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是剑,一个是狐狸,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徒儿怎么敢与师父置气。”
俞思自然听得出他话里尽是不满:“你知道就好,我向你解释,是给你一分薄面……”
“你简直……不配为人师表!”俞安苑更加气恼,连着俞思也跟着气,她这才想起来两人之间还有共命结绑着。
“那如何呢?横竖我都是你的师父,再怎么你都得忍着。”俞思都坦明,“为了救你,命数与你绑定,天天倒霉就算了,连骨头都被人取了一截。”
“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失忆了?”俞思凑近想看他是不是伤到了头。
他忙后退一步,恭敬行了一礼,脖子上的玉坠随动作滑出:“师徒有别,我可不是你屋里那些投怀送抱的货色。”
俞思回头看那两人,两人齐齐摆头,满脸不知。
她又问俞安苑:“那你还记着些什么?”倘若还有恨,她就再想别的法子。
他道:“你带我回宗门,就将我一个人关着,不教我术法,也不来看我。”
俞思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有些小性子,她终于注意到那坠子,是暮起提及的那枚,她伸手想要看看,吓得俞安苑又退一步,那模样还有些无助。
她见此收回手轻声问道:“你这坠子是哪来的?”
“我昨天在他床上摸到的。”霜鸿也走过来,抬手帮他塞回去,“我猜是他的,就帮他戴上了,这戴着多好。”
俞思总觉得怪,如果只是简单的玉坠,暮起那态度便不对劲。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俞思抓着他转了一圈,没有外伤,内伤她这边能有感应,看他也确实好了不少,她只觉失忆总比失智好。
俞安苑有些抗拒,挣脱开道:“我没事,你少碰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好好好,你清高。”俞思也来了气,“高尚的脑子里满是低贱想法。”
霜鸿惊叹她这话在理。
院门被人打开,暮起带着几位弟子将她房屋围住,她让霜鸿回剑,等熙玥变化形为狐狸又交待俞安苑躲好。
“我为什么要躲,我行得正...”
俞思抄起一旁花瓶便将人砸晕塞进柜子里。
“这是做什么?”俞思见几位弟子开始设阵,要将这院子封住,她走到一少年面前,往上看去:“哟,你方向错了。”
少年抬头,她抽下少年衣袖绕了他双手一圈,趁他分神往旁一推,少年跌坐在地,俞思抬手轻点:“桃浪,困。”花叶平地起,藤枝将几人缠死,不得动弹。
自从俞安苑筋骨被抽后,被牵连后她没多少剩修为,虽说桃浪阵法耗力少,也得先攻破一角才行。正巧暮起来找事,她怎么也得从他身上补点。
“你先前不是最烦修习阵法吗?”暮起见弟子只是被困,也不急着救,“还是说,你只能用阵法了?”
“与你无关。”她道,“你来干嘛?”
暮起看向屋内:“探查到你院里有妖气,不放心,这才过来看看。”
俞思怕他进屋,先他一步进去,抱着熙玥出来:“刚抓的,狐狸精,看清了?”
暮起走近想抓,她忙跨一步躲开:“这狐狸怕生,小心他咬你。”
俞思修为忽的涨了些,她不经意的瞥了眼暮起,见他神情落寞。
“怕生?”暮起道,“在你眼里它比我更亲近?”
“是啊,我喜欢狐狸。”俞思颠了颠,抱得更紧,“既然喜欢,亲近一些怎么了?”
怀中的熙玥将头埋在她臂弯,尾巴也晃的快了些。
暮起挡下她执意要抢:“这是妖,妖都留不得。”
“这妖是我抓的,怎么处置我说了算。”俞思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口,“也不知道师兄,要的是狐狸,还是要我难堪?”
“胡闹!”暮起抓着她的胳膊,“听话,我不会害你。”
“听话?你算什么东西?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多吗?”俞思继续挖苦他,直接将他心中的不堪拿到明面上,“觊觎不该觊觎的伪君子?还是用你师兄的身份做些伤人的事?”
“我只是……”暮起少见的慌乱起来,“我只是想护着你和朝越,应当顾全宗门,许多事情我…身不由己。”
“有些话不需要挑明。”俞思将熙玥往屋里一丢,扫见俞安苑衣摆露出一截,担心暮起发现又折腾一番,她快步进屋关上了门。
“以后如果有事,派人传话就好,我日理万机,没空招待。”俞思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俯下身子小心给门上了锁,拿出前阵子画的符,翻了翻,贴上好几张加固。
“师妹!你难道忘了你曾说要...”他顿了顿,“你这样,我…我和朝越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看你误入歧途……”暮起推门,被符纸灼伤,收回了手。
俞思道:“我求你们时没个结果,如今也少拿过去的情谊来压我。”她不懂怎么这个定制女主角麻烦事这么多,“我要走什么样的路,轮不到你们两个管,别总来惹人烦。”
暮起离开时,停步回身望去,想到什么,施法探去,果然查探到玉坠的气息,心中烦闷因此消减了不少。
俞思让几人都坐下,为证实猜想,打算先损损熙玥,他又实在好看,俞思嗯了半天说了句:“蠢狐狸。”
熙玥也不恼,语气挚诚:“怎么?是我刚才不够乖吗?”
她没涨修为。
她转而去骂霜鸿:“刚才那种情况你不知道来帮忙嘛!万一暮起真动手,我没了怎么办?”
霜鸿被她这话问呆了,没忍住大了声音:“你让我回剑里,你又没喊救命,你还有理了?”
修为还是没涨。
俞思把躁动的霜鸿按回位上,扭头看向俞安苑,他揉着头,视线交汇,一如既往的怨恨:“我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看看你。”俞思记着,当时技能卡曾写新目标能变可损目标,朝越和暮起都可以用来提升修为。俞安苑不用试,避开他都来不及,多少还是怕损了会让他想起来什么。
熙玥行迹可疑,怎么看都像是女主感情线之一,损起来却一点用都没有。霜鸿……俞思多看一眼都头疼,听之前他同熙玥的对话,他心里有人,还是男人。
唯一能转化的只有熙玥,可人家没犯错,俞思总不能追着他欺负。
她想起仙骨,问熙玥道:“你修炼几千年也是大妖,要仙骨干什么?”
熙玥也不隐瞒:“我家中幼妹体弱,一截仙人骨能助她改命。”
俞思不敢多留他,现在能送走一个算一个,让他快些回去救妹妹,本来只想找个活物陪陪自己,看着屋里一个比一个伤脑筋,她长长叹了口气。
即使俞安苑失忆,她也不能松懈,万一没两天想起来还是追着人砍,她来不及防就等着完蛋。
她拍了拍俞安苑的肩,开始打感情牌:“为师为了你,吃尽苦头,但师父不后悔!为了你再苦再累也值得。”
俞安苑不吃她这一套:“我又没逼着你救我。”
人是失忆了,性子没变,还是惹人厌。
霜鸿不了解两人过往,看这情景也有感触,喃喃道:“还好他对我不这样...”
俞思又闪回他旁边,倒茶双手奉上:“请讲!”
霜鸿摆头道:“我都放下了。”
“放下了你说不出口?”俞思眯眼看着他,看他模样真有些伤怀,也不为难他,“算了,每个人放下的程度不一样,说不准你真放下了。”
“他叫寒清眠……”
俞思已经起身走了两步,听他开口又麻溜坐回来,点头配合:“嗯,然后呢?”
“他是云陵最厉害的铸剑师,我是他打的第一把剑,名为霜鸿,那时候的他,不过二十,手法生疏,我被打出时来根本不能用,可他带着我从未离身,我陪着他铸剑百年,有了灵识,化了人形,他带我拜于百峰门,成为剑修,冠以他姓,此后便叫寒霜鸿,他对我很好,即便我算不得一把好剑。”
俞安苑给俞思端来了点心,俞思惊奇他竟然懂自己心中所想,认可般冲他点点头,转过来继续听霜鸿讲。
后面的故事平淡中带着一丝狗血:封清眠刻苦修炼,不再把霜鸿当佩剑,把他当人看,当亲兄弟一样照顾着。霜鸿不明白人的情感,只因为寒清眠想与他并肩作战一生,他便跟着修炼,祈求能一同飞升。寒清眠遭同门算计而死,他更勤于修炼,只待飞升之后能为寒清眠报仇。他与熙玥相识是意外,那时霜鸿已经离开宗门,见了妖怪就要杀,可毕竟熙玥是大妖,他打不过,好在他算不得一把好剑,比俞思还能伸能屈,求着人家教他功法,一同修炼。
他说:“封印我的是几个曾有过口角之争的人,心眼太小,这都要计较,我就差一点就飞升了。”
俞思听完总觉得真假参半,口角之争都争不过他的人,竟然可以在他飞升之时报复的了他。可这毕竟是霜鸿的过往,他怎么讲都是他的事。
她在意的点也与人有异,她问道:“那你非仙非妖,也不是剑灵,算人吗?”
霜鸿想了想道:“有人形便算,不是剑灵那应该是……”
俞思脑袋一转:“剑人?”
屋内沉寂片刻,霜鸿骂道:“这也太难听了!我好歹也是剑修,虽不是天下第一,也算其中翘楚,你看我这身段,怎么也该得个像样的称呼。”
“嗯对,看出来了。”俞思道:“贱气非常,贱到不行。”
俞安苑听到这里也有疑:“剑道为何不行?”
俞思:……
商讨过后,俞思敲定今后称霜鸿为“小红。”她道:“新名字新生活。”说着她看向俞安苑,“你说呢?苑儿~”
“我与你没这么亲近。”他话虽是这样说,耳尖却泛着红,“有这功夫,不如想想什么时候教我功法。”
这话问住她了,她全凭记性好,用些阵法画些符文,还极耗修为,她忽的又想通了,自己与俞安苑命数相通,俞安苑去学个涨修为的,她这边自然也跟着涨,到时候也不必追着宗门师兄弟去损。
俞思看看他又看看霜鸿,问霜鸿道:“你是剑修,你在我这里待着,你就教教他嘛!”
霜鸿也乐意教,他道:“可以,那你让我跟你睡。”
“不行!”俞安苑站了起来,“我不学了。”
霜鸿被吓了一跳:“你激动什么?又不是和你睡!”
“那你还不如与我一起。”他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败坏门风!”
俞思默默看戏,吃起了糕点。
霜鸿道:“我又不是男的,我能把她怎么样?”
俞思:“什么?那你是女子?”她把霜鸿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怎么看都是男人。
“也不是。”他道,“只是当年留在他身边得是男人模样。”
俞安苑问道:“那是该把你当男人,还是当女人?”
俞思:“当剑人。”
霜鸿气极,抓起糕点就往她嘴里塞:“俞思!你多吃点!说话难听就把嘴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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