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丝安闷头朝着教堂跑去,现在她眼中只有那抹耀眼的巨型光球——被锁起来的明光之盏。
记忆再次浮现,爆炸声、白光、浑身是血的凯德。
一切都是因为它,教会因为它控制了光明,哥哥因为它才会去反抗教会,那么多人因为它而死。
只要能解开锁链,所有问题就都可以解决了!
伊丝安的全部心神里只留下了明光之盏。
她像一阵风一样穿过人群,用匕首和四肢沿着教堂的外墙一点点向上爬。
快一点,再快一点……该死,这墙怎么这么滑。
手指与墙面摩擦留下鲜红的印记,伊丝安艰难又缓慢地向上前进。
……
另一边。
邱尔文回来之后环顾四周,到处都没有看到伊丝安的身影。
“嗖”的一声,一支箭划破空气朝着她飞来,紧接着一张扑克牌飞过,擦着她的头发撞上箭支。
爆炸声让邱尔文回过神来。
狄秋燃将她拽到安全的地方,开口询问:“怎么回事?”
她焦急地说:“伊丝安不见了。”突然她余光瞟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立刻抬头,惊呼道:“伊丝安!?”
狄秋燃和暮落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去。
只见伊丝安现在正挂在教堂的墙上,身体摇摇欲坠,插进墙缝里的匕首是她与墙面的唯一联系。
不仅他们发现了她,教会的卫兵也发现了,正尝试着把她射下来。
邱尔文焦急地想要冲过去,替她挡下攻击。
但有人比她更快。
“洳朔!”霜凌眨眼间穿过人群,迅速爬上教会的墙面。用手砸出一个大洞,将自己固定在上面,另一只手扔出断刀,打飞朝伊丝安射去的箭。
洳朔听到他的声音就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干净利落地把聚集在教堂下面的卫兵和飞来的箭矢全部清理干净,给上面两人扫出一片安全区。
霜凌拉住即将坠落的伊丝安,平静地注视她的眼睛,开口问:“你为什么要上去?”他的语气十分平常,就好像在问“你吃了吗?”
伊丝安本来以为霜凌会数落自己一顿,没想到他会是这里反应,愣了一下才有些迷茫地开口:“额……因为我想打碎锁住明光之盏的锁链。”
霜凌点点头答道:“我知道了。”他朝上看,脑海里迅速开始规划路线。
伊丝安本以为霜凌会阻止她,都准备好了一堆劝说的话,这下全憋进肚子里了。
伊丝安感到有些憋屈,明明霜凌没有阻止她,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这么不爽。
……这就是邱尔文姐姐说过的“失控”的憋屈感吗?
霜凌很快规划完成,拽着伊丝安以一种极其奇怪的路线朝上前进。
伊丝安一开始觉得有些奇怪,过了一段时间发现无论落点是哪里,她脚下都有东西可以踩。
反观霜凌,他通过非常简单粗暴的手段,直接砸出一个坑来当做落脚点。
……这是因为有她在所以才这么走的吗?伊丝安在心中想着。
两人一点点向上,朝着明光之盏爬去。距离越来越近,渐渐的,周围人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看着上方的两个人。
青年拉扯着少女一点点朝着那神圣而又伟大的明光之盏靠近。
……
教堂内,艾德文把杀祭司的活全部交给霍特。
自己跑到锁住明光之盏的大厅,静静站在原地,向上凝视着那巨大的光球。
他的右手握着一个小巧的木头小鸟,他轻轻把木鸟贴在胸前。
明光之盏永不停止地向外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并且亮度在有规律地转化。
教堂把最亮的时候归为日,最暗的时候归为夜。
这种奇妙的造物如果不是由神创造,那会是怎么诞生地呢?
在艾德文胡思乱想时,两颗脑袋从缝隙之间出现。
艾德文有些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等青年握着少女的手,一起用匕首刺向锁链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要阻止。
“不要!危险!”然而已经晚了,匕首已经落到锁链上了。
艾德文睁大双眼,想象中惨烈的画面没有出现。
“咔嚓”原本牢不可破的锁链应声而碎,裂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大厅的地面上。
明光之盏失去束缚,缓缓向上飞去。
艾德文呆愣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不止他愣住了,外面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呆呆地看着明光之盏缓慢地上浮,越来越小。
伊丝安兴奋地站在教堂顶,看着明光之盏缓缓往上飞。
“这下所有人都有光了!”
霜凌踉跄着后退几步。
刚刚逐渐靠近明光之盏时,他觉得那股吸引力越来越强。
直到自己刚刚接触明光之盏时,突然生出一种与它融为一体的**。
他立刻撒手,紧接着一股没有源头的情绪和意义不明的语句涌入他的脑海中。
他有些恍惚。
身体很快被人扶住,霜凌借着他的力稳住身形。
“怎么了?”洳朔有些焦急地开口问道。
霜凌摇摇头,意识重新清醒过来,捏了捏洳朔扶住他的手:“我没事,放心。”
洳朔自然地放开他。
霜凌皱眉接着道:“刚刚……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霜’、‘好’、‘谢谢’还有……一些开心的情绪。”
洳朔闻言放松下来,笑着开口:“这是这片世界给你的回应。这个世界很小,所以只能表达一些非常简单的意思。”
霜凌眨巴几下眼睛,有些惊讶。他环顾四周,现在明光之盏已经飞上天空了,所以远处的场景也能看到。
“确实很小,而且……大地是平的!有边界。”他看着远处戛然而止的地面,惊奇地说道。
洳朔笑着开口:“这个啊,因为能量太少无法支撑球型的地面。等这个世界逐渐成长之后,说不定就会变成球型。”
霜凌:“还会变成其他形状吗?”
洳朔:“当然,每个世界都不一样嘛,以后还会看到更多有趣的世界。”
霜凌嘴上虽然没有回答,但脸上期待的表情全被洳朔看在眼里。
他微笑着注视霜凌,或许失忆不完全是一件坏事,眼下正是一个让他彻底放松一下的好机会。
明光之盏最后缓缓悬停在上空,如同一轮白日。
伊丝安兴奋地在房顶蹦跶几下。
洳朔对她的心大十分无语:“你如果再不后退的话,很容易掉下去。”
伊丝安一下子呆住,双腿颤抖着僵在原地。
霜凌不解地询问:“你怎么了?”
伊丝安声音颤抖着开口:“我……我其实恐高。”
洳朔:“哈?那你刚刚怎么上来的?”
伊丝安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我太激动……一下忘了。”
霜凌无奈地把她往后拉了几步:“那你一会儿怎么下去?”
伊丝安:“我……我不知道。”
霜凌这下有些发愁了,伊丝安恐高的话,根本没法通过正常手段带她下去,要不……把她敲晕带下去?
他正打算实施计划时,一个声音从下面传来:“是霜凌先生吧。教堂里有个上房顶的梯子,你们应该能看到一个活板门。”
霜凌闻言四处寻找了一会,果然看到了一个门。
凯德来到教堂里,朝他们喊道:“一会儿我把伊丝安弄下来,你们两个先下来吧。”
“好。”霜凌和洳朔对视一眼,便相继顺着梯子往下爬。
随后凯德爬到屋顶,一把将伊丝安扛在肩上,和扛麻袋一样,扛了下来。
伊丝安重新落回地面,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靠!吓死我了。还有你这家伙能不能温柔一点!”
凯德:“能下来不就行了。”
伊丝安深吸一口气:“……哼,懒得理你。”
凯德转头看向霜凌二人:“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洳朔点头:“没错,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马上就要回去了。”
伊丝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就不能多留一段时间吗?”
霜凌摇头:“不了,你们还有事情要解决吧,不打扰了。”
话落两人化作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狄秋燃他们也一同消失了。
伊丝安呆呆地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哇塞!我就说他们是蘑菇神嘛!”
凯德:“你少来,你明明只说霜凌是蘑菇神。”
伊丝安:“哎呀,都一样啊!”
艾德文微笑着看向吵闹的二人,轻声在心里说了一句:“谢谢。”
伊丝安他们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普通人是不可能砍碎锁链的。
你用多大的力气,锁链就会加倍还给你。他之前已经试过一次,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差点把手震断。
所以肯定是霜凌帮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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