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蒋苏回家后洗了个澡，然后裹着头发坐在书桌前用本子梳理了遍时间线。
线索这么完整，周队到底在犹豫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的蒋苏刚放下笔准备吹头发，手机视频声响了起来。
看到显示的联系人，蒋苏笑着接通:“童童你不是准备考博吗，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另一边支支吾吾道:“我就是听同学说最近南柯有名的这个案子是你们队负责，所以思来想去告诉你一声，网上最近舆论挺猛的。”
“网上？”
他们办案的规程童童是知道的，蒋苏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提起网上的事。
“我不多说影响你了，你去搜下看，我直觉不太对。”
“好，我搜搜。”
电话挂了后，蒋苏退出聊天界面去浏览器搜索南柯城中村杀人案。
搜索结果出来后，页面显示的所有文章、视频标题前都带着黑夜两个字。
大致看完一篇公众号文章的蒋苏，立刻搜黑夜购买整书电子版拉到第三个故事看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蒋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把毛巾从头上卸下，半干的头发草草一披，换上衣服往警局跑。
到了案情白板前，蒋苏拿手机和线索去对，再次确认后将黑夜的链接分享到工作群里。
最先冒头回复的是吴威:？
蒋苏直接发语音:“我大学同学知道我办这个案子让我搜的，网上已经把案子和这本书关联在一起。我现在在警局，我看了李玲的所有死亡细节除了凶器都能和书里第三案对上。”
群里长时间的沉默。
半个时辰后，周顾回消息:蒋苏你先回家，各自都理下头绪，明早上班咱们碰。
三人陆续回了收到。
看完几个热帖和原书后根本没有睡意的周顾打电话给公共科科长。
“王科长打扰了，就是网上对我手上现在办理的这个案子，关注度是不是太高了点？咱们后台监测有没有什么人为的异常？”
大晚上已经睡下了的王科长清了清嗓子道:“热度起来的太快，我们同事也是密切关注着。不过多方面检查下，确实是和个畅销书撞的比较多，网友自发行为。出版社也有联系局里解释过，愿意配合咱们最近停下关于书的网上营销，态度挺不错的。”
周顾无奈道:“王科长我和您说实话，我是今天才看的这本书，它和案子已经不是巧合能说的通的。我现在需要出版社和平台配合我给份购买记录，如果可以希望作者能让我们见一面。”
王科长道:“这样吧，明天我联系上给你回复。”
“谢谢，我等你消息。”
第二天，也是案发的第四天，原本的案情白板旁边立放了个新的白板。
蒋苏用极精简的几句话概括被模仿的黑夜故事。
‘“两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在精神身体都痛苦的情况下，一个央求另一个杀了自己，另一个杀人后围观了下葬后续自首。”
眼底青黑的蒋苏说着自己了解的其他信息。
“黑夜连载在知名小说网站，一年前开始发布第一章，作者有书粉基础反应热烈，直到半年前完结都一直是网站销售榜前三。完结后没多久实体书上市，当月悬疑类书籍全国销量第一。”
刘常福感叹:“成绩斐然啊。”
用笔敲了敲桌子周顾皱眉:“重点是什么？”
蒋苏赶紧把销量图投屏在白板上:“网上虽然热度不低，但在销量上并没有大幅度增长，作者和出版社等不是利益既得者。看黑夜的人很多，我倾向于先想杀人，后面出于某种情绪进行的模仿杀人。鉴于故事的特殊性，我联想到了李玲的病。”
紧跟着吴威道:“我翻了章帆的社交平台各种发言，还研究了他平时干什么，不像是看书的人。然后我顺势查了康宁宁，重大发现，康宁宁的社交账户不仅在平台关注了作者，还晒了自己的实体书拆箱。”
周顾追问:“时间呢？章帆和康宁宁以前是情侣关系，曾多次晚上出入302。”
吴威把截图发给蒋苏，蒋苏投在屏幕上。
照片显示时间是在五月前当时章帆和康宁宁并没有分手，章帆是能看到黑夜这本书的。
刘常福无奈的把手里本子合上:“指认章帆是凶手的证据又多了项。”
周顾站起来把原本的白板推后新的拉前。
“我总觉得章帆杀人动机不够，咱们现在假设章帆是无辜的，那能把这些证据都安在他身上的人是？”
“康宁宁。”三个人异口同声。
周顾开始一条条梳理:“住在302的康宁宁自称和301的李玲不熟，曾好心提醒李玲章帆有性病，然后在李玲被害当晚她接到章帆电话要钱躲到公司。”
刘常福插话:“这就是一个矛盾点，要是按康宁宁说的，章帆去城中村就不是去杀人，起码不是奔着杀李玲去的。”
周顾继续:“李玲遇害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章帆打电话是晚上十二点，路上监控拍到他到城中村是凌晨一点十分左右，出去是凌晨两点。杀人分尸时间不是不够，但是非常紧，他的每一步都必须是设想准备好的才有可能达成。”
查过康宁宁话的吴威补充道:“康宁宁的公司就在城中村对面，小工作室租的楼没有保安，只有大厅有一个监控。我翻过康宁宁是晚上十二点半进去的，再次出来是隔天下午。”
“有怀疑那就找证据，吴威和蒋苏去现场看康宁宁的不在场证明有没有漏洞。老刘咱们这次再审章帆。”
“是。”
吴威和蒋苏带着东西走后，本来已经走到审讯室的周顾被公共科的人叫走。
现在是跟嫌疑人拿信息差斗智的时候，刘常福平和笑着对章帆道:“别急，你的事情在网上闹的大，我们周队也只能先顾要紧的。”
神情紧张的章帆立马追问:“我的事，我什么事？”
刘常福用一种你我都懂的暧昧表情道:“没事儿我知道谁杀人都不会痛快承认，等一会儿我们队长回来，会让你看要把你提交检查院的证据的。”
曾因为毒品被判过的章帆是知道流程的，直接急得脸上青筋都起来了。
他没杀人呀！怎么这些警官这么肯定是他杀的，还有证据什么意思？
章帆张开想说什么的时候，刘常福拿着水杯出去了。
来到公共科的周顾直奔王科长办公室。
正在打电话的王科长抬手示意周顾等一下。
心里着急案情的周顾直直站在办公桌前，脸上表情满是催促。
王科长挂完电话后道:“周队你交代的事我可是办好了，你这案子可得尽快破了才行。”
周顾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麻烦王科长了，等案子结了写报告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夸夸咱们公共科的功劳。”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
王科长瞪了眼还不准备走的周顾:“购买记录不是发给你了，还等什么呢？”
周顾稍稍靠前:“作者什么时候能见到？”
“已经坐上飞机了，明天早上会来咱们局。不是，你觉得有必要见作者吗？”王科长不太理解。
“真凶落定前不放过过一种可能，我师傅教的。”
他们这行确实是越谨慎越好，王科长面上不耐烦道:“行了，我这里还有一堆活，赶紧忙你的去。”
周顾笑着把门碰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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