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双绿色的眼中依然没有丝毫惧色,随着刀刃渐渐压下,皮肤被切开,鲜血顺着脖子就往下将他身下的皮草染红。
呼延鸮甚至已经能感觉到呼吸时气管的轻微颤抖,以及血管的搏动。
再是英勇无畏的人在这样关乎性命伤害之下,身体会不受控制的绷紧,这乃是躯体不顾一切的求生。
然而骊楼却完全相反,竟对此毫无反应全然是一副放松的状态,就是求死之人也做不到如此的坦荡。
能被训练到这种成程度,此人先前所说的恐怕并非自吹自擂。
“有意思。”呼延鸮整理着袖口,在匕首切断对方气管前收回了手并为骊楼掖了掖被角。
“你好好休息。”说罢,他转身离开了毡帐。
外头这个住在毡帐里的那家人低着头谦卑地守候着,呼延鸮走到妇女身旁的那个少女面前,忽然伸手抬起了少女的下巴。
见状,一旁的妇女猛地一哆嗦下意识想将女儿护到身后,然而呼延鸮身后的一个人高马大的将领朝着这边眼睛一瞪,女人只能僵在原地不再动弹。
呼延鸮捏着少女的脸打量了一番,随即命令道:“我记得你们家都会说中原话,三天之后我需得知道那人的名字,还有弄清楚他的主人是谁。”
说罢,他翻身上马,带着几个侍卫策马离开。
只留下瑟瑟发抖的一家人。
对于骊楼而言,方方的谈话他是一点儿都没有听到,刚方强撑着精神和呼延鸮杠了一通,待他一走,骊楼立马又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是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的,说的还是那种听不懂的更为陌生的语言。
“我们千辛万苦跑道这儿来就是让孩子们有活路,现在难道还要让娜塔莎去做这种下贱的事情吗?她方十五岁!”一个暴躁的男声传来。
女人呜呜的哭声传来:“彼德诺夫!那我能怎么办呢?如果我们不照做,首领会收走送给我们羊,我们会饿死的,我的可怜的娜塔莎,万尼亚还这么小……”
“够了!别哭哭啼啼的,我这就去杀了那绿眼睛的杂种!”
“阿瓦!”男孩女孩的哭声在帐中响起。
五大三粗的斯拉夫汉子哪里管这些,他拿着坎查刀就一把掀开帐子,随即只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他。
彼德诺夫盯着骊楼白净的脸看了一会儿回头对妻子道:“瓦莲京娜,你没有说她是个女人。”
“阿瓦,我看过了,他是男的。”万尼亚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听到这里,彼德诺夫刚放下的刀又拿了起来,这时候娜塔莎跑过去挡在了父亲的前面:“阿瓦,让我去吧!我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他现在这样也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
这时候一旁的瓦莲京娜一把夺下了丈夫手里的弯刀,然后一把塞到女儿的手中:“娜塔莎,如果那个人胆敢对你动手动脚,你就用刀刺他!”
总之骊楼在帐后头听着几人外面的人吵吵嚷嚷,一会儿要拿刀上来砍他一会儿又能心平气和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她在骊楼身边坐下,轻轻拿着纱布给清理他脖子上的伤口。
娜塔莎此刻换上子自己最漂亮的一条红色衣裙,并露出了自己纤细洁白的手臂与锁骨,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朵俏丽的红花。
“你会好起来的。”少女的用并不标准的中原话,对着骊楼低声道。
少女感觉一道目光一直聚集在她的脸上,娜塔莎抿着嘴强忍着对方的目光,片刻躺在那儿几乎不会动的骊楼忽然开口问:“你的头发为何是这个颜色的。”
少女一下子愣住了,因为骊楼的这句话里不但夹杂了中原话,赤勒的官话,竟还有他们一家人说的东斯拉夫语。
这话一说,娜塔莎都一是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最后她还是选择用中原话回答道:“出生起就是这个颜色的。”
“我叫骊楼,你叫什么名字?”
娜塔莎有些磕巴,这就问到了?这是不是太轻松了?
“我,我叫…我的名字我只会用家乡话说。”
看着骊楼莫名其期待的目光娜塔莎只能开口道:“НаташаСергеевнаИванова(娜塔莎·谢尔盖耶夫娜·伊万诺娃)”
不料娜塔莎刚说完,骊楼就将她的名字念顺口溜似的念了一遍:“你的母亲叫什么?”
而后莫名其妙的,骊楼一个一个地问了他家所有人的名字而后又开始,接着东问西问,比如凳子用他们那边的话怎么说,用草原的赤勒语言怎么说,桌子怎么说,牛羊怎么说。
娜塔莎惊叹于骊楼的学习能力,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每个词语骊楼都能快速掌握并记住,就这么稀里糊涂说了一晚上之后,竟然能够磕磕绊绊地用东斯拉夫语或是赤勒语同他们对话了。
对此这一大家子都表现出了极大的惊奇,于是很快这件事就被上报到了呼延鸮那边。
于是在场几乎所有人几乎都头一回在呼延鸮脸上看见了明显的诧异。
如此聪明的人呼延鸮还是头一回见到,然而这种上来就直接自暴家门,并且展示出如此强大的方能,怎么想怎么奇怪。
“首领,此人实力和才智都极为罕见,怕是中原来混进来的细作,我们必须提防!”
闻言,呼延鸮眯起了眼睛,他俊眉向上弯起一个弧度,手下见到他这副态度一时摸不准他在想什么,随即紧紧闭上了嘴巴。
“哪个奸细会傻到刚来到敌营就这样大张旗鼓地暴露自己。”呼延鸮撇了一眼属下。
“让斯拉夫人继续盯着他,有什么消息立马来汇报。”
“是!”
手下告退之后,呼延鸮回到原地。
“骊楼……”这个名字在他舌尖滚动两边了,听起来像个中原人。
就在这时候在一旁阴暗的角落中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呼延鸮回头一看,之间一个巨大的东西从杂物里缓缓翻了出来,它瞪着一双巨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呼延鸮。
“你今日醒得倒是早,是个蠢货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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