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知道了吗？”姜元元问。
“已禀报尊上。尊上让属下先来询问娘娘的意思。”
姜元元嘴角微勾，离渊这是让她拿主意呢。
她想了想，道：
“告诉尊上，见！为什么不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想空手套白狼可不行，结盟可以，得拿出实实在在的诚意来！”
片刻后，魔宫议事大殿。
离渊高坐于王座之上，虽然王座上那个显眼的绒毛软垫被他用魔气隐去了。
但整个大殿明亮柔和的光线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来自“希望田园”的淡淡红莲清香，还是让步入殿中的仙界使者感到一丝不适应的……温馨？
姜元元坐在离渊下首特意增设的位置上，一身流光溢彩的新战袍，背后是焕然一新的无锋巨剑，笑容明媚，眼神却带着审视。
仙界使者是一位看起来仙风道骨、手持拂尘的老者，道号“清虚”，是凌霄殿一位资历颇深的长老。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弟子，气度不凡，眼神中带着仙族特有的清傲，但在看到姜元元和她那柄闪瞎眼的巨剑时，那清傲也不由得收敛了几分。
“贫道清虚，奉凌霄殿主之命，特来拜会魔尊陛下、魔后娘娘。”
清虚真人打了个稽首，礼节周到。
“真人不必多礼。”
离渊声音平淡，“贵派提议结盟，不知具体章程如何？”
清虚真人正色道：“冥府乃上古大敌，其志在寂灭万物，重现混沌。
近日，我仙界亦察觉到其活跃迹象，深感忧虑。
故我凌霄殿主提议，仙魔两界暂且放下成见，共享关于冥府与昆仑之情报，并立下天道誓言，在应对冥府威胁期间，互不侵犯，一致对外。
若发现昆仑入口，亦当共同探索，利益均分。”
姜元元听到“利益均分”四个字，忍不住轻笑出声。
清虚真人目光转向她：“魔后娘娘为何发笑？”
“我笑真人打得一手好算盘。”
姜元元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道：
“共享情报？谁知道你们共享的是真是假，是全是残？
互不侵犯？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背后捅刀子？共同探索，利益均分？
那要是我们魔界找到了入口，出了大力，难道也要分你们一半？这空口白牙的，就想让我们魔界给你们仙界当免费打手和情报来源？真人，你看我像傻子吗？”
她语速不快，声音清脆，却字字如刀，毫不客气。
清虚真人脸色微变，他身后的两名年轻弟子更是面露怒色。
“娘娘此言差矣！”一名年轻弟子忍不住开口，“我仙界乃正道魁首，岂会行此宵小之事？结盟乃为三界苍生……”
“打住！”
姜元元抬手打断他，“别跟我扯什么正道苍生的大旗。在商言商，谈合作，就得拿出诚意来。想结盟？可以。”
她坐直身体，目光锐利地看向清虚真人：
“第一，情报共享不能只是嘴上说说。你们仙界掌握的所有关于冥府和昆仑的典籍、秘闻，需复制一份，送入我魔宫藏书阁。
同样，我们魔界也会提供我们掌握的信息（当然，核心机密肯定保留）。”
“第二，互不侵犯需立下最严苛的天道契约，违约者，举族承受大道反噬，魂飞魄散。”
“第三，合作期间，若发现昆仑入口，探索以我方为主导，利益分配按实际贡献计算，三七分账，我们七，你们三。”
“第四，作为诚意，仙界需先行支付一批物资，包括但不限于‘九天星辰铁’万斤、‘万年温玉’百方、‘九转还魂丹’丹方拓印本……清单在这里。”
姜元元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卷早就准备好的玉简，用魔气送到清虚真人面前。
清虚真人接过玉简，神识一扫，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
那清单上的物资，无一不是仙界珍品，数量更是惊人，几乎抵得上一个小型仙门的所有家当！
这魔后，简直是在明抢！
“娘娘！这……这条件未免太过苛刻！”清虚真人声音都带着颤音。
“苛刻？”
姜元元挑眉，“真人觉得，是应对冥府、寻找昆仑这件事重要，还是这点身外之物重要？
若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结盟之事，不提也罢。你们仙界自己去对付冥府好了，我们魔界地域偏僻，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呢。”
她一副“爱谈谈，不谈滚”的架势，把仙界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清虚真人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但他深知，凌霄殿主对冥府之事极为重视，确实有结盟的迫切需要。
而且，这魔后娘娘牙尖嘴利，思路清奇，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跟她谈判，以往的套路完全没用。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看向离渊：“魔尊陛下，这也是您的意思吗？”
离渊端起手边的茶杯，姜元元强行给他换的、印着可爱魔龙图案的保温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淡淡道：“魔后的意思，便是本座的意思。”
清虚真人心中一沉。
他知道，这事难办了。
这夫妻二人，一个冷酷强势，一个刁钻精明，配合得天衣无缝。
“此事……关系重大，贫道需传讯回凌霄殿，请殿主定夺。”清虚真人最终只能选择拖延。
“可以。”
姜元元爽快答应，“不过我们魔宫事务繁忙，只能给真人三日时间。三日后若无答复，便视为仙界无意结盟，届时真人请自便。”
清虚真人带着一肚子憋屈和那张让他肉疼的清单，告退离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殿外的背影，姜元元得意地冲离渊扬了扬眉毛：
“怎么样？我这谈判水平，还行吧？”
离渊放下保温杯，眼中带着笑意：“夫人砍价的本事，确实令仙界汗颜。”
“那是！”姜元元凑过去，笑嘻嘻地说。
“这叫把握主动权！不管他们最后答不答应，我们都不亏。
答应了，我们赚一大笔，还能共享情报；不答应，正好说明他们心虚，没什么诚意，我们也不用跟他们虚与委蛇。”
离渊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夫人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了。”
姜元元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充满了踏实感。
她知道，前方的路依然布满荆棘，但有他在身边，有自己亲手整顿的魔宫作为后盾，无论是对抗冥府，还是寻找昆仑，她都无所畏惧。
而仙界这次的到来，也让她更加确信，三界的平静即将被打破。
风暴，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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