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似乎觉得陈京蓦看上去有点疲惫，于是语气也轻起来。
“哥哥，你累了吗？”
陈京蓦正拧开矿泉水瓶在喝水，闻言摇头，喉结滚了滚：“不是很累，只是渴了。”
在台上唱得太久，难免嗓子哑，口渴。
几分钟过去，他陪女孩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天，小姑娘看起来很高兴。
她得了种麻烦的罕见病，每天几乎都要接受很痛苦的治疗，吃非常多的药，一整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晚上能和自己的哥哥聊几句话。
但因为身体状况太差，所以也说不了多久的话，通话的最后几分钟，她里只是很不舍地盯着屏幕。
看着看着，小姑娘眼尖地看到距离手机很近的地方似乎放着一副眼镜，于是立刻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问：“咦？桌上有副眼镜哎，哥哥，你近视了吗？不会吧，我记得你视力可好啦。”
顺着她的视线，陈京蓦自然也发现了那副眼镜，他皱了一下眉，几乎立刻将它不动声色推远，绷着脸解释道。
“没有，是别人的。”
小姑娘哦了一声，心里浮起淡淡的疑惑。
没有就没有，为什么一副怕她多问的样子呢，只是很普通的眼镜而已呀。
然而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去追问，只是默默望着手机屏幕，身体似乎在此时又开始隐隐作痛，她难受地喘了口气，突兀地问道。
“哥哥，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麻烦的拖累？”
安静几秒过后。
“不会。”
陈京蓦慢慢皱起眉，声音很沉很笃定地说：“不要这样想，丛佳，”
“能坚持活到现在，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听完这句话，屏幕里的小女孩一下就笑了，笑得很开心，她点了点头，弯着眼睛说：“好，哥哥晚安。”
通话结束之前，她轻轻对着手机说：“我会坚持下去的，我还想去现场看一次哥哥的演唱会呢。”
陈京蓦松了口气，紧绷的表情也放松下来。
他挂断视频通话，两三口将矿泉水瓶里剩下的水饮尽，拧上瓶盖丢到垃圾桶里，拿上眼镜和手机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新剧开机在即，方攸不得不抓紧时间跟剧组几个主要共事人员又开了几次小会，等到真正腾出空来跟余嘉泽吃饭，他才意识到这顿饭居然比约定的时间还晚了许多。
他自然觉得很抱歉，但余嘉泽似乎也并不介意，面带微笑地推开包厢门，很自来熟地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
“导演，我没迟到吧？”
“当然没有。”方攸看了他一眼，余嘉泽状态挺好的，皮肤也很光滑，身材看来也没疏于锻炼。
于是方攸半开玩笑地说：“状态很好，最近一直有在健身？”
余嘉泽一愣，点了点头，笑得还有些不好意思。
“马上开机了，不敢懈怠的。”
旁边不远处坐着嗑瓜子的米娅瞧见他这表情，马上也有了聊天的兴趣，笑嘻嘻地对方攸说：“嘉泽这个肌肉，一看就是天天在努力的成果嘛，我看你就多余问。”
方攸无奈摇头，喝了口茶杯里的热水后挺认真地对余嘉泽说：“抱歉，一来横店就光顾着忙，差点都忘了这顿饭。”
余嘉泽摆摆手：“我真的不介意啊导演，你这样才让我很有压力。”
说完，他似乎想起什么，顺嘴问：“哎？我们陈老师到了吗？导演不如把他也叫过来一起吃，反正刚好是饭点，人多也热闹。”
“陈老师？”方攸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米娅悄悄对他说了个口型才知道是说陈京蓦。
于是他问：
“陈京蓦？”
“是啊。”余嘉泽点点头。
方攸放下陶瓷杯子，默默回忆了一下两个人的年龄，他记得余嘉泽比陈京蓦要大好几岁，不过估计余嘉泽是觉得两个人如今咖位悬殊太大，自己又是男二，所以才称呼得尊敬了些。
他没说什么，只是稍微看了眼手机，方攸并不需要陈京蓦随时向他汇报动向，或者说，除开想见面的时候会偶尔联系一下，大部分时间他几乎不去打扰，
不过陈京蓦确实是今天的行程到横店，上午他起飞时，方攸还在小号上刷到过机场饭拍，那几张照片甚至占据了微博热搜榜好一会儿。
于是他想了想，如实说：“是今天的行程没错，但我也不清楚他到了没。”
“问一下？”
余嘉泽往方攸的位置靠近了些，手臂很自然地搭在方攸身后的椅背上。
“……”
方攸表情好像有些为难，别人看不清，米娅在旁边看得可是清清楚楚，于是她笑眯眯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碎屑，拿起手机就在键盘上一顿按。
方攸今天手机正好调了静音，所以消息进来时不太明显，他横了一眼米娅，避开余嘉泽的视野，去看她发过来的消息：
-把人叫过来啊，你身为金主，使唤人陪个饭局还使唤不动了？而且这家店口味挺好的，让他也尝尝嘛。
一条刚看完，耳边又响起美甲敲击屏幕那种特有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他低头看，果然又进来一条。
-别跟我说你不想打扰他？没这么宝贝的。
“……”方攸内心纠结了一下，推开椅子站起来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拿着手机从包厢里出去，站在走廊上拨了号。
陈京蓦接电话接得很快，应该说，只要是方攸打过去的电话，他都不会让他等太久。
“喂？”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些疲倦。
”到横店了？”方攸听他声音听得耳朵有点热，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地说：“也快中午了，我刚好在饭店，要不要顺便过来一起吃个饭？”
“到了。”陈京蓦好像有点累，但仍然耐心地哑着嗓子给他解释情况：“吃饭可以，但这会被粉丝堵在车里，暂时出不去，我稍后过来。”
“被堵了？”方攸皱起眉：“粉丝很多吗？不然我带几个工作人员去疏散一下？”
“不用。”陈京蓦很快拒绝：“我助理已经下车去交涉秩序问题了，你把地址给我，我很快就过去。”
“……好。”
方攸挂了电话，把店的地址编辑成文字发给他，又去前台交代了些事情，然后回了包厢。
这家店开在这里，自然就不是第一次接待明星，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包厢里面，米娅已经让服务员逐渐开始上菜了，热乎乎的食物端进来，香气慢慢飘涌到鼻尖，让人不禁食欲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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