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还未鸣,便全是杂乱的脚步声,季府上下忙的不可开交,在周民的带领下乱中有序,每个人都没休息过。
除了季闲川,他闭着眼打瞌睡,身体和头被小厮扶着不让倒下。
昨儿夜里他才感觉刚睡下,就被拽起来梳妆打扮,这谁受的了。
季闲川坐在椅子上,腰酸背痛,屁股仿佛失去了知觉,哪会有男子在铜镜前坐这么久。
季府仅有的几个丫鬟年龄小,都不认识胭脂水粉,季昃让没办法,从胭脂铺现请几个回来,钱给的够多,对着季闲川的脸认真拍拍抹抹。
有一丝不完美都要重新弄,当真没辜负季昃让的银子。
大红的唇纸递到眼前,季闲川本能的向后退,“不必上口脂。”
三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拿着唇纸不知如何是好。
“给我吧。”季昃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丫鬟连忙递上唇纸,交代好后面的事宜退下。
铜镜里季昃让凑近,递上唇纸,说:“大婚配红唇,喜庆。”
季闲川生无可恋,他本就是勾人的长相,长睫垂在一双桃花眼上,脸颊因为胭脂而红润。
披着的微卷长发被抓起,季昃让在给他梳发。
“您什么时候学的束发?”季闲川问。
这是季昃让第二次为季闲川梳头,上一次还是四岁时,因为技术不熟练,季闲川头发被拽痛。
哭的惊天动地,周民抱着哄了很久才安静。
季昃让一边弄着头发一边分神说:“昨晚拿周民头发学了一整夜呢。”
周叔也是够惨……
本来头发就不多了。
季闲川心想。
身上大红的婚服很是繁琐,季闲川平日穿衣轻便,他僵硬着身子,心中把萧亦灿连同先帝骂了个遍。
房门轻叩,外面人高声喊着:“时辰到。”
虽然是嫁儿子,季昃让收到信到现在,从心情复杂不能接受,到现在已经成了平常心。
而就在整个上京城为这一场婚事忙碌,看着季闲川真正要出嫁,心中有些酸涩。
他递上精致的团扇,艳红的扇面上是金丝银线,一针一线勾勒出形状,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交缠,黄金所作流苏被拿起时哗哗作响。
季闲川端着胳膊,团扇掩住面庞。
萧亦灿的迎亲队伍停在季府大门,身后的队伍见不到头,周围观礼的百姓更是站满整条路。
萧亦灿跳下马,只能见到季闲川垂在胸前的微卷长发。
按照规矩,想要迎娶王妃需吟诗到王妃满意,行过礼可以上马车。
一连作诗三首,都不见季闲川放下团扇,本就是形式上流程,这再拖下去就成了不满,季昃让赶忙咳嗽。
季闲川不为所动,他就是要让萧亦灿出丑。
无数视线在两人身上,季闲川被团扇挡住看不见,片刻清晰听到一声前方的轻笑。
是萧亦灿。
团扇下的眉毛瞥起,没弄明白他笑什么,萧亦灿慢悠悠的开口再次作起诗。
前三首都含蓄表达爱意,然而这次的诗句却不同,是**裸的**。
周围此起彼伏的欢笑,季闲川脸有些黑,想甩开这些繁琐的衣着,拿扇子打他。
萧亦灿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季闲川忍住放下团扇的手,萧亦灿等了片刻见人还不动,突然凑上前,两人中间只隔着薄薄的扇面。
透过扇子,能模糊的看见萧亦灿脸上还挂着笑,只听萧亦灿低声说:“深夜来慎王府下毒的证据可还在哦。”
季闲川心中一紧。
接着,萧亦灿又大声亲昵的说:“本王倾慕闲川,更愿为王妃肝脑涂地,为夫心急如火烧,王妃疼疼我,嗯?”
说完,退回到原本位置,等着季闲川的反应。
时间流逝,短短几秒被无限拉长,众目睽睽之下,季闲川缓慢放下团扇。
团扇下是季闲川僵硬的笑容,一时间周遭轰然响起欢笑声,视线交织,萧亦灿呆愣的神情暴露无遗。
季闲川强撑着脸上的笑。
平日素面已是绝色,此刻精心打扮,更是鲜明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稍昂起头,见萧亦灿为他迷了神,心中得意扳回一城。
白马赤缨整六匹拉着厌翟车,季闲川被逼着上了花轿,赤色帷幔隔绝外界,他垂下眸子心中复杂。
缰绳声透进里面,真正向着慎王府出发,车起步的那一瞬,他就不再属于季府,不再是平民,而是皇室。
自称也将从民转为臣。
长街十里的嫁妆跟在身后是季昃让给他的脸面和底气。
季闲川脑袋空白,逐渐消失在视线内的季府,还有百姓的呼声,都在告诉他。
他季闲川真的嫁人了。
锣鼓笙箫演奏一直到慎王府门前。
煎熬总算是熬过来了,季闲川没等人拉开帷幔,自己掀开帘子,怒气冲冲对着萧亦灿低声咒说:“你什么时候死。”
颠簸一路,萧亦灿的身子受不住,半趴在马背上,被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吓到。
他回首有些急,紧接着是止不住的咳嗽,下人递上手帕,等吐出口中的血才慢慢说:“别担心,暂时死不了。”
季闲川:“……”
根本不用他动手,萧亦灿也活不了多久。
算了,和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死者为大,死者为大。
季闲川心中默念着,深吸一口气认了命。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
红绸两握,高堂三拜。
日暮黄昏,喜结连理。
从遗诏到现在不到一月的时间,季闲川二十多日的心里准备,自以为做好准备,可真正坐在喜床上还是不敢相信。
他成亲了,和一个男人。
全天下都知道的那种。
整整一日他身心俱疲,脱掉繁琐沉重的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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