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点多的冬日阳光和煦极了，可在帝都深寒的冬季，阳光除了给人心理上的慰藉，有没有太阳都没有区别，都不会让人感到暖和。
在顾怀远面容惨淡地说出保证不会再出现在这个社交圈时，姜锦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有些好奇密封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能让顾怀远这个虽然无知又狂妄，却好歹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能瞬间瘫软在地。
但比起这个，姜锦更关心那句“像你这种有病的Omega...”。
南云生病了？生的什么病？为什么她从未表现出来过？
名为慌乱的情绪攥住了姜锦的心脏，力度之大几乎要拧出姜锦心中略带苦涩的汁液。
她挂心着这件事，就连监督着顾怀远离开后在原地发愣半晌，还是林墨发来消息询问她去哪了，才回过神来。
姜锦赶忙回复消息：[马上就到。]
匆匆收起光脑屏幕，跟着零星几个人一起走上电梯，姜锦指尖捏得泛白，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南云发信息。
难道她要给南云发[中午时顾怀远说你有病，这是真的吗？]
怎么看怎么不合时宜，姜锦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去提出这句话。
抿了抿有些发干的上唇，姜锦垂眸，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清。
还是先按下不提，看南云愿不愿意讲，但姜锦却希望这是她放出的烟雾弹，是只不过用来骗顾怀远罢了。
电梯眨眼间来到15层，当电梯门开合时，姜锦换下脸上的心神不宁，面上毫无任何忧虑的情绪，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整个下午姜锦都试图把自己沉浸在工作的氛围里，那些上午时让她专心致志看着的布料或是设计，这时虽然仍旧让姜锦沉迷，却不再是姜锦心底最关注的事情了。
略带烦躁的姜锦手中摆弄着一小块月影纱的边角料，这种材料飘逸程度极佳，非常适合仙系礼服的设计，绝大部分有钱人家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年龄段的大小姐会很爱这类质感。
带着贝母光泽的丝滑料子在姜锦指尖缠绕，微凉的触感抚平了姜锦焦躁的心绪。
无论如何，她都要知道南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哪怕...哪怕她就算知道了可能也束手无策。
姜锦下颌线绷紧，她只是不想让南云一个人。
日暮西山，姜锦拿好要整理的材料顺着下班的人群一起走出大楼。
南家的车远远等在路边，今天的车型是一辆低调的商务车，停在马路旁的停车位上，姜锦看着光脑上黎瑜给她发的信息找到了位置。
姜锦笔直的小腿立在车前，手握着车门开关，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皮肤被冻得有些发白，关节处却有些发红。
拉开车门，姜锦低头探身进来，却看到正对面坐着的南云向她投来视线。
注视着对方如映秋水的眼底，姜锦楞了一下，所有话语都凝在嘴边，千言万语却也再讲不出。
最后只能动作带着一丝慌乱地关上车门，像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车里的她。
“你们今天下班还挺准时。”南云手中拿着市场调研，她的法式发辫仍旧一丝不苟，丝质的蝴蝶结在上面带着春日的气息。
南云细挑的眉形下，长睫如漆，琥珀般质地的褐眸注视着姜锦，把姜锦的一举一动映入眼底。
车内一片寂静，姜锦咳了咳，“事不多，我就赶着下来了。”
南云身前白金的胸针在昏暗的车内并没有显得褪色，反而因为上面的宝石带着星星的璀璨，南云侧身，耳边的碎发垂下：“怎么了？”
姜锦坐在位置上，有种沮丧的气息在她身边环绕，她抿了抿唇，抬手按下按钮，升起的挡板将司机与车后座隔开。
姜锦身体前倾，长及肩膀的黑发垂在身前，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却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带着小心翼翼的神色。“南云，今天顾怀远他...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身体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到了句尾，声线甚至带了点颤抖，姜锦直白的眼神让南云心下有些触动，她收起了维持了一整天的游刃有余。
看着眼前几乎将“我很在乎你”写在脸上的女孩，南云原本想找个合适借口的想法让她感到了一丝丝的罪恶。
可是南云不排斥这种被姜锦极度在意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撞上了她心底隐秘的某个点。
南云视线微微移开，似乎是不想再触及对方滚烫的情意，半晌开口，清冷的语调打破了安静的车内氛围。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有病。”
这句话沉重的分量几乎压垮了姜锦最后一根弦，还未等她有所反应，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缓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不会影响我的健康，更不会致命。
不过在那群旁支老家伙眼里，这可比我死了还严重。”
南云轻描淡写地讲了出来，仿佛话中那个被族人几乎当工具看待的人不是她，而是某个远在天边的陌生人。
她侧眼看向姜锦，似乎预料到对方的不可置信，语气凉薄得令人心悸，“你应该可以猜到吧，姜锦。”
姜锦语气艰涩，眼眶发酸，话语从紧咬的一口银牙中蹦出：“跟你腺体有关，对不对？”
她下意识地抓紧南云放在扶手上的手腕，“会难受吗？”
南云怔怔地看向姜锦，又看了一眼手腕上覆盖的手，姜锦指尖还带着外面冷空气的凉意。
姜锦自知失态，倏然松开了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其实到现在为止，腺体对信息素感知过弱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南云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顶多是情/热期会难捱过去而已。”
姜锦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啊，那...如果你需要的话...其实我”
“不用勉强你自己，姜锦。”眼尾上扬的眼线衬得南云的神态矜贵，她打断了姜锦未完的话。
“如果你这样做是出于一种叫责任的概念，姜锦你可能搞错了。
你不需要因为心理上的不安去做这些。”
冬日的帝都天黑得早，原本行驶在路上的车此时停在红绿灯路口，时间刚过整点，路旁的商场霓虹灯光亮起，巨幅的广告牌上轮流播放着商业广告。
隔着车玻璃，姜锦都能感受到市中心外商场里人流量正在巅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趁着下班来聚会的年轻人，坐在花坛旁歇脚的老年人正在与老伴笑着斗嘴，有小孩正在牵着母亲的手撒娇，南云正好转过头注视着他们的方向，可不知怎么的，姜锦总觉得南云很孤独。
她和南云都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个体。
所以姜锦想要靠近南云，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呜呜呜，家人们我过签了！！！孩子手忙脚乱地填了一晚上的签约答题，身份证扫描件好像给搞错了（默默蹲墙角）等周一编编上班再改吧。
感谢小天使们的鼓励，请务必多多评论，顺便跪求一波作者专栏收藏！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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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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