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偎的亲吻缠绵又猛烈,反夺主动权的人饿了许久般,径直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其中,一路攻城地卷扫涤荡。
“唔……别。”
只消移开半瞬便又被拽回肆虐侵袭。
炽热的薄唇将她唇角覆盖,如同迎面而来的热浪,一波一波地在唇上蔓延。周身的血脉尽数涌到头顶,就连呼吸仿佛都定格在亿万年前,她低|喘着,想要试图汲取一些空气。
似是在如此凶猛的攻势下清醒了些许,林韵终于睁眼认清了眼前的人!
什么情况!
她跟气包熊这是在干什么!
恍然回过神来且受到极度惊吓的林韵,一个剧烈反应……把人嘴唇给咬破了。
嘶。
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的人似是觉察到一丝抗拒,渐渐不舍地将扣在她发丝间的手松开,萧黎定缓缓睁开眼,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不过只消片刻,便被人强压了下去,再度恢复沉寂。
林韵怔在原地,连还在萧黎定怀里都忘记了,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干巴巴地盯着眼前人。
恍惚间,她似乎隐约记得醉酒之后,她不仅上蹿下跳,还非常不要脸的往人怀里钻,像变态一样吸人,不。像变态一样扒人衣服。
不仅把人衣服还站人嘴上便宜,占嘴上便宜就算了还无比窝囊地被人反攻……
啊啊啊啊啊!!救命!
瞧瞧这张嘴,不就是个好看点的嘴唇吗!林韵!你至于那么饥渴吗!
这下怎么办,要对人负责吗?
怎么搞,不会是要她八抬大轿把人当朝皇帝娶回家吧。
她头脑混乱,眼下唯一庆幸的就是方才清醒过来没上去就给人一嘴巴子,那真是贼喊捉贼,无理到家了。
“清醒了?”
萧黎定开口嗓音沙哑,是根本掩盖不住的情|欲。
怀里人呆呆地疯狂点了点头,又犹豫地摇了摇头,一顿乱摇之后倏然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一个踉跄滑到地上爬了起来,同手同脚地向后退去。
“那个……那个,方才是我喝醉了,你嘴唇实在长得太好亲了、不是,是我太想……”
她满脑子都是皇帝被她取进门的壮烈场景,连嘴上胡言乱语地吐了些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只连忙急着给人赔罪,
“是臣失礼,圣上若要责罚臣必毫无怨言,罚臣去蛮夷之地看守臣也认,还望圣上莫要动怒。”
林韵慌乱之中向后退了有三尺远,此时低头俯身跪在地上,全然没看见椅座上人僵硬的身形以及那双渐渐附上些霜寒的眸子。
“罢了,朕今日也醉了。”开口已然恢复冷冽,
“没什么事你就先退下吧。”
跪在地上的人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听人一语落下,登时踉踉跄跄地爬起身来行了退礼,撒腿就跑得没了人影。
寂静的殿内响起一声叹息。
椅座上的人眸子紧盯着适才林韵离开的方向,嘴角似是扬起一抹浅笑,他缓缓抬手,指尖划过方才被小猫咬破的地方,顷刻间,干涸的血迹再度喷涌。
“聿佥。”
屋檐上的人利落地翻身落地,一个箭步进了侧殿。
“去查查青云堂,朕要知道林相今日去青云堂都碰见了什么人。”
“是。”聿佥闻令便要退下,却听椅座上的人再次启唇。
“去将太医请来,动静越大越好,就说朕今夜被小猫挠破了嘴角,伤口厉害得很。”
萧黎定低着眸底,开口时指尖附在伤口上,只轻轻一用力,方才凝固的伤口骤然崩裂开来。
聿佥不敢多言,连忙应下,紧赶着出了殿门。
一盏茶后,三清殿内,烛火通明。
“什么!皇上被猫咬到了嘴唇还喊了太医!!”就见正殿之中一位连外衣还没来得及褪下的人,连递上来的茶都洒了一地,怒目圆睁地吼了一声。
“是,雅歆阁那边传来消息,说伤口严重,太医去看了都直摇头,说那猫真是罪孽深重。”殿内的宫女见人似是发怒,惶恐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答道。
完了完了完了!
她记得没怎么用力咬啊,难不成是她太紧张了没控制好力度?
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先看一眼了,怂货,要是当场注意到给人处理完再真诚认个错,说不定还能保个小命,这下好了,连太医都惊动了,恐怕明日整个禁军都得把碎尸万段不可!
跪在地上的宫女们不敢直接抬头去看,只能静静听着人来来回回焦急地夺步声和接连不断的叹气声,偶尔还伴随着几声手掌击合地响声,可见主子现如今情绪非常不好。
“还说什么了吗?皇上有没有下令让禁军去抓那个……只猫?”林韵凑上身前去问方才传来消息的宫女,只见她摇了摇头,看来更多的她也不清楚了。
“哪个时辰了,可到宵禁时间了?”
“回丞相,已过一更三点,奴婢刚回来时正好是宵禁时间了。”
林韵站在大殿中央,晴天霹雳。
天要亡我啊……
是夜,宫女们将三清殿内的烛火换燃了三次,眼见天光渐渐蒙亮,整个三清殿才终于歇下了脚。
这一晚,宫女们看着她们主子前前后后忙活了一夜,莫名其妙地交代了身后事,还特意将以往都紧带在身边的苏侍卫支走,翻找出前几日新做的衣裳通通试穿了一遍,又将御膳房送来的小吃强忍着吃完,最后颇为艰难地写了几封请罪书,但终究是没有成功,尽数被撕毁在了地上。
奴婢们见势不敢过问,但心中独有预感,猫挠一事恐怕与丞相脱不了干系,若真是如此,这三清殿的众人也逃不了陪葬的宿命。
因此,直到天亮时,整个殿内还散发着一股弄弄的丧气。
“大人,殿外聿护卫来见。”
宫女如履薄冰地进殿内通报,就见趴桌在书案上的人闻言倏然抬头看向她,眼神空洞,眼下的青黑煞是明显,只一眼便能见此人一夜未眠。
“终于来了!”
早死早投胎,虽然不知道在这边死是回到现在投胎还是在这个朝代投胎,但那终归都是下辈子的事情了,跟她这辈子有什么关系呢!
聿佥俯身叩拜,行的是御前侍卫的最高礼。
“叩见丞相。”
行吧,也不枉曾经并肩协作过,死前还给她行这么大的礼。
“圣上召您前去雅歆阁商议要事,望丞相即可动身。”聿佥似是不经意间抬头扫了一眼身后的宫女,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些宫女似乎比起她更怕眼前这位聿护卫?
“走吧。”
林韵同人一道走着,几次三番想要开口问问萧黎定的情况,终归是没说出口,临到嘴的话又被她生生砸碎咽了下去。
倒是身后的聿佥似是察觉到了人的思绪,开口道,
“圣上昨夜被……猫咬了,不过昨夜唤了太医,现下已无大碍,林相莫要把宫里那些唬人的传言传言放在心上。”
走在前面的林韵当场来了一场痛定思痛,她努力忍住不当场发出咆哮声,还装的颇为稳重地应了一声。
然而内心写照……
不放在心上?!她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眼下她小命都要不保了!
林韵发誓,若是这次她能死里逃生,她今后绝对不在萧黎定面前喝酒,有违此誓,就地汪叫。
“圣上,您觉得此计如何?”殿内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
是裴应惟。
嚯。
林韵当既反应过来,
难不成萧黎定今个真是找她商议朝政的?
“既然人都来了,就进来吧。”
还想在外面多听一会的林韵,哪知却被人当场抓了包。
“给圣上请安。”她一进殿便紧低着头,十分老实地给人问安。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猫挠了人收了收爪子,林相今日怎么这般沉寂?”裴应惟毫不避讳地调侃道。
林韵充耳不闻。
“朕叫你来是想同你商议南国宫主来我朝朝拜一事,并非要追究你昨夜之过。”萧黎定将手中的鱼料随意洒落在鱼缸之中,抬眸去瞧殿下低头的人。
“昨夜之过?圣上嘴角的伤不会是……”然而裴应惟还没说完,就被抬头看向两人的林韵登时吓了一跳。
就见站在殿下的人眼下乌青,双眼空洞,一双薄唇全无血色,俨然像是一副重病的模样。
“坏了,不会又中毒了吧。”
裴应惟眼疾手快,捞起人的手,隔着一层衣料为人诊脉。
肃立在鱼缸旁的萧黎定脊背绷紧,也顾不得手里还未撒完的鱼料,欲言又止地看向勉强站着的林韵。
林韵站在原地作势正要将手撤回,谁知抬眼却猝然对上了窗边萧黎定的视线。
她心虚地连带扫了一眼人的嘴角,嗯……
确实被咬的蛮厉害的。。
呼。
身边站着的裴应惟轻叹了一声。
“无碍,林相昨夜应当是忙于朝政一夜未眠才会如此。”他站在人身边短促的笑了一声,开口不再是调侃的语气。
“我看啊圣上还是给您这宝贝丞相方一日假吧,瞧瞧这憔悴的神色,都把人累成什么样了。”裴应惟淡淡地说着,站在他身侧的林韵却听得额角青筋突突的跳。
“无碍的,方才听圣上说南国宫主朝拜一事,可是与近日北齐战乱有关?”
萧黎定眉头微蹙,眸色幽深,站在原地大有要将人盯穿的架势,不过却也及时收回了视线,又转身将手中的鱼料一撒而尽。
若是近些看,还能见他手心中因出汗导致鱼料粘附手上的痕迹。
“嗯,如今的南国是北齐分裂出来的小国,其国虽小,却掌握着大量的矿产,眼下周边各国纷纷对其虎视眈眈,而我大周地域广阔,矿产资源本就雄厚,南国正是见此,为自保称愿投靠我大周,为此特派宫主前来献贡,以示诚意。”
林韵抬眼去看背对着二人的萧黎定,心道眼下北齐地区情况复杂,若是贸然插手恐非良策,再者南国在四面楚歌之际求援大周,手中定是有能拿得出手的底牌。
不若等对方将底牌亮出之时再做打算也不迟。
“林相先回去休息罢,此事由朕处理即可。”
清冷的嗓音自上方传来,林韵抬头去看,却倏然瞧见那人嘴角上的一抹红色。
扎眼,过于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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