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栀子花

虞青屿先看了看熟睡的萧策,又捏了捏自己毫无知觉的右臂,拍了拍身侧这颗毛茸茸的脑袋轻哼一声,“萧策你快点醒醒,我的胳膊都被你压麻了。”

虞青屿拿手点了点萧策的额头质问道:“你是不是偷偷抽烟了。”

闻言,萧策的睫毛动了动声音有些嗫嚅,“没有……”,随后将自己脑袋埋得更深,几乎没有留给自己呼吸的空间。

虞青屿还欲再问,萧策却先退了一步,“哥哥,我该上学去了。”

萧策走后房间重回寂静。

虞青屿狠狠地蹂躏着床上的抱枕,不对,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虽然平时萧策也软绵绵的任由他搓圆捏扁,但是怎么会流露出一副如此、如此哀怨的表情。

难道是……被人欺负了?

不等他细究萧策的变化,虞青屿突然想起梦中自己的结局,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他要如何挽救他那即将朝不保夕的米虫生活。

直接跑路?不行,还没三天估计就要被限制消费了。

虞青屿思来想去,他决定要好好抱紧主角攻萧策的大腿,虞青屿吐出一口气,调整好呼吸,从床上起来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镜中人的模样。

少年眉清目秀,微翘的唇角似乎永远带着微微的笑意,看谁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比梦里显示他六十五头发花白还要双手颤抖地打字做会议记录强多了。

“咚咚”,一位年纪颇大的佣人拿着熨好的衣服扣响了门。

虞青屿回头望去,“赵婶,你说,你说我对萧策是不是很不好?”,他有些忐忑地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赵婶笑了笑:“少爷对小少爷确实不算得上好。”

“我……”,对于这份答案虞青屿并不意外,却忍不住地幻想着听到一份不一样的答案。

“但也不算坏。”,作为从小把两个小孩带大的阿姨,在某些时刻,这两个孩子也早已成为了她的骨肉,小虞少爷的毛病是不少,但也总以一种笨拙的方式袒露他别扭的关心。

似乎是被这句话少少的安慰到,虞青屿原本被浇灭的小火苗此刻又熊熊燃烧起来了。

*

既然决定要抱紧萧策的大腿,他肯定要先从生活细节处下手,譬如生日礼物、学习成绩。

等等,学习成绩?

对于一个学生来讲,最好的帮助是什么?当然是为他找一个提升学习成绩的老师啦!

虞青屿打开电脑唰唰翻了几个简介全部通知他们来面试,自己开开心心地换了一身衣服准备体验一下什么是老板的感觉。

第一位面试者很快就到了,来者蓝白条纹相间的T恤配上一头稀疏又梳的锃亮的秀发操着一口长沙塑普,很是亲切。

只是他讲起这充满地域风情的导数课,听的虞青屿直打瞌睡。

第二位第三位.......从白天到傍晚虞青屿本着对孩子负责的想法严格面试每一位老师,结果都没什么满意的。

听了一下午的高中数学他自己整个人都蔫了,叫管家送走了第九位老师,他自己缩在院子里的秋千荡来荡去。

正是沮丧时,“咚咚”两声克制的敲门声,引起了虞青屿的注意。

他忙不迭朝门口跑去,恰巧院中栀子花随风摇晃着枝叶,一股清香顺风飘来,洁白的花瓣落得白衣少年满身也淋的他满头花瓣。

他跑得太快一时有些刹不住车,不小心和少年撞了一个满怀。

素白的手从虞青屿眼前晃过,经过他耳畔时带来了几缕栀子花味的清风,他抬起眼眸对上了面前那双专注的眼,才发现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和他的距离实在是有些太近。

有些暧昧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砰砰”的心跳声在他耳边环绕,他清清楚楚的听着二人的心跳声在不停的交织缠绕,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错开了眼,轻声道:“抱歉,你头上有几片花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还未把话说完便连连退后维护好二人的安全距离。

少年的脸色未变,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只是那微红的耳尖出卖了主人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许时安指了指虞青屿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一湾浅笑,“需要我帮你取下来吗?”

虞青屿被眼前人的笑容晃了眼,只得将到嘴边的拒绝咽回了肚子里,只是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算是允了。

他从小就是被人伺候大的,本来这件对于许时安这算是贴心的举动,他享受的应该那是一个心安理得。

可这分明是自己动手就可以完成的小事,却交由一个陌生的少年来做,他不由显得有些僵硬。

或许是因为有些局促,许时安离他的距离并不算近,他也只得将身体微微前倾将毛茸茸的头顶展现给对方。

虞青屿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发丝被牵动,一双洁白而又修长的手穿过细软的发丝,轻轻捻住了一枚柔软的花瓣。

那是一片栀子花。

良久,虞青屿挪开了视线,为了缓解尴尬他清了清嗓子,“你先坐,李嫂,给这位老师倒杯水。”

少年清润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尴尬和意外,“原来,您是孩子家长,抱歉,我刚刚......”

长久的寂静在屋内盘旋。

许时安试探道:“这些是我的证书您可以看看,还有我的录取通知书。”,少年指尖用力到发白,双手紧紧攥着这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面是厚厚的一摞奖状。

虞青屿接过这份沉甸甸的荣誉,第一层就是闪耀的A大录取通知书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一个名字——许时安。

等等,许时安?许时安不就是书里那朵高岭之花吗。

虞青屿面上不显,内心却如野马过疆,高岭之花的出场时间提前了,那他的米虫生活岂、岂不是马上要断送了。

补药啊,他补药啊。

回想起书中的自己苦求对方做自己爸爸的死亡场面,虞青屿浑身似通电般打了一个激灵。

而许时安见他死死盯着这份录取通知书,一双修长的手交叉又放下,如此反复数次,连带着说出口的话都夹杂了几分晦涩,“学生家长您好,我是市一中毕业的学生,叫我许时安就可以。我比较擅长数化这两门学科,在今年高考中数学取得了141分的成绩,我的化学成绩在市排名的前1%,我相信可以满足您的期待,做好教学工作。”

少年的嘴唇微微发抖,细碎的刘海挡住了虞青屿望过来的视线,他半阖的眼死死的锁定着眼前人那雪白的脖颈。

他对于青屿自是十分了解,喜欢的颜色、食物还有什么角度的他最漂亮最瑰丽。

想到此处,他微微垂下眸子,眼底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汹涌浓烈。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好久不见,青屿。

虞青屿被这似有若无的炽热目光烫的一个激灵,不过在他瞟到他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后。

真可怜,虞青屿想。

他又看了看自己这皮白肉嫩的手,莫名对许时安有些怜爱。

不过他的思维向来跳的很快。

虞青屿抬眼上下扫视了一遍许时安,不由得腹诽,没想到萧策喜欢这款,一款除了性别和我一样其他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的类型。

他可没有对他一见钟情,说明什么,说明剧情是可以改变的。

虞青屿心下高兴,这说明自己未来肯定不会和萧策抢人,那零花钱肯定也不会断。

思及此处,他看许时安都顺眼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可以上课?”

“今天可以先试试课,如果您满意的话可以后续和我联系。”

是如此近的接触,少年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耳廓,弄得他有些痒痒,浅浅的热气几乎要将他的耳朵蒸熟,哪怕他再粗线条也能察觉到这距离明显已经僭越了雇主与家教之间的距离。

美人淡淡的馨香环绕在他的鼻尖,叫他的脑袋一时间有点发昏几乎要完全沉溺于这个温柔乡中。

虞青屿心中闪过几丝异样他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瓣,将下唇咬的水光潋滟、红肿不堪。

不过一想到自己当舔狗那些年,虞青屿心中大骇,理智立刻归笼,正要退出这为他专属定制的安乐窝。

只是二人几乎是肉贴肉的感受着对方滚烫的体温,若是在远处看,像是虞青屿在主动邀吻。

只听见一声冷哼,这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虞青屿脑海里自动弹现出四个字:正、主、来、了。

此刻纵使萧策已习惯等待,可那十年如一日的笑容却不受控制的有一瞬间僵硬。

他的心里燃起了一股名为嫉妒的火焰。

最可恶的是那个侵占了哥哥怀抱的恶人还冲他扬起了一个可以算得上挑衅的笑容。

萧策的双拳不自觉地微微攥起。

在对上许时安那张脸后,萧策眼神微沉,眉头皱了皱,这不是那本破书里讲的凤凰男吗。

他缓步前进不经意间插入二人之间,阻隔了二人相交的视线。

他的嘴角依然挂着恰到好处地微笑,“哥哥,我回来了”,只是因为嫉妒说出来的话的语调都有些不自知的扭曲。

萧策十分自然的牵起虞青屿的手,走到一旁,“今天早上哥哥问我的事情,我想亲自和哥哥说。”

萧策轻轻将虞青屿转了个方向握住他的肩膀,“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像一杯陈酿,向下的尾音带着些引诱的意味。

须臾间两人视线交错,许时安迎着萧策幽暗的目光,眼里尽是些轻蔑,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但萧策看见了那口型,他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他气急反笑,不等虞青屿回答,萧策瞥了一眼旁边拼命减少存在感如同木桩一般的管家,漫不经心道:“李叔怎么现在什么人都往进来放,万一是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这是置少爷的安全而不顾吗?”

少年已初具几分掌权者的威严,此刻说起这夹枪带棒的话更是将气氛推向了一个尖锐的**。

“大少爷今天在给您找家教,为您忙了一天了,这位先生是来面试的。”,管家擦了擦汗稳住自己的心绪,虽然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但这位小少爷越长大他越看不懂小少爷内心在想什么。

不过有一点他十分的确定,小少爷很喜欢大少爷将所有的视线都汇聚于他一个人身上。

室内的佣人个个手中的活干得飞快,扫帚扫的快到只剩残影,抹布巴不得把玻璃擦漏,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化身百米飞人逃出去。

在这个家里谁都看出来了,小少爷和这个家教不对付,除了虞青屿。

不得不说他在某些地方确实是迟钝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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