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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宫里派了不少人来送礼,一问全是纯太妃宫里送来的,周民点过礼物,有聘礼的一半多。
“季公子。”最前头的婢女是纯太妃贴身人,把季闲川拉到一旁,悄声说:“慎王殿下生辰在即,奈何赶上国丧期,宫里不给过,私下也不好提,这最后一车礼物是纯太妃提前给慎王殿下的生辰礼,还要麻烦季公子一趟了。”
“慎王殿下生辰是哪日?”季闲川问。
“一月二日。”
算算日子,还有八天,季闲川接下差事,说:“我会替纯太妃转送的。”
婚事传遍上京城,路过季府的人比最繁华街道还多,季闲川甚至都在想,要是像萧亦灿住在郊外就好了。
这几日萧亦灿卧病,没再来找他,季闲川却也没清闲,前几年的科举他都只是试水,只瞒着萧亦晨押了一两个,而今年他却势在必得。
大量金银投入和千辛万苦的挑人,季闲川为了给他们找个好先生,这几天来回跑。
身无官职这点小事做起来都很麻烦。
“少爷,礼部尚书过来了。”小厮说着话进门,主动给季闲川整理着衣物。
礼部这段时间忙的很,丧事和婚事一起忙,季闲川已经很久没见到元哲了。
按正常顺序来说,婚事昭告完天下后立马就要上门量尺寸做婚服,结果一直拖到今天。
寝殿内,季闲川让其他下人都出去,他张着双臂,任由元哲带来的人量尺寸。
没了外人在,元哲板直的身板瞬间塌了,慵懒的坐在榻上,“前些日子就要过来,结果这几日忙的要死,只能借着这个事过来。”
季闲川垂眸瞧着他,说:“那个织金锦隐囊是我新得来的,花了大价钱,你别给我搞脏了。”
元哲回头抓起昂贵的隐囊瞧着,之后狠狠摔回榻上,说:“有钱人都像你一样小气?”
回应他的是季闲川的轻笑。
“话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先帝为什么要给你和慎王赐婚?你都不知道当时我站在金銮殿前宣读遗诏,看到这的时候,遗诏差点脱手掉下去。”元哲问。
“礼部尚书都不清楚的事,我一个草民中的草民怎么会知道。”季闲川说着,又小声嘟囔句,“老皇帝疯了吧。”
元哲想了想,说:“我倒真给你打听过。”
说到这,季闲川认真几分,元哲放低音量说:“这份遗诏来的突然,就连一直伺候先帝的老太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季闲川心中叹气。
“虽然我也觉得这遗诏离谱的像伪造的,但你都不知道。”元哲坐直身子,眉头都瞥了起来,“任平勇那个老东西。”
提到整个人,季闲川脸上也挂上了烦躁。
“我刚宣读完遗诏,他就直接站起来了!”元哲说着愈发激动起来,“众臣都跪着!就连圣上还没起来,他站起来了!”
“还有这事?”季闲川瞳孔微张,“未免太过嚣张了。”
“是啊,还当众质疑遗诏,说我伪造。”元哲的怒气达到了极点,一掌拍在桌上,“我当时差点忍不住拿遗诏砸他。”
“那你厉害。”季闲川说:“你砸完我就能直接给你收尸了。”
元哲被噎住。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纵使再对任平勇不满,他们也只敢关起门来讲究,面子上还要奉承。
现在只要是官场上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天下都是这个太后的哥哥说了算。
“算了算了,不提这些糟心的事。”元哲说:“你和慎王的婚期定下来了,一月十五。”
季闲川:“我还以为会是先帝最后期限的那天。”
“哪有这么简单,得是司天台算出来的吉日。”元哲说:“我已经尽力给你往后拖了。”
可惜不管再怎么拖,都只是在先帝所定的时间范围内。
垂死挣扎罢了。
“你,打算怎么办啊?”元哲小心问他。
本以为季闲川会不爽,谁知却突然嗤笑出声,“你知道吗,前几日赵卓问了和你一样的问题。”
“那你怎么说的?”
季闲川:“我说,我还没有本事抗旨。”
量尺寸要不了多长时间,元哲想留这里闲聊,但公务一堆,他也不得不先离开。
“不能多呆了,还要赶去慎王府给慎王量尺寸呢。”
季闲川把昂贵的隐囊放回原位,问:“宫里没有慎王的尺寸?”
怎么说也是皇子,尺寸竟然都没有,岂不是宫里从来都没给做过衣服。
“早些年是有的,只是慎王出宫时的年岁不大,这么多年过去,兴许不一样。”元哲解释着。
哦,出宫之后没做过衣服。
之前不知道萧亦灿生辰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季闲川就没有不送礼的道理,可这几日过去送什么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和你一起去。”季闲川说。
元哲到门口的脚步一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说:“你和他真有感情?这么一会儿也要跟着?”
季闲川披好大氅出门,留给元哲一个白眼。
从前以为萧亦灿不受宠,自然而然认为他很穷,但从嫁妆和慎王府来看,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么送金银为免俗气。
送人礼物要送到人家心里才是合适的,季闲川对萧亦灿不算熟,总共相处时间也就半个月,这次来慎王府主要就是看看能送点什么。
元哲除了在季闲川面前松懈,在外面总是一丝不苟不近人情,给萧亦灿量尺寸的时候,站着笔直,挺着背昂着头。
几日未见,萧亦灿的状态简直和前几日没法比,和上次季闲川毒死他一样的面色。
季闲川轻咳,有些心虚。
“慎王殿下,您还坚持的住吗?”元哲问。
萧亦灿煞白着脸,胳膊都要下人抬着,整个人歪歪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就这样他还强挂上笑容,说:“坚持的住。”
“闲川也来了。”萧亦灿垂下眸子,有些难堪,“真是抱歉,让你看到我这样。”
这一趟来的真是不是时候,季闲川想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能不伤了他的尊严。
可惜他的这个嘴向来毒,安慰人的话从来没说过,憋了半天只说:“没事。”
身边元哲瞳孔微睁,胳膊怼上他的腰,小声警告说:“你说什么呢!还不快给慎王道歉。”
季闲川瘪瘪嘴,片刻带着歉意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尺寸量完,萧亦灿立马坐在了椅子上,给站着的两人也赐了座,见季闲川满脸懊悔,转移话题说:“我知道,喝杯茶暖暖身子,来过这么多次还拘礼。”
元哲和萧亦灿讲了婚期,接着说起整体流程。
过两日会有人来接他们入宫学大婚礼仪,学成之后还要去佛寺上香。
季闲川从没了解过婚事相关事宜,怕错过环节,听的很认真,倒是萧亦灿听到一半就让小厮按起头。
身体挺不住了。
中间没有人打岔,元哲很快讲完,拒绝了留下吃饭,临走前萧亦灿连出门送人的力气都没有,季闲川还没走出寝殿,就直接躺下休息了。
上了马车只有季闲川和元哲在,元哲立马变脸,马车帘放下,问:“不对劲,很不对劲,你和慎王不对劲,很不对劲。”
季闲川是在立储那场春宴认识的元哲,因为才学结识,志向相同而深交,元哲大他五岁,这么多年一直都很照顾他,他好多事情都会和元哲讲。
只是在开始做官后,身份阶层悬殊,只能在背后悄悄联络。
“可能我长的太好,他单相思我。”季闲川勾唇挑眉,轻佻的看着元哲。
和他太熟悉,元哲看到他又是这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你别恶心我,他那么深情还含泪看你,你还心虚的瞟他,像是对劲的样子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季闲川问。
这么多年官场也不是白呆的,元哲说:“我一向擅长察言观色。”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季闲川瘫在马车里,不搭理他。
他就是懒得和病人计较,欺负弱小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其实我们小季还是个很好的宝宝的!
【衣襟碎嘴:希望大家看的开心,这本文还是偏向剧情流的[可怜]大家会喜欢吧……[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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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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