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坦白

跪在她身上索吻。

X冷得穿着大衣。衣服里体温分明灼热,她还是觉得冷。不知是不是因为雨声的缘故。

Service跪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偏过脸。柔软的嘴唇落在她唇角。Service感受到她在抵触。

不是因为不喜欢Service。

虞白至死都没能看见她的姐姐。

X在嘲笑自己懦弱。因为没有勇气面对分别的约定,所以想让自己死在她前面。

有责任心的人应该会活着赎罪吧。不管结果如何。

自己受不了这种痛。

整个医疗部都不让自己见她的遗体,最后还要用一个赝品来安慰。

安慰。做得越像,她的心越死。

Service那么执着,追着她的唇,用舌尖撬开她的牙齿。

粘腻而温存,X再拒绝下去,她会伤心吧。

她唇齿间有酒的味道。

和记忆里的味道并不完全一样。微醺的辛辣,接吻盖过雨声。X轻轻扶着她的腰。

Service知道她这么自持是为了虞白。

“X小姐,您这么放不开,虞白可是会自责的哦。”

对,她是个会自责的人。

勾的X又想哭。那要自己怎么样呢?把记忆抹掉,浑浑噩噩地和这个仿生人过一辈子?

“总会慢慢忘掉的吧?”Service又说。

是预言,又像询问。她也想要X肯定的答案。

自己和虞白的目的是一样的,自己就是虞白。

让X忘掉,开心一点。

身体里虞白的人格有这样的愿望,Service能理解。

X摇摇头。她不知道。

如果一个罪人能轻易忘掉自己的罪孽,清白地活着,那善恶观还有什么用?

总会慢慢放下的吧。

“您别哭,我很难受。”Service总是一针见血。

指腹擦拭她湿润的眼角。

X感觉她的脸离自己很近,微凉的呼吸都在脸上。

她和虞白完全一样。也许虞白本来就是个仿生人吧,不然为什么总给人一种服务的感觉,令人恼火。

没有人格,和仿生人一模一样。

所以这个仿生人才会毫无破绽地相像。

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模一样的瞳色,一模一样的深黑色瞳孔。

看着X眼睛的时候有种执拗。仿佛她是她的猎物。

要让她完全接纳自己。

给人一种不可辜负的心软。

X意识到自己在抱着她,贴上来的时候鬓角的香。她的整个性感都扑在自己身上,像虞白生前带着整个世界的爱意扑在自己身上一样。柔软的胸脯贴在自己胸口,撩火的手从颈后探进衣服,在脊背抹出湿滑感。

X开始哭。任意一丝躁动都带着背叛的感觉。

虽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称之为背叛。

“您不舒服?”Service轻轻问她。

她感受到X不愿意,同时又舍不得推开自己。

她在心软。

性是激活快乐的引子,也是缓解痛苦的药。Service特别熟悉,用服务驱散她的阴霾。

一直都是虞白的所作所为。

“求求你。”

但X像一条痛苦的狗,绝望地看她。

“您必须接纳我。”

必须?

是因为谁的必须,Faith的安排,Service的要求,所有人的看法?

还是虞白的愿望。

如果是最后一个,接纳也可以,忘掉也可以。

X被堵住气息时思考这样的问题。眼角湿软,自己的心跳很快。

Service把罩衫扔在地上。吊带胸衣在中间有拉链,她的腰……

拉链拉下来。

体温散出柔软的香味。除了脸上的疤,还有肩膀的咬痕。她浑身的痕迹,一模一样。

X的瞳孔扩开。

气息夹杂着呻吟,她哭的时候,Service就把泪舔掉,难受的时候就被缠着拥抱住,亲吻。

Service稍稍用力,在脖子上咬出吻痕。没有出血。

和虞白一样了解她。在受不了的时候叠加刺激,X无助地贴在椅背上,逃无可逃地,半苦半甜的哭声,什么都不记得,只想起不要伤害她。

皮质椅背被抓出痕迹,她坐在自己腿上。

X花了半分钟才在窒息的快感中缓过来。

虞白在她怀里,一|丝|不|挂。闭着眼安抚她。

抚摸她身体的时候,连温度都熟悉。

不是虞白,是安抚玩具。

像蛇一样缠上来,侧着脸吻她。

X数不清多少次被她亲吻。心脏被解剖后展开的感觉,打了麻药,并不疼痛。

人真的不用赎罪吗?

活在虚假的乐园里,其实也是一种赎罪方式吧。

乐园如此茂盛,地下一片腐烂。

X终于舒展了些。临近晚餐,答应Service去街上转转。

异地他乡,从没去过的老街。雨丝很细,两人共打一把伞。

看见老酒吧霓虹招牌的时候,Service的心莫名悸动。X问她要不要去玩,她摇头。

承袭了虞白的不喜热闹。

无人摊位的烤年糕,冰冷的机械从制作到打包,支付完成后就能领取。

一路买一路尝,也就吃个半饱。X乐意和她说说话,很好。

不是那种小心翼翼,揣着一包冰镇针剂,每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都会觉得遗憾的聊天。

是同样无关紧要的聊天,但尝试去爱。

X在努力地活在虞白的愿望里。

分离之后,虞白重新找到X。

……季风。

路过老街酒吧后,记忆又在闪回。Service走神的时候,偷偷涌进大脑的画面。

季风,那是一个不爱她的人。

“季风?”她问。

“什么?”X的脸白了一霎。

原来她就是季风。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两个人的沉默比雨季更加沉默。

“您其实很讨厌她吧?您惩罚她。”Service不明白,既然讨厌她,为什么还会思念。

季风把她抓住之后的惩罚。以及虞白记忆里默认自己被厌恶。

“我给了自己一个借口与她重逢。但是不得不完成这个借口。”X斟酌自己话语的分量,委婉,但听起来像是狡辩。

“其实还有恨吧。恨她不爱我。”X知道Service听不懂。但话不能只说一半,不然就显得在给自己开脱,“我是个变态。”

控制狂,彻头彻尾的人渣。该死的人。

像沙,捏得越紧,流失的越快。

“您自责过分了。”

“没有。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她乐在其中。”

“不要揣度她!”X感觉头疼。

“我没有揣度她。”Service却异常平静,“我就是她。”

“你不会知道她有多痛苦,我把她逼成这样。”

这样,像个受虐狂。

身在局中的人看不见造成一切的原因。Service认为是她自己的错,她也看不清。

X又开始哭。她劝诫自己不要哭。Service让她一次次剖开痛苦,然后就麻木了。

然后她就会真的接纳现在的一切,彻底失去虞白。

“她咎由自取。她对您的难过表示愧疚。我可以为她弥补。”

Service真的太像虞白了,平静地说这些残忍的话。

怎么做到的?Service怎么做到的,虞白怎么做到的。

雨点打在衣服下摆,形成细密的痕迹。回到住处收了伞,X低着头,害怕被人看见哭得一塌糊涂的窘迫。

关上门。

“Service,”忽然叫她,蹲下去抱住她,把脸埋在她肩膀上,“我们明天去检修中心检查一下吧。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给你植入了多少记忆。”

“也许记忆的程设就是被逐步解锁的。X小姐,您不让我接受她的记忆吗?”

虽然苦涩,但回想起她的事情,才能与她更加相像。

才能成为她。

或许现在已经不该称呼她X小姐了。

“你不会想接受的。”

那些可怕的事情,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还活着,另一个已经解脱了。

不要让Service再体验一遍,不要了。

一个人怎么能因为另一个人不爱她而给她定罪。

Service也只害怕了一瞬间,之后更多是平静的接纳。也许这次记忆闪回不在夜深人静、毫无防备的梦里,所以才有更少恐惧。

或者,倒像一种稔熟。像看了无数遍的恐怖片,就不再被其中猎奇的情节吓到一样。

X有那么一瞬间庆幸虞白已经走了。

她蓦然意识到虞白一直生活在何种恐惧之中。那些相关自己的记忆。

“或者在我想起来之前,您可以先向我剧透。”Service好狡猾。

她一定要知道、一定要经历、一定要替代。

她看见X眼中的恐惧。

“为什么?”你想取代她?为什么要为了我取代她。

“忏悔会让您舒服一些吧。再说您还把我当作第三者。”Service的话那么坦然。

外人。

当然,成为虞白之后,自己就不会再是外人。

这些X即将讲述的经历,将会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我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害怕她不再爱我。我已经没有可以被她爱的特质了。”

X犹豫了很久。

心脏又在枯萎。一个人的心可以枯萎那么多次。

向一个替身玩偶重新讲述这些话,客观的、批判的、忏悔的、认罪的。如果她真的是虞白就好了。如果虞白听到真的相信就好了。

X又开始哭。她好想她。

她向她忏悔过。但虞白的身体状况不容她详详细细地重蹈这些痛苦词汇;虞白身陷绝望的爱慕,她错误理解季风的苦衷。

季风要的不是原谅。

夜那么深,又开始刮风了。刮风下雨,法国梧桐树的叶子哗哗地落下。

明天是铺满马路的湿叶,有些还是青中泛黄的颜色。

一年四季都会落叶的植物。

常落常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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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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