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知道吗？”
常灵云也就是黎伯华的太太，黎淮川的亲生母亲。
童菲菲此刻正坐在奶茶店，吸了一口奶茶，囫囵吞枣的说：“应该是不知道，黎伯华刚刚还来医院处理伤口呢，据说就是被常灵云给打的。”
张舒蕾走到衣帽间，顿了一下，常夫人打的？
在她的印象中，常夫人是个温婉贤淑的人，做出这种事是气急了？
张舒蕾压下心底的疑惑，静静地问：“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这倒是没有，这种有钱人的联系方式我怎么会有，学姐你想干嘛？这事儿闹得挺大的，整个医院都在讨论，再加上黎淮川死了，黎伯华又被曝出有私生子，乱的不行，你别掺和，不然老师知道了又该说我了。”童菲菲飞快地挂断电话，就怕张舒蕾再找她问东问西。
而她，又是管不住自己嘴的人。
童菲菲是小她一届的学妹，她很是活泼，和谁都能聊得来，后来她也去同心实习，一来二去的联系就多了些。
大部分是童菲菲说，她听。
张舒蕾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屏幕，默默换了一身衣服，一条非常知性的裙子，又给自己化了妆。
这一次她没选择开车，而是打了个车前往江州的富人区，黎淮川曾经和她提过一嘴。
到了地方，张舒蕾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黎淮川死了以后，他给的东西还有没有用。
随着“滴”的一声，门开了，她神色自然的进去，步履坦然，如回家一般。
不管多有钱的地方，建造都是有规律的，张舒蕾很快就找到了黎淮川的家，按了好几下门铃，才有个女佣跑来开门，面带歉意：“小姐您是？”
“不知道常夫人在吗？”
女佣愣了一下，才明白张舒蕾说的是谁，立刻道：“太太在的，您……”
“我叫张舒蕾，想必太太还记得我。”
女佣道：“您稍等。”
她见过常夫人，准确的说是常夫人来见她的，当初去旅游也是因为常夫人。
她不喜欢黎淮川，对于他的追求不厌其烦，再加上黎伯华的作为，让她更加厌恶，这个时候常夫人来见她，说只要她离开江州一段时间，黎淮川就不会再来打扰她，而黎伯华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她同意了，再次回到江州，如常夫人所说，她的生活也归于平静。
她很满意。
张舒蕾并没有等太久，女佣小跑出来，“太太请您进去。”
张舒蕾冲她微微一笑，跟随着她进去了，坐在常灵云左斜方。
她打量着常灵云，常灵云也在看她。
常灵云的眼圈红红的，嘴唇也有些泛白，她收拾过自己，努力做出温婉娴淑的富太太模样。
“张小姐怎么突然来了。”声音还有些哽咽。
“黎淮川出事前找过我。”，当然这是她编的，望着常灵云殷切的目光，张舒蕾感觉有些奇怪地说道：“我已经交给了警方。”
她从12岁起便是一个人，在那之后也不是没有追求者，但一听她家里发生的事情，全都跑的远远的，还到处散播各种谣言。
因此她转了很多次学。
后来在大学，遇到了个很可爱的老师，对她很照顾。她也怕真是自己的原因导致了家庭的悲剧，离老师不远不近，在心底她是很喜欢的。
黎淮川是第一个没有在知道她家里的事情后跑开的追求者，所以她对他没有爱情，但也很感激。
黎淮川在她心底里到底是不一样的。
“小川他……”
张舒蕾冲她轻微摇头：“警方不让我说，还望常夫人理解。”
“张小姐这点倒是做得不错。”
熟悉的声音从外传来，自带一股慵懒痞气的劲儿。
张舒蕾看去，一个英挺的身影进入眼帘，一身黑色运动装被他穿出时尚感，愣是让她看出了肩宽腿长。
问：说谎话被人当场抓住了怎么办？
再问：而且这人是警察怎么办？
萧确饶有兴致地看她，自然地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常夫人，关于黎伯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见萧确没有抓着她不放，张舒蕾松了口气。
“是他出轨的事吧。”常灵云冷笑一声，修长的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道：“黎伯华和我是商业联姻，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他在外乱混搞男女感情我是知道的，可有私生子这个事情，呵……”
常灵云冷笑着，面露憎恨。
“王妈，你去书房把婚前协议给我拿过来。”她微微侧身，对她身后的中年妇女小声道。
王妈离开后，她才继续道：“当初结婚前是说好了的，在外怎么玩儿我不管，但不能有孩子。我的要求并不高，而这也是为了两家更好地发展。”
萧确听着点了个头：“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黎伯华还有两子一女？”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现在是知道的。”常灵云声音有些劈叉，“我儿子的死多半是那些贱人做的，想要黎家家产？就算黎伯华死了，都没他们的份儿！”
常灵云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缓和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又看向萧确，“你们怎么查我不会管，但我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凶手！”
萧确严肃道：“这点常夫人可以放心。”
“黎伯华这几天有什么异常吗？”
常灵云指尖掐着自己的手心，冷笑道：“异常？这就不应该问我了，我和黎伯华有一个星期没见了，警官应该去问那些贱人！”
“一周没见，常夫人就不问问？”
“问什么？这又不是第一次发生，无外乎在外面玩女人。”常灵云端起面前的茶杯，淡淡的抿了口润湿了唇瓣就放下了，“警官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和黎伯华之间没有感情。”
萧确摊摊手表示明白。
张舒蕾见状，插嘴问道：“冒昧问问，常夫人最后一次见黎淮川是什么时候？”
张舒蕾有些紧张，肌肉紧绷着，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这样的异常很快就被在她身旁的萧确注意到。
常灵云怔了一下，没有立即回复，反而深思了会儿，“昨天早上八点过吧，小川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和我说今晚不回来了。”
“自从张小姐那次的事情以后，小川就开始接管家里的产业，经常出去应酬，这种情况不常见，偶尔也有，所以我也没当回事。”
说着，常灵云身子就一抽一抽的，发出小声的低泣。
萧确看见王妈回来，接过婚前协议，萧确就起身和常灵云告辞，还把坐在原地没动的张舒蕾也给拉走了。
张舒蕾和萧确他们一起离开了黎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她有些恍惚。
原本她是准备在萧确他们离开后，再问问其他事情的。
“张小姐不知道现在留下来不礼貌？”萧确双手往后一背，站定在张舒蕾的旁边，看向远处。
“我只是觉得这次的常夫人和我之前见过的常夫人……有些不一样。”张舒蕾没有在意萧确的呛声，认真的在脑海里对比，但她见过常灵云的次数太少了。
两次所见，境况又不一样。
“张小姐知道的不少嘛。”萧确侧头，微微屈身，在张舒蕾看过来的一瞬间，嘴角一勾，“比我们警方知道的还要多，张小姐可真厉害。”
张舒蕾别过脑袋，拧眉：“萧警官见笑了，我怎么比得上警察。”
要不了多久，他们这些人的生平都得被警方知道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她和黎淮川。
“刚刚张小姐在怕什么呢？”萧确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猛地回身，深邃的眼眸含着几分审视，“张小姐去警局聊聊？”
张舒蕾看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沉默的上车，她就知道逃不过。
作为警方嫌疑人，突然到这里来是很奇怪。
萧确很快就上车，坐在她的旁边，前面开车的是应祈。
张舒蕾在心底里思索着，等会儿到了警局她要怎么说才显得不那么突兀，才不会这么像嫌疑人。
手机的事情，暂时是不会说的，可昨天她的动线又怎么解释呢？
萧确看着她面无表情，嘴角荡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的开腔：“我怎么不知道张小姐还交给了警方东西？”
张舒蕾思考得正好，突然被打断忍无可忍，有些暴躁，“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是骗人的。”
就没见过这样的警察！
从小到大见过的警察无不是严肃沉稳、正直不阿。
可萧确呢？
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警察，那嘴不用可以捐了！
萧确听罢，轻笑：“我是知道，但张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又为什么会撒这种谎？张小姐又知道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张舒蕾有些无所适从，方才还在气头上的她，如同被泼了盆冷水，一下遍清醒了过来。
乱糟糟的心，此刻更乱了。
萧确这次没打算放过她，一个案子和张舒蕾有关，两个案子也有关，无论她无不无辜，都会是突破点。
于是继续道：“还有，上一次的问题张小姐想好答案了吗？”
张舒蕾抿唇，“你让我想想。”
“行啊。”就在张舒蕾惊诧地望向他的时候，萧确微微勾唇：“去警局慢慢想。”
张舒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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