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的护士在为金满枝检查了身体的基础功能没有问题之后就告知可以出院了。
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周六凌晨,寝室的门禁时间早已过去。
正好牛毛遇送学生回校,在回家的路上,顺路去医院接人直接回了两人的新家。刚布置好的房屋,平时只会有人早上来开个窗,晚上再来关个窗,算是留了点人气在这里。
“该说不说,十班的学生也是够吓人的。现在小孩怎么这么不怕事了都?”金满枝是心理医生,平时见到的患者中当然是有这个年纪的,但都是些唯唯诺诺的性格,往往都是些过于善良的孩子。
以至于被善良反噬。
要么吞食良心;要么自寻短见。
用大白话讲就是好死、赖活选一种方式面对生活。
多年心理咨询师的就业经验,金满枝也说不上来哪个答案会更好,因为她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
所以一个月前收到清达国际高中offer的邮件时,她格外上心,总觉得这个案子能够解开她失去的记忆,那个纠缠了她多年的噩梦成了执念。
“算啦。”牛毛遇拿着熨烫好的校服进卧室,把它叠好放在床尾柜上后点起夜灯后爬上床,“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金满枝拉着他坐起身,“我拜托你查孙禾的资料……”
“打住。”他抬手堵住她的嘴巴,“你也看到了她的作品都是治愈四格漫。能画出那么治愈的剧情,一定很会观察生活中细枝末节的小事,那这样的创作者怎么会有心理问题呢?你说是吗?”
她拍开嘴巴上的手,还是担忧,刚开口反驳说:“可是……”
牛毛遇是任教数学的,思维方式本就更偏向于推算,既然当下所有的条件都成立,最后的结果都是大差不差的。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抓出剃刀鱼网站的管理者就能结束十班,这一切都会结束的。”他决绝的给出保证。
说完,他张开双臂将金满枝拥入怀中,向后倒到床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睡吧,今天你辛苦了。”
黑暗中,小夜灯的光线显眼。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光源存在的关系,金满枝睡不着觉。
在文娱创作的圈子里流传最广的一句话:作品传递的思想往往与作家性格相反。
无论是严肃文学、通俗小说还是地摊小报……任何呈现的媒体介质,这句话都说得通。
越是苦痛就越是开朗;越是开放就越是压抑;越是腐朽就越是开明……
文学是具有迷惑性的。
金满枝已经被欺骗过无数次了。
雾里看花,怎么看得清嘛!
孙禾的情况一定要今早干预才能有扭转的可能,金满枝暗暗的发誓。
大脑自己在胡思乱想,躯壳就痛苦了。
金满枝晚上究竟是几点钟睡着的没有一点印象,只是偏头痛无时无刻的在提醒身体的主人,没有休息好的“关心”。
在距离学校还有一条街的时候,车子就停下了。恋人被迫分开返校。
冰拿铁接触到脸颊的瞬间,补眠中的金满枝整个人一激灵睁开眼,醒了。“干嘛呢!”她瞪大了眼睛警告驾驶位的牛毛遇。
炸毛的反应逗的他噗嗤一笑。
他终于理解了那帮子学生为什么会发现不了她非同龄人的原因,“真是神奇,学心理不应该是会更容易让人变得老成的吗?”
“你是在阴阳我幼稚吗?”金满枝抓紧时间吃了几口早餐,带校牌,还要在下车前再和人斗上几句嘴,“老娘这叫年轻态,我八十岁……不!到死我都要保持住。”
牛毛遇只是笑着说是是是的回应。
再最后确认一下没有落下东西后,金满枝就要下车,不舍地转身,在牛毛遇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然后像个流氓一样。
一溜烟跑了。
八月,从清晨就开始燥热。
金满枝到教室的时间有点晚,班级里的学生基本上都已经入座了。孙禾也到了,还是在画画。
经过她的身边,金满枝注意到她的笔尖,白纸上的图一笔成型,在没有铅笔的草稿上直接作画。怪不得自选课都是选艺术。
脚尖超过座椅。
突然,又转向回走。
“段大指那个太太是你,对吧?”金满枝只犹豫了片刻,就耐不住,悄悄地转身在孙禾身边蹲下,小心翼翼的用气音询问。
孙禾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只见她眼神不定,抬手将挂在耳后的头发放下,遮住脸庞,整个人身上像是穿了一身盔甲。
“对不起,我是通过你的小号找到的,你画得很棒!在两年前你画出第五幅图的时候我就关注了。”金满枝看眼色,孙禾神色平复了一些,便继续说,“我知道有个漫画平台出了个大赛,你有没有参加?我很期……”
话还没说完。
突然,一股力量将金满枝的衣领向上扯。
窒息感瞬间袭来。
恐惧感让她想要大叫,但喉咙被挤压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不停地扑腾双臂试图攻击身后的始作俑者,直到听到啪的一声,手背甩到对方头,脖颈处的压迫才终于减轻。
“你有病啊!这并不好笑!”
金满枝回头看见的是赵多木的脸,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赵多木揉了揉被打红的额头,这边还没好,突然后脑勺又被人用手刀“削”了一下,头发都乱了。
“上一边拉去!让你好好过来道个谢,真的无语了。”林挽听推开挡在过道上的赵多木,“满枝,你没事吧?”她的表情秒变笑脸,一边上手检查金满枝的脖子,来得还是晚了点,留了条红痕。
这两人来主要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向金满枝道谢,不仅仅是报警的事,还有通知班主任出面去警局接人。
金满枝才知道林挽听出手的原因。“今悦”是林家的产业之一,遇上客人偷拍的恶劣事件,不单是因为出于一个群众维护自身权益的想法,还有身为未来的接班人,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第一时间出面解决闹事的人,才会是最优的解决方法。
只是林挽听没有预设到对方的人数,明显的不对等实力,才会那么快被制服,如果有下次……
“还有下次?”金满枝打断二人对于昨夜暴力事件的夸夸其谈。
跟着上课铃一起响起的还有年级第一吴霄年的不满,“后面的安静点!”拍桌回过身看向她们,“你们不学习的就老实点睡觉!”
显然,她不是商量的语气。
毕竟是上课时间,金满枝觉得自己不占理,赶紧让站在过道上的二人回位子上。
安静的过了两节课的时长。
金满枝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正准备拿出来,就清晰的感受到屁股下的椅子移动,还没等到有所反应,整个人就跟着椅子被拉到后面,直到椅背靠上桌子才停下。
椅子腿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声音惹来前排学生的不满,金满枝连忙赔笑。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们只是喃喃几句,没有多再说。
多靠他们有些异常的反应,以至于金满枝在身后听到赵多木的声音没觉得意外。“你这么热心肠,在帮我写作业呗,我们俩选的课程不是都一样的吗?”
“不是,汤文生呢?”
她感觉到疑惑的点是怎么现在的学生都不在乎自己的学业了。
“谁管他,请假了吧。”他无所谓,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管什么原因,这也不是你的位子,快点回去吧。”她靠在椅背,轻声劝诫,“别老挑战校规、班规,这一点都不酷,知道吗?”
赵多木发出一声,“切~”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叛逆时期的人真是难处理,金满枝从书包里拿出一颗巧克力,像是哄自己的甲方一样哄他。
话毕,确实没再听到来搭话的声音。
巧克力很甜。
只是金满枝在看了手机的信息后的脸色很苦。
短信是知倦工作室的同事发来有关于孙禾的。孙禾一年前被家长带到知倦就医过,后来经过三个治疗阶段后情况出现好转就没再来拿过药。
孙禾喜欢画画,但她家的企业是连锁酒店,作为独生女是不存在有兴趣爱好可言的可能性。过度挤压和被干涉的生存环境让她极容易被打压,所以但出现一个无偿带着入门的老师时,她选择完成一切老师布置的任务。
即便是成为对方的枪手。
一个千里马成了伯乐的枪手?
这种话说出去都让人无语到想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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