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将吃空的小推车恭恭敬敬地放在大门口,辰时一到,西国的大门果然准时敞开,不同于先前那只,一个老迈的花枝鼠打着呵欠走了出来:
“几位客人要入境么?”
三人赶紧将昨晚得来的小石牌拿出来,老迈的花枝鼠仔仔细细地核对过,便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西国的城墙要比木国的高得多,但这高度十分尴尬,跨又跨不过去,走门又嫌太矮,三人纠结半天,最后只得不情不愿地趴在地上,像钻狗洞一样钻过去。
进了城门,眼前豁然开朗,让三人有些吃惊的是:这西国一派繁荣景象,竟好似一个缩小版的长安城。
城门正中所对着一条又宽又直的大道,大道上的石子儿和杂草清理的十分干净。大道两边是两排各色各样的小石头房子,花枝鼠们在这些石头房子中忙忙碌碌,走近的时候还能听见他们招揽生意的声音,看来这条大街上都是些花枝鼠们经营的商铺。
“看那个!”元猊偷笑着向两人指着一个商铺,二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个小二层楼上用花花胡哨的彩旗装饰着,窗格里面有用颜料抹着大花脸的妖娆鼠们,在挥着小花手帕揽客。
“夜生活是不是开始的早了些呀!”元猊坏笑道。
虽然只是花枝鼠,小匙也还是明白了这小二层楼经营着何种买卖,她不禁脸上发烧,瞪了一眼笑嘻嘻盯着看的元猊:“讨厌,真不正经...”
“不知道它们都用什么东西交易,要是能想办法换点银子就好了...你俩身上有没有什么花枝鼠会感兴趣的东西?”
小匙和元猊都摇摇头,小山只好继续在包袱中东翻西找。
小匙看着为盘缠继续努力的小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道:“我会些拳脚功夫,以前四海为家的时候,我都是以卖艺为生的,要不我卖一段?”
“行啊行啊!”元猊大感兴趣,立刻鼓励道。
小山还未答话,只听不远处一阵犬吠,三人抬眼一看,只看一个推着小车的花枝鼠正被一只小卷毛狗痛骂。三人认真一听,原来这花枝鼠是个买酒的货郎,车上的酒被这小卷毛狗盯上了想要强占。
“哎呦,爷,小可这点儿家底不够您塞牙缝呢,您就放小的一马...”小酒贩子陪着笑脸求肯道。
那小卷毛狗十分威风,一巴掌就推翻了花枝鼠的小车:“哼!谁说爷看上了你这酒,爷就是看你不顺眼!”
说着就用爪子向那花枝鼠拍去,那花枝鼠吓得瑟瑟发抖,尖叫着躲来躲去,周围的花枝鼠见了,有胆子大的求情,也被那卷毛狗扇了两巴掌。
“真是岂有此理!”小匙义愤填膺,大踏步走上前去,大声喝道:“你这癞皮狗,怎么欺负人...欺负鼠也不行!”
卷毛狗恶声恶气地说:“爷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要教训教训它,你算个什么东西?!”
小匙冷笑一声,道:“姑奶奶我看你也很不顺眼,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弱肉强食!”说着,一脚把那卷毛小狗踢开数丈,那小狗子嗷嗷叫了两声,似乎说的是:“你给我等着。”就夹着尾巴逃了。
周围的小花枝鼠纷纷赞叹不已,弄得小匙十分不好意思。
“客人是打哪儿来的?”被救的小酒贩子搓着手,笑呵呵问。
“大唐,我们是从大唐来的。”
“原来是大唐的客人,不知道客有没有用膳,不如小可做东,请三位客人用膳如何?”小酒贩子笑嘻嘻道。
“好哇好哇!我们正想听听你们西国的风土人情嘞!”元猊两眼放光,抢先答道。
小酒贩子点点头,捡起推车,道:“我们西国最东有处泡澡享乐的好地方,不如咱们就去那!”
小匙元猊听了都连连摇头:
“不成不成,我到底是个女子,露天泡澡成何体统。”
“啊呦呦,泡澡我可就去不成了。”
小酒贩子还没答话,小山一边一个勾住他俩肩膀,神秘兮兮道:“没见识的家伙,不如先跟人家去看看再说。”
三人就跟小酒贩子一路向东,来到一处小小的院子,院门前是个小小的牌匾:“金玉露温泉”。
或许是因为三人来的早,这金玉露温泉生意寥寥,只有几个打着呵欠的花枝鼠拿着号牌正在往里走,看上去好像是加了一夜的班。三人的目光掠过矮门前小小的牌匾,向院子中心投去,只见那院子里的地面被小石子铺得整整齐齐,院子里有几个正在冒热气的水池,最大的也就只有婴儿澡盆大小,深度大约三指,里面或躺或飘着几只懒洋洋的花枝鼠。
小山拍了拍二人,勾着嘴角笑道:“这下子你们可放心了吧。”
小匙点点头,心想这水池顶多能泡泡脚,确实用不着担心什么,不过她又觉得有些奇怪,元猊是个男子,为什么也说不能泡澡呢?
三人跟着花枝鼠来到最大的水池,先用一旁的流水将脚冲洗一番,随后便将脚伸到这热水池中,三人的脚一伸进来,水位一下子上涨,原来飘在水面上的花枝鼠险些呛水,抱怨着滑动着四肢,游到其他池子去了。
“真是不好意思。”小匙尴尬地道。
“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常事,那些狗也总是来,他们一来,我们就得赶紧收拾收拾离开。”小酒贩子一边帮着搬来早餐,一边随口答道。
小匙一见他们给三人搬来的净是一些坚果点心,给小酒贩子自己留的都是些水果菜叶,心中大为不安道:“让你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
小酒贩子搬好了食物,“扑通”一声跳进热水池,道:“这算什么,一顿饭而已。”
“你们花枝鼠国,为什么会让这些狗肆意欺负呢?”元猊问道。
“嗨!还不是因为上面的鼠都是些贱骨头...”小酒贩子随手拿了一片黄瓜,咔哧咔哧啃了起来:“见了西边犬封国的狗们,恨不得去给他们当揩腚纸,我呸!”
它话说的粗陋,小匙听得有些不自在,小声道:“你这样说你们国家的官员,不怕被治罪吗?”
小酒贩子“哈!”了一声,道:“嘴长在我身上,他们凭什么治我的罪。”
元猊赞许地点点头,道:“兄台真是豪气干云!”
小匙暗自心想:这叫什么豪气干云,这只是单纯的粗鄙无礼...
小酒贩子却十分高兴,道:“嗨!反正我们天天都这么骂!虽然骂也没什么用,我们再怎么骂,也不耽误上面跪舔。”
元猊附和道:“唉,天下乌鸦一般黑嘛!”
小酒贩子继续咔哧咔哧吃着菜叶,道:“我听说木国就不是,他们那个国王虽然一脸拉不出屎的蠢相,但好歹有骨气呀!我出去贩酒的时候偶尔会碰到它们国家的皇商鼠,这些家伙宁可买别的国家的高价酒,也不敢跟我们西国还有犬封国的便宜酒贩子说一句话。”
元猊道:“哎呀,我们正是从木国来的呢。”
小酒贩子眨了眨眼,道:“怎么样,他们做事很死板吧?”
“这个嘛...好像确实有那么点...”
“他们就那样,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小匙听他三句话不离屎尿屁,初时觉得粗鄙,后来开始也觉得有趣起来,笑道:“那要是你选,你是选西国呢?还是木国呢?”
小酒贩子哈哈一笑:“那我当然还是要选我们西国啦,在木国坚果只能伴着蜜糖吃,虽然也很不错,但是见天吃可真受不了。”
小匙一愣:“这么说,你们不信奉甜神吗?”
“哪有什么甜神呐!栗子就该糖炒,腰果就该盐焗,松仁就该糖和盐一块炒。都吃甜的哪儿行......不过却确实有鼠只爱吃甜的就是了。”
小匙深以为然,捡起一粒它们送上来的腰果一尝,果然是又咸又鲜,让人吃了一个就忍不住再吃第二个,第三个...
“嗯,好吃,确实好吃!”小匙道。
小酒贩子十分高兴,道:“是吧,这玩意用糖炒,啧啧,纯属糟践东西...”
“你这酒桶打翻了,今天可做不了生意了吧?”元猊道。
“无所谓,鼠生在世数百天,要及时享乐嘛!”小酒贩子吸溜一口西红柿,美滋滋地说。
看到它这样子,小匙不禁一笑,道:“你说的很对,别光把这好吃的坚果让给我们,你也吃些!”
小酒贩子打了个嗝,满足地拍拍肚皮,仰躺着飘在水面上道:“啊,你们不用跟我客气,我们花枝鼠吃太多坚果不好,会短命的。”
小匙想了想金啾啾,觉得它这话实在不错。
小酒贩子吃饱了,渐渐打起盹来,小匙的双脚在热水里泡得十分解乏,不由也打起盹来,旁边的元猊吹起了小曲儿,小山看起来早就睡熟了。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院子中传来几声吵吵嚷嚷,小匙三人猛地惊醒了,循声望去,只见先前那只小卷毛狗带着几只大狗,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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