洳朔跟着他绕路来到大街上。
明明不远处就爆发了大规模的冲突，这里却一片岁月静好，人们依旧来来往往，街上车流不断。
霜凌环顾四周，朝着停在路边的一辆汽车走去。
走近之后，他并没有尝试撬开车门，反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看着某个地方。
洳朔不明所以，安静地待在一边，继续当着摆件。
没过多久，不远处的超市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那超市的位置正是霜凌目光的落点。
霜凌突然转身，干净利落地打开车门，弯腰钻进去，从里面打开副驾驶的门，敲了敲车窗玻璃。
洳朔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走进副驾驶关好门拉上安全带，霜凌立刻启动车子。
不过还没走多远，霜凌就踩下刹车，回头朝后方看去。
刚刚从超市出来的人，此刻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找着什么东西。
洳朔也跟着看过去，立马意识到这家伙就是被他们偷……抢车的倒霉蛋。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霜凌这一系列动作的目的，他转头看向霜凌。
霜凌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地看着前方。他看了多久那人就在原地转了多久，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车被人开走了，也没有去其他地方寻找的打算。
他此刻不像一个丢车的人，反而像一台出了问题，只能不断重复一个动作的机器。
霜凌收回目光，把手放到方向盘上，目视前方：“握好。”
握好？是在提醒他吗？握什么？洳朔疑惑地看了周围一圈。只有在斜上方有一个可以勉强称作把手的东西。
握这个？为什么？洳朔有些疑惑地伸手握住。
就在他刚刚握住的一瞬间，一股强劲的推背感传来。
洳朔：“……”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让他握好了，这速度去参加塞车比赛都绰绰有余，不过这种类型的车是怎么跑这么快的？
洳朔转头看向霜凌，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姿态非常放松，好像他正在阳光明媚的郊区大路上兜风。
但非常遗憾，他们身处市区，路上车虽然算不上拥挤，但也有不少。
霜凌熟练地转动方向盘，从各种意想不到的夹缝中穿过，完全忽略信号灯的存在，俨然把市区开出了一副畅通无阻的感觉。
洳朔被他的车技惊艳了一小下，这种技术放在他从前那里，大概会被各路人抢着聘用吧，完全不用怕仇人在路上搞追杀了。
不过凭他的能力，也没人敢让他当司机吧。
洳朔正想着，突然听到后面隐隐约约传来的警笛声。
应该是交警吧，毕竟他们这都不能算是普通超速了，被注意是正常的。
洳朔抬头看了一眼前方，恰好是个大型十字路口，堵了不少车。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呢。
霜凌轻轻勾起唇角，面上带着几分玩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他猛打方向盘，直接冲出马路，踩着中央的绿化带，飞越数辆汽车，落在街边的人行道上，直冲进小巷。熟练地躲避障碍物，来到了另一条路，调头朝着反方向开去。
哈！真是厉害啊！用这种方式甩开“尾巴”吗，洳朔对他的兴趣又加深了几分。
本来以为他会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没想到他就这么漂亮地化解了危机。额，这种手段似乎也不太能称得上正常。
重新回到路上之后，霜凌放缓速度，融入周边的车流中，规规矩矩地走着，好像之前上演“速度与激情”的不是他一样。
洳朔挑眉，他可不觉得霜凌是会被这点小事震慑住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突然规矩起来。如果本来就打算守规矩，那为什么刚刚要那么做？
为了追求刺激？洳朔扭头，看向霜凌毫无波澜的双眸，他果断抛弃这种可能性。
“你很好奇？”霜凌突然开口，他面色不变注视前方。
恰好又是一个十字路口，霜凌踩下刹车，静静等待交通灯变色。
洳朔盯着霜凌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好放弃猜测他的心思。从字面上回答他：“没错。”
霜凌笑着扭头看向他，没有解释原因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竟然有交警这种职业。”
洳朔皱眉顺着他的话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没感觉有值得注意的地方：“这有什么有趣的？”
洳朔不认为霜凌真的在问自己问题，他在应该暗示着什么。但非常遗憾，自己确实没有对上他的思路。
霜凌伸手越过他，指向车窗外。
洳朔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排排车，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
“看到我们旁边那辆黑色的车吗？”
洳朔认真观察了片刻，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有些不解地回道：“看到了。”
霜凌耐心地解释：“看它和它前后两辆车。”
洳朔目光在三辆车之间徘徊，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它们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距离。”
距离？洳朔在心中默念，用目光测量。随即惊讶地发现，它们之间的距离几乎相同。
他立即扭头看向另外两辆车，它们之间也是那个距离。
他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扫视周围一圈，得到了一个惊奇的结论——所有车之间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就在洳朔因为这个结论愣神时，信号灯变了。
霜凌重新握住方向盘。
所有车同一时间启动，用同样的速度缓缓前进，他们也不例外。整个街道好像一块巨大的被设计好的机关一样，严丝合缝，一丝不苟地运行。
直到这一刻，洳朔才算真正观察了这个世界。
的确，在这种环境之下，竟然还有交警，这可真是有意思。
洳朔收回目光，注意力重新回到霜凌身上。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依旧没什么表情。
“因为芯片？”洳朔这话没头没尾，听起来莫名其妙，但霜凌明显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回道：“没错。”
洳朔从未想过他们体内的芯片能做到这种程度。这就显得旁国成更加愚蠢了，有这种东西，竟然只是要求所有人都免费替他打工。呵，真是可笑。
但更奇怪的是，旁国成是怎么搞到这个芯片的？他可不觉得以那家伙的脑子，能想出这种东西，更别提研发出来。
不过比起研究那家伙的脑子，眼前的人更加吸引他：“你知道这里有交警？”
“不知道，所以才要试试。”
洳朔呆愣住，低声重复着他的话。半晌后他伸手捂住下半张脸，无声大笑。
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笑够了，平静下来。
霜凌依旧看着路面，连眉毛也未曾动一下，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
洳朔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真是太有趣了，每当他以为摸清对方一点时，就会“砰——”一下冒出新的惊喜。
哈哈，仅仅因为想试试就搞出这么大动静。
洳朔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呵，不过那些被芯片操控的“人”恐怕也根本不能发现他们的“异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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