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荒还以为路南会继续问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程市岩这么好，他都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思考一系列的应答语。
对方却什么都没有问，好说话的答应跟他去了。
得了，之前想这么多都是白想了。
当秦末荒与路南带着张渃诺抵达程市岩的屋门口之后，他对路南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敲门。
路南一想到出钱的人给程市岩买衣服的人是秦末荒，而他只需要敲个门而已。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好抗拒说不想做的。
他们两个人站在门口的时候，几乎已经挡住了张渃诺全部的身影。
其实路南有些尴尬，他之前对程市岩说话时经常冷嘲热讽，现在主动送上门还要帮他定制考斯滕。他估计不明所以的程市岩大概会以为自己疯了吧。
秦末荒让他敲门，他就真的伸手去敲了，敲了好几下之后，屋里传来了程市岩的询问声：“谁啊？”
彼时程市岩还在对着屋顶发呆呢，他连打游戏的心情都没有了。他不知道其他队友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是多管闲事，倒打一耙。会不会认定他的维权是一种错误的做法。
他发现原来当自己开始在意身边人身边事的时候，他可能才算是真正的长大，以往的他只顾自己的感受，所作所为皆为自己开心就好。
“是我，我是路南。”路南回答完屋内人的询问之后，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秦末荒。
“还有我，秦末荒。”收到眼神指令的秦末荒同样也隔着门板对着里面的程市岩自我介绍。
本来还摊着不想动的程市岩一听到他们两个同时站在门口的声音，他立即坐起身穿上拖鞋去到门口。
可正当程市岩打算开门之际，他忽然想到这两人平时对自己的态度。
他们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所以这次堵在自己门口是打算兴师问罪吗？
程市岩犹豫了一会站在门口与其喊话道：“你们有事吗？”
路南听见他逐渐清晰的声音知道他可能就在门口，他暴脾气一上来直接怼回去道：“废话谁没事站在你门口，赶紧给我开门啊，你这人怎么回事，有朋自远方来，理当不亦说乎才对。”
秦末荒可不想路南口出狂言到把本来是对程市岩好的事情变成了迫害他，秦末荒拽着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这么冲。
张渃诺看着前面这哥俩的互动只觉得有趣，但无疑的他们之间还是有默契存在的，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彼此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秦末荒可以理解程市岩对于他们的防备之意，毕竟昨天在他提出王秉是个有心计的人之时，他们中间除了方教练之外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他终归还是委屈的。
“市岩，我们有事找你，你把门打开吧，我们当面说吧。这种天气，我们站在门口也挺冷的。”他虽未曾与程市岩多加了解但也可以估算到对方其实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按照路南的方式基本上就等同于把人越推越远了。
程市岩听秦末荒那么一说确实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太地道，不论他们出于什么原因来找自己，自己都不应该把他们拒之门外。
当程市岩不再犹豫的开门之后，路南是第一个率先走进去的。
等程市岩发现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女生的时候，第一时间做的事情是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衣服是不是整齐的，接着就不管门口还站着有人直接回到床上把所有衣服笼统的堆在一起用被子盖着。
路南是第一个把程市岩房间全貌全部看完的人，他看着程市岩遮掩的那些衣服，心直口快的说道：“程市岩，你的邋遢，可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程市岩不以为然的说道：“难不成你们的宿舍不是这样乱吗？”
程市岩想象的男生宿舍都应该和他这里一样，经常会用到的东西就放在自己可以轻易看到的床头，穿过一次还能接着穿的衣服就暂时先扔到一边放着，到时候攒够一洗衣机直接丢着洗。
而且有这种思维的程市岩可不是为了秦末荒还有路南而去整理自己的屋子，他是担心自己这边的环境引起了这位陌生女生的不适。
他好歹也算是国家队的人，总不可能到处丢国家队的脸。
他脏乱差的形象传出去多不好，人前是穿着国家队队服的运动员，人后是邋里邋遢看起来完全没有人样的老大哥。
他们虽然不算是名人，但也要注重一下形象管理。
但程市岩的想象，终归只是想象。
有些人的形象管理可不仅仅只是提现在表面功夫，人家是真的从里到外都干干净净。
那个人家就是丝毫不给程市岩留一点点面子的路南，他大大方方的说道：“没有啊，我的房间很干净，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我现在就能把钥匙给你。”
程市岩见他说的笃定，就知道他不会骗人了。自己穿着一身纯棉的长袖长裤睡衣跑出去看他的房间的摆设，自己还没有这么闲。
程市岩见路南说自己的房间非常干净，就问了问秦末荒，“哥，你的呢？”
秦末荒环顾一周，真诚的回答道：“还是比你干净了那么一点。”他也算是给程市岩留有余地了。
程市岩撇了撇嘴认命的坐在自己鼓起来的像个小山包一样的床上，进入主题的问他们：“所以你们三位今天突然到访，是为了检查卫生吗，我保证一定会好好整改。”
“不是啊，我们是来给你。”路南本来想嘴快的把来意说明，但又想了想，事情既然是秦末荒促成的，那就理应由秦末荒去宣布。他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接着转移目标道：“还是由小秦哥向你说明吧。”
程市岩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这是有什么不能轻易说出口的事情吗，“那什么不好意思啊，让你们都只能站着了，屋里也没有椅子，比较简陋。”
程市岩还是有一个放着电脑的电脑桌以及一个老板椅的，但问题是路南一进来就跟进他自己家一样把椅子占着了。导致人家姑娘还有秦末荒只能在后面关门，以及站着。
“没事，我们站着就行。我们来其实就是想给你做套考斯滕。这位是秦老师工作室的设计师张渃诺。她说话还有脾气都软软糯糯的，所以我们认识她的人都叫她糯糯姐。糯米的糯。”秦末荒显然是对程市岩抱着示好的态度前来的，连介绍张渃诺时，也比路南介绍的详细。
程市岩一听别人是设计师而不是队里派来检查卫生的领导，刚才还坐着掩饰自己衣服的程市岩赶紧起身走到对方面前，对她礼貌的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程市岩。”
张渃诺握住对方的手然后轻轻握了一下手指尖就又放开，面对接下来将要设计衣服的顾客，她的和善度也跟着提高了不少，“你好，张渃诺，渃是三点水加个若，诺是承诺的诺。觉得很难记的话，你也可以跟着小末一起叫我糯糯姐。”
“好的，糯糯姐。”程市岩先是听话的喊了一声糯糯姐，然后接着问，“所以你们为什么要请设计师给我做衣服？”
“为了感谢你这些天带着我一起训练让我能侥幸获得一个第一名，这件考斯滕由我花钱送你。不过你今天为什么没来训练，只拿了第二，你就已经知足了吗？”秦末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程市岩带动的一天不训练，就感觉身体浑身不得劲。
现在他要是在冰场上，看不见程市岩在旁边练的身影，也会觉得格外的不自在。
“哈？”程市岩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就被秦末荒cue你怎么又不去练习了。
“我就是在纠结昨天是不是不应该太执着在王秉身上。这样很像是利己主义为了自己排除异己。我感觉这样的我好像只注重结果，没有在意别人的感受。”既然有人上赶着来给他做指导，程市岩赶紧抓紧时间倾诉。
秦末荒对于他这个理由显然是不愿意接受的，王秉做错事受到应有的惩罚，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有叫他动手去碰你的衣服吗，你有让他自己坦白，做过的事情吧，你给了他机会，他不珍惜，那怎么能怪你把他引入正途。”
“虽然我一向不喜欢你，但是这件事情，我认为你做的没错。而且我们跟队长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嫌疑对队长下手，只是我们没有证据。或许他动你的考斯滕只是顺带而已，他肯定也没想过你会直接去查监控。若是没有视频为证，他就可以轻易甩锅给洗衣机了。”路南也是没想到朝夕相处这么久，王秉会对同队的队友下手。难道他平时的温和都是演出来的吗？
“好了，过去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再纠结了。小程，麻烦你站好，我要给你量一下尺寸。量好尺寸之后，你们三个就一起练习去，谁都别在这里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时间。”张渃诺觉得不管程市岩这么做出于伦理道理是不是正常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在纠结过去只是浪费大家的时间罢了。
程市岩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心情有些缓和。本来就是自己陷入了死循环罢了，想开了就什么都好了。
他站直身体，张渃诺从包里拿出她的尺子就这么靠近程市岩开始给他测量腰围，张渃诺起初还很正常的问他：“你对于衣服的色系，有没有什么要求，因为我之前没有设计过类似的衣服，所以我可能需要去搜集你们花滑运动员以往的考斯滕图片。或者参考下你本人对于衣服的要求。”
程市岩刚想张口说一句，我想要一件天青色或者天蓝色的衣服的时候，就听见张渃诺忽然话锋一转，画风突变的问了程市岩一句：“听说运动员的特殊.部.位都很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路南本来随手打开了程市岩放在桌上的一盒牛奶，刚用吸管往嘴里喝了一口，听见他的话就整个人激动的把嘴里的牛奶喷了出来。
秦末荒显然也没想到他夸赞的软糯的姐姐竟然说出如此外放的话，他急得喊了一声，“糯糯姐。”
被问的程市岩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耳朵还有脸颊都开始发烫。他还要故作镇定的反问道：“张设计师，你这么说，算是利用职务之便，职场性骚扰吧？”
“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游泳比赛时，我感觉我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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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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