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忘了是在哪儿看过一句话,性是情人间最亲密的游戏。
以前的她嗤之以鼻,她多的是可以一起打游戏的朋友,再说了她有洁癖,最受不了和人黏糊糊地凑在一起。
要知道夏天她宁愿穿透气的长裤长袖,也不想碰到其他人裸|露的手臂或腿,那种皮肉粘连感能让人无端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也不习惯与朋友手挽手,很别扭,不如保持十厘米的距离并肩行走。
有时她甚至可以理解,为什么洁癖重症患者会觉得人是世界上最脏的存在。
大概太久缺乏亲密关系的人就会像她这样,总忍不住要与人保持距离,人生slogan就是加粗高亮的Dont!Touch!Me!
最好让她形只影单,游离于人群之外。
但晋云柏不一样。
他突破了那道防线。
黑暗混乱中,楚岚只看得到他那双眼,亮极了。
他在她的耳边喘息,身上都是汗,不知是太滑,还是她的手太虚弱,抓不住,只能无力地挂在他肩上。
楚岚快要感觉不到自己,要被吞没融化在强硬到让人疼痛的亲吻中。
但有时感官却又过于灵敏,能感受到被over use的苦痛,几乎让人无法呼吸,太深入,有种触及内脏的幻觉。
他的额发不断滴落汗水,动作深而重,空气中满是暧昧气息。
窗外有鸟在叫,自从入春后,这些小生灵像是解了禁,日夜欢歌,夜深人静时听得格外清楚。
婉转鸟鸣,反衬夜更静谧。
偶有车辆驶过,轮胎碾过沥青路面的声音,车子的破风声,由远及近再到远。
过于安静的夜,屋内连绵不绝的吻,发出黏腻的细碎声音被无限放大。
他强硬极了,逼迫她将自己完全敞开,接受他的一切。
楚岚只觉得干渴,渴到嗓子要冒烟,渴到头晕目眩,只好吮着他的舌尖,祈求一星半点的甘霖。
他赤着上半身,肌肉被汗水打湿,线条分明,泛着细腻的光泽。
她被迫贴在他怀里,肌肤相触,黏腻的汗湿感,分明是她之前最讨厌的,现在却是另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似乎一切都将不受控。
但分明现在已经是不受控的状态。
晋云柏不耐地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直视,不许她有一丝半点的分心。
像要失去自我,她忽地有些惊惶,直起身去咬他的唇。
他报复性地加重动作,更加强烈的感觉,楚岚喘不上气,神魂都要飞离,手指用力抓着他的肩膀,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指尖有湿润的感觉,她不知道是因为出汗,还是出血。
晋云柏吃痛,却面上不显,只是更加用力,几乎要将她压进床垫里。
颠倒迷乱中,她的长发被压住,扯得头皮疼,忍不住痛呼一声。
晋云柏“啧”了一声,伸手把她捞了起来,随手捋了把汗湿的凌乱长发,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视界变幻,现在是她居高临下了。
卧室昏暗,她看不清,只是下意识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他的呼吸急促,热乎乎的气息扑在她胸前,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她顿了顿,抬起手,慢慢抱住他的头。
楚岚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但似乎一切又是自然而然。
情人的吻是一剑封喉的毒药,让人心甘情愿赴死。
她有再多计划,再多考量,再多犹豫,在他吻下来时,一切都灰飞烟灭。
她就是喜欢他。
该死的,自取灭亡的,飞蛾扑火一样的,喜欢他。
当晋云柏吻下来时,楚岚用最后的理智,装模作样似的推了他几下后,就忍不住吻了回去。
她不肯做被吞噬的猎物,试着要抢到主导权。可这起了反作用,他更加热情,更加激烈地,试图完全吞下她。
太混乱了,客厅所发生的一切,像精神病人剪辑的蒙太奇,画面颠簸,镜头旋转,声音时断时续。
楚岚不知道是谁扯下了衣服,是谁关了灯,又是谁跌跌撞撞拥抱着倒在床上。
她的努力完全失败,巨兽吞没了她,咀嚼着,吞咽着,直至消化殆尽。
她失去自我,又被重塑了另一个自我。
楚岚的手指都在颤抖,慢慢伸出手,勾勒着他的眉眼轮廓。
晋云柏的回应过于热情,张嘴裹住她的手指,舌尖湿润,不轻不重地啃噬,急迫却压抑。
他的动作充满野蛮的侵略性,让人疼痛,令人窒息,失去反抗能力,然后从这无光的深渊中,燃起幽暗火焰。
烈焰焚身,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要裂开,神魂消散又重聚,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喘息,尖锐急促,像是天鹅濒死的哀鸣。
不知过去了多久,晋云柏餍足了些,动作慢下来,不再是先前饿虎扑食的急躁模样,又捡起那副斯文败类的人皮。
“还好吗?”他问道。
听起来似乎很绅士,可手上动作全然不是那回事儿,逼迫她接受更多。
楚岚的腿都在打颤,不可言说的酸涩与痛楚。
她反手抓住他的手,声音不稳,试图把自己撑起来:“太,太糟了。”
晋云柏扬起眉毛,笑了又没笑:“糟什么?”
楚岚半跪着,缓慢撑起身体,垂着眼睛看他,喘着笑:“技术太差了,你以为自己是Piling Machine吗?”
晋云柏没说话,在她以为要完全分离的时候,忽然抓着她的腰翻了过去!
楚岚俯卧在床上,看不到人不安极了,她想要撑起来,背后压住一只手,将她单薄的背脊用力按下去!
身后贴上来人,湿热黏腻,分明是她之前最讨厌的触觉,现在却只觉战栗。
晋云柏在她耳旁轻笑:“不如你来试试,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差?”
*****
她睡得昏沉,第二天晋云柏走的时候还没醒。
他神清气爽,非常志得意满,脸上不自觉带着笑,看到探头探脑的小猫,大方地把剩下的小鱼干都丢给它。
面对天降横财,小猫惊呆了。
那一箱钱还放在原处,他临走前看了眼,没按楚岚说的带走。
送钱的不是雷锋,不会乐意做无名好人,迟早都要露出来的。
楚岚睡醒时,太阳缓缓西沉,楼下有放学小学生的笑闹声,叽叽喳喳的,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
想要起床,腰腿间过度拉伸的痛让她又倒回床上。
“狗男人……”
楚岚咬牙切齿地骂。
可惜狗男人不在,不然她非让他看看花儿为什么是这样红。
扶着墙挪出去,楚岚看到自家小猫四仰八叉地瘫在地板上,毛毛脸上都是满足,身周一圈小鱼干的碎渣。
“宝贝儿,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知道吗?”
小猫不知道什么叫富贵不能淫,但妈妈终于睡醒,它娇滴滴地夹着嗓子,高高翘起尾巴,要摸要抱要亲亲。
手机上有数个未读消息。
楚岚气不顺地略过晋云柏的消息,其他消息大都不重要,只是有一条消息让她有些皱眉。
那是前司老板发的。
她对楚岚表示感谢,为了她“不计前嫌”地介绍新客户、推动项目落地,并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希望她满意。
楚岚的目光扫过角落的纸箱。
礼物?
犹豫片刻,楚岚拨通了前老板的电话。
晚上是在外面吃饭。
晋云柏从公司出发,提前到了餐厅,拿着菜单先点了几道花时间的慢菜,然后一边用手机处理公务,一边等待楚岚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晋云柏处理完毕紧急事务时,才发现楚岚还没有到,侍者过来问要不要先上菜。
晋云柏皱起了眉,正要给楚岚打电话催问时,餐厅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过一会儿,有个侍者从门口过来,不确定地问:“晋先生,有位姓楚的小姐在门口,说是和您约好的,您看……”
晋云柏有些奇怪,她怎么在门口被拦住了,但还是先点头,让侍者带她过来。
等楚岚来了,他才知道为什么。
楚岚穿着卫衣,长发随手扎起,脸色有些发白,手上提了个大袋子,完全不符合高档餐厅的dress code,更像是去大卖场抢打折菜。
他之前不是给她买了很多衣服首饰包吗?
“怎么穿成这样?”晋云柏责备地说。
但昨夜的情热犹在,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滑腻触感,他也就说了这一句表达不满,随后让她坐下吃饭。
可楚岚没有坐。
她问他:“是你决定要和前司合作的吗?”
晋云柏不动,像是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她就又说:“是你同意和那家诬陷我,差点要毁了我的公司合作吗?”
楚岚的声音在颤抖,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软弱,努力咽下喉头涩意,尽量平稳地说:“那是你的决策吗?你是因为认识我之后,才决定和这家公司合作的吗?”
晋云柏终于开口:“楚岚。”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全名。
“我可以否认,但我不想对你撒谎。”
楚岚用力咬着舌尖,几乎尝到血腥味。
“为什么?”她一字一顿地说,“为什么是这家公司?为什么,是我?”
晋云柏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那张英俊至极的脸却像岩石一样坚硬,缺少人类的情感。
过了很久,他冰冷的声音响起:“因为合适。”
楚岚不想再问,但她不甘心,勉强又问了一句:“这家公司刚因为造假被监管处罚,多的是比它好的同行,为什么,为什么……”她说不下去了。
晋云柏的眼神有怜悯,她不明白他到底在怜悯什么?!
“我需要的不是遵纪守法的行业模范。”他说。
楚岚耳朵嗡嗡的,久违的耳鸣又缠上她,几乎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晋云柏的声音缥缈而遥远,她只看得到他的嘴在动,却无法分辨具体言语。
“合规……监管……成本……惯例……”
每一个词语她都认识,可就是无法整合理解。
最后,他甚至笑了:“垃圾也有回收的价值。”
他的笑让楚岚彻底爆发,她把大袋子用力摔到晋云柏身上!
几捆旧钞从袋子中滚了出来,骨碌碌在地上滚了老远。
餐厅内其他用餐的客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到,纷纷往这边看过来,有人认出晋云柏,低声议论起来,对着楚岚指指点点。
楚岚无所谓他们是怎么看自己的,黑色火焰在灼烧,她饱受折磨,无处可逃。
有侍者小跑着过来,试图平息纷争,把捣乱的人赶出去。
见是楚先生这一桌,侍者犹豫起来,纠结片刻后还是上前,温柔劝说楚岚:“小姐,有事我们可以私下解决好吗?”
楚岚没理会,最后看了晋云柏一眼,转身离开。
兴奋搓手,最爱的狗血桥段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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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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