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来得太猛,萧灵闪避不及,抬手去挡。
聂逢的拳头击中萧灵手腕,震得萧灵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手腕已经疼得发麻。
聂逢眼底一抹鄙夷:“就这身手,昨天汤云皓当真是被你打伤?”
他不禁要怀疑顾城是不是看走了眼,一个拥有纯净灵力的人怎么可能连他一拳都躲不开?
怕不是同为江湖门派出身,所以才对这个萧敏之高看一眼吧?
“怎么?”萧灵被这一拳打得一肚子火,很不客气地问,“二师兄打算替汤云皓向我讨公道吗?”
“为他?”聂逢嗤笑一声,回都懒得回,他从腰间抽出小刀,在桌边坐下来,刻着木块才将顾城要他转达的话送道:“大师兄让你去见他。”
顾城要见她?难道是有萧夫人的下落了?
萧灵立刻出门,按着秋生说的顾城在仙门院的院子寻过去。
到了的时候顾城正坐在书案后看书,他身后便是一扇窗,午后光线温暖地勾了出他的身姿轮廓,十分端正。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向门口,清冷的目光和萧灵视线交汇。
萧灵急切问道:“可是找到了萧——我母亲?”
顾城道:“尚未找到。”
萧灵有些失望。
顾城拿起桌上的玉佩递给萧灵道:“弟子随身玉佩,不可遗失。”
萧灵接过玉佩,正是她在洗髓池里拿的那块,玉佩上新刻了“萧敏之”三个字,她摩挲着这三个字,想到下落不明的萧夫人,有些心绪不宁。
正出神,蓦地手腕一痛,被顾城捉住,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扣在手腕那片青紫之上。
“萧敏之,我昨日说过什么?”顾城冷声问。
萧灵咬牙:“私下斗殴者交戒律堂处置,但我没打架,这个是——”
一想到聂逢脾气暴躁,若知道她在背后打他小报告,以后还不知要怎么刁难。
萧灵道:“这个是我不小心弄伤的。”
顾城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冰冷,明显是不信。
但他没有证据证明萧灵撒谎,终究是放了手。
萧灵连忙后退一步,甩了甩疼得发麻的手腕。
顾城警告道:“萧敏之,若是让我查出来你今日与人私斗,必将严惩。”
萧灵也不客气:“你尽管去查。”说罢,转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萧灵忍不住犯嘀咕,前世她好歹是个社区大爷大妈都喜欢的“警察闺女”,怎么来到清城山,就没一个待见她的?
到了西厢房,聂逢还在闷头刻木块,萧灵回自己床铺时瞥了一眼,也没见他刻出什么可辨认的形状来。
萧灵用药酒揉了手腕,疼得龇牙咧嘴。
揉完趁着还有时间,躺下午睡。睡得迷迷糊糊中听见门响,过了片刻就有敲门声响起。
萧灵掀开床幔,聂逢已经不在屋里。
她起身开门,就见周梓寒抱着一纸包的枣冲她笑:“下午的课业是去灵峰修灵力,走过去要一段路,怕你不认路,特地来叫你一起。”
萧灵的确不认路,她道了谢,跟着周梓寒一起吃着枣儿往山上走。
两人到了仙门殿,守殿弟子验了玉佩之后,才放他们进去。
两人绕过屏风,出去便是一处露台,露台旁是一座铁索桥,桥那头云深雾绕,十分陌生。
萧灵咦了一声:“上回我出来时,不是这个地方。”
周梓寒把自己塞成了仓鼠,含糊不清道:“那肯定是因为你上回去的地方不是灵峰。”
萧灵不解:“什么意思?”
周梓寒咀嚼了两下将枣肉吞下,道:“仙门殿并非一个普通大殿,而是一座传送殿。顾名思义,经过传送殿可至清城山各个院落。”
萧灵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仙门殿,来到清城山这几日,今日总算找到了些许身到仙山的感觉。
修习灵力是在灵峰的一处山顶,二十多弟子盘膝席地而坐,闭目打坐。
萧灵跟打了一下午的坐,半分没有感受到周梓寒所说的“灵力在体内涌动”,只觉得被山顶的雾气湿透衣服,冻得浑身冰冷,下山时手脚都有些僵硬。
下了山,萧灵谢绝和周梓寒一起去洗澡的邀请,独自回房间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去膳堂吃了晚饭。
回上卯院时,萧灵遇到了东厢房的两名弟子,三人客客气气打了招呼,打完招呼便各自回屋去了。
这晚直到萧灵洗漱完准备休息,聂逢才回来,进屋也没和萧灵说话,坐在桌边继续刻他的木头块。
之后的几天,两人之间相处得十分太平,都很默契地将对方视若无物。
上课之余,萧灵整日和周梓寒混在一处,听他讲些修仙门派的八卦,也乐得逍遥。
想想以前工作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在加班,何曾有过这么悠闲自在的日子?
人心情一好,脾气也变得好了。
就连汤云皓隔三差五来找茬,萧灵都慈眉善目,拿出片儿警接待群众的热情对待,吓得汤云皓以为萧灵中邪了,一连几天见到萧灵都绕着走。
这天晚上,萧灵坐在书桌前看第二日的课表,看到上午的灵剑课,顿时眉梢一挑来了兴趣。
外室弟子不学术法,御剑除外。
在清城山这些日子,萧灵没少见有弟子御剑飞过,她曾将所学科目划分过类别,符咒、算卦都归为“没有屁用”一类,其他归为“勉强可学”,仅有御剑飞行一项被她列为“当真实用”。
别的不说,就上山下山的绕绕弯弯的山路,若是能御剑,那等同于拥有私人直升飞机,起落还无需停机坪,简直太方便了!
于是等到灵剑课时,萧灵早早就和其他弟子一起领了课上要用的剑,赶到练剑台上课。
练剑台在半山,是一处空旷的平台,平台外便是山崖。还未到时间,弟子们就开始自觉站好。
周梓寒催促萧灵一起去站着,萧灵奇怪怎么今日大家如此积极,正要问,才开口叫了一声梓寒,周梓寒就连忙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通往练剑台的栈道,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萧灵勉强读懂最后两个字——“来了”。
来了?谁来了?
是灵剑课的先生吧?
萧灵心道这先生一定格外严苛,否则也不会让这帮总是踩着点到齐的弟子们早早列队等候了。
萧灵看向通往灵剑台的栈道,就见一个高大俊朗身影从薄雾中走出,那人一袭墨绿衣袍,手执一柄黑色长剑,眼底是化不开的冰霜。
顾城?他怎么会来?
萧灵一见到顾城,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扭头问周梓寒:“灵剑课不会是他来教的吧?”
周梓寒站得笔直,只有两只手悄悄一摊,意思很明显:不然呢?
等顾城走近,二十余名弟子齐齐行礼道:“大师兄!”
顾城扫了一圈,目光落到萧灵身上。
萧灵顿时浑身一紧,下意识地去想这几日有没有做什么违反门规的事情,一想还真不少。
顾城不会是要这个时候找她算账来吧?
萧灵正想着,就听见顾城道:“萧敏之。”
果然……
该来的躲不过,萧灵道:“在。”
顾城道:“你到一旁看着,有不懂的,回去之后向你二师兄请教。”
原来不是要找她麻烦,萧灵松了一口气。
可是,向聂逢请教?
萧灵看了一眼黑着脸的聂逢,心道她想学,人家也得肯教啊。
“外室弟子不配剑,大师兄忘了?再者他……”
聂逢指尖转小刀,轻飘飘道:“还是大师兄领着自己教吧,我怕不小心伤了咱们的敏之师弟,有人会跟我急。”
萧敏之姨母是门主夫人这事,在倾城山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
此言一出,顿时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萧灵身上,都在猜测萧灵身份。
萧灵站在顾城身旁,被这目光注视得很不自在,顾城又没有接聂逢的话,显得萧灵更加尴尬,她低声道:“大师兄大可放心,不会的晚些时候我可以像周梓寒请教。”
顾城看也不看她,点出了一名弟子带大家练习剑法。
那弟子扬声道:“所有人,出剑——”
萧灵拿着剑站在一旁,见他们招式并不快,也拔剑跟着比划了起来,简单的起剑式还能跟上,到后面就完全跟不上了,便拎着剑站在一旁看大家练剑。
剑这兵器,自带一种飒爽之感,二十余名少年穿着白色弟子袍同时练剑,本身就是一道美丽风景。
看着那些白衣少年,萧灵莫名生出了一种在看男团的感觉。
显然前面被顾城钦点带领大家练剑的弟子就是优秀的团体C位,聂逢并不十分卖力只是敷衍动作的,就是那种爱豆回炉做练习生,真比赛时候瞬间碾压众人的,而周梓寒……
萧灵看向已经跟不上其他人剑招,正拼命比划的周梓寒,默默将其划归为第一轮考核就要被淘汰的名单之列。
至于正在盯着弟子练习的顾城,显然就是掌握练习生命运的主考官,是所有人都需要抱大腿的人物。
萧灵想到这,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她现在是以后要回去继承萧家堡的萧敏之。
否则在顾城手底下,她这种靠关系进来的练习生,还不被残暴地加训到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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