日之事你本无错,即便我不出手,也有其他正|义之士帮你,无需言谢,也不必报恩。”
“但行好事,不求回报。白姑娘乃真义士也!看来小生真的只有结草衔环,为奴为仆才能勉强报答白姑娘的救命大恩了。”
酸秀才眼眶发红大为感动,神情之浮夸看得荀昭脚趾扣地,就这德行还敢冒出来,亏得是个读书人,知道丢人现眼四个字怎么写的吗?
白豆蔻不胜其烦,她孑然一身行走江湖当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人,但又打不得,因为容易打死人,而且还骂不得,因为人家只是想报恩。
她懒得再浪费时间正准备转身就走,却不料被荀昭悄悄拉住衣袖,别着一只素簪的少女以眼神示意交给她,白蔻豆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荀昭露出一个相当和善的微笑说:“这样吧,你先说你能做什么,白姐姐再决定要不要收你做一个杂役。”
白豆蔻一惊:“我不需要……”
荀昭附耳过去,轻声劝道:“白姐姐,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遇到危险拿他垫背也行啊。”
白豆蔻:“……”
酸秀才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一振衣袍颇有儒士风范道:“小生不才,堪堪文武双全罢了。”
“啊?!”荀昭和祈期相识一眼,都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白豆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默默撇开视线。
那酸秀才一脸正直,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小生文能算命,武能逃命,是行走江湖趋吉避凶的一把好手。”
白豆蔻哑然,她竟然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算命?现在读书人都这么不务正业的吗?”荀昭哈哈大笑,就冲这份厚脸皮,完全可以把酸秀才留下来,关键时刻挡一波攻击。
不过,说到读书人荀昭没办法不想起如今的剑宗之主褚云安,他之所以被仙门中人称为疯侯,原因有三,其一便是他当年仍是凡人时,以文少年登科头甲,以武开疆拓土封侯,天下五洲至今没有出现一个能收拢一洲山河的王朝,褚云安当年以雷霆之势占据半洲江山,很多人以为他能成就前无古人的第一个大一统王朝,结果却是山河破碎,他疯疯癫癫被流放至青玄;其二则是三百年前剑宗剧变,宗门元气大伤,褚云安临危受命,为了挑起大梁不惜剑走偏锋刻意走火入魔来砥砺剑道;其三却是宵小之辈讽刺褚云安的剑术,上蹿下跳的,像只发疯的猴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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