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俩蹲着的视角里门卫室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保安服年纪跟他们爸爸差不多的大叔,手里拿着一个对讲还有一个手电筒。
其实这个保安大叔早就发现了在门口转悠的梁依澜,但是对方没有来找他,他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去问她来干什么的。
只要她不喊着要进去,不到自己管辖的范围内惹事,什么都好说。
这会看着这对小情侣隔着大铁门在这边说话,颇有一种铁窗泪的感觉。
他一时同情心泛滥,想着这小姑娘大晚上的来找情郎也很是不容易,就起了帮一帮他们成全他们的小心思。
在小姑娘抬头不解的望着他时,他正想说话喊他们进屋待会,就被小姑娘嘴快的打算道:“叔叔晚上好,我把东西给他,我就走了,绝对不会耽误您上班。”
得了还挺善解人意一姑娘,这会大叔的心不得不又柔软下来,“这大冬天的蹲在这你不冷吗,我看你半天了。夜会情郎也要挑个时间啊,现在正处于他们封闭训练,上面发话了。没有通行证谁都不能进去。”
“我知道的,我不进去,我就是来看看他,给他一点东西。”
“这样吧,只说了不能放人进去场馆。也没有说不能放人到保安亭。你们俩就在我这小屋里挤一挤,我去外面巡逻一圈。想说的话快点说啊,想做的事情别乱做啊。我这屋里可都是摄像头。”
保安大叔想让他们进去取个暖,但又不是很放心这俩小孩单独待在一起。只能多说两句,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谢谢大叔,谢谢大叔,我们就待一会就走。”梁依澜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还挺好的,她本来就打算守规矩的不去麻烦保安大叔。却没有想到人家主动把自己的办公室留给他们待着,自己出去在冷风里面巡逻。
程市岩同样没想到这位叔叔这么通情达理,只是他最后说的一句屋里全都是摄像头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不让他们触碰到那些监控设备的电脑吧,毕竟门口还有院子里的摄像头的画面确实会传输到保安室的电脑上面。
有礼貌的小孩谁都喜欢,这位叔叔直接把黑色的传呼机放进口袋里,再掏出钥匙把小门给打开。
站在大叔身边的程市岩全程看着他放水的操作,也对着大叔真诚的道谢。
按规矩来说是不能放人进来的,他没有请假条肯定也是出不去的。但是大叔可能是看他们俩在这里说话有点可怜兮兮的吧,才生出了怜悯之心吧。
当梁依澜他们两个人进屋之后,梁依澜直奔屋内的取暖设施。程市岩看了一眼房间墙壁上挂的空调,大叔没有开,只是开了一个电暖器。
程市岩望着有凳子放在旁边但却偏要蹲着的梁依澜,只觉得她还是有点搞笑细胞在身上的。
但是梁依澜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坐在椅子上,他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坐着,也就陪着梁依澜一起蹲在电暖器的前面烤火。
冰场里有空调宿舍里有空调连吃饭的饭堂都有空调吹,程市岩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依靠小太阳取暖了。
他正想着,就看见梁依澜的的脸在慢慢的靠近取暖炉的铁丝,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出声提醒她,直接伸出胳膊挡住了她想要触碰的取暖器的位置。
梁依澜的脸触碰到了程市岩的羽绒服之后,她迷茫的看向对方。程市岩努力把梁依澜搞笑的气质发挥下去,“你今后可是要靠脸吃饭的,这么不防备的靠这么近,把脸烫伤了,可怎么办哦。”
“能怎么办,哭着喊着再靠我的才华吃饭咯。”梁依澜刚才确实是没有考虑到安全性的问题,她在外面站了好一会了,太冷了,忍不住的想要往暖和的地方靠。
再加上她心里还在琢磨着如何开口跟程市岩说些选拔赛名额的事情,心不在焉的她不知不觉的就往取暖器的地方越靠越近了。
“说到吃饭,你应该还没吃吧,我给你打包了你之前常去的那家烧烤店的烤串。老板帮我加了锡纸,应该还是热的吧。你赶紧打开看看,不热了正好我们这边还有设备,免费加热。”梁依澜指了指自己放在脚边的外卖盒,又指了指面前的取暖器,它不止能取暖,还能辅助加热食物。
等梁依澜说自己给他打包了烤串,程市岩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梁依澜刚才站在门口准备递给自己的东西就是她买的烧烤。望着打包袋上印着的熟悉的点名,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程市岩不经意的回想起了自己最后一次在这家烧烤店,吃烧烤的惨痛经验。
梁依澜自然是不会给他点酒的,就算带来了,他也是不会喝的。他再也不想感受到酒精在自己喉咙里上不去又下不来的感觉了,太难受了。
梁依澜看着他望着打包袋发呆但是没有伸手去拆开,以为他还在为了选拔赛的事情伤心没有胃口。
不敢在他面前主动去提这件事情的梁依澜只能继续推销着自己的外卖,“知道你最近辛苦了,烤翅鸡腿鸡爪羊肉串牛肉串这些肉类我都给你安排上了。”
望着梁依澜殷切期盼的目光,程市岩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但是他不是因为对这家店有了阴影所以不敢再吃他们家的烧烤,而是他现在处于备战阶段,外来的食物不能乱吃。只有食堂里的饭菜经过了营养师的搭配,还有特殊选材,他们才敢放心食用。
即使再难拒绝他也仍旧要为了保持最好的状态拒绝梁依澜的。
“不好意思啊,澜澜,我不能吃你带来的烤串了。马上就快到奥运会了,我不想因为贪吃而导致自己变胖。保持身体的体态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要是胖了就跳不起来了。”
“虽然不能吃你给我带的食物,但是我很感谢你能来。”梁依澜选在这个时间点为自己带来外卖,即使她现在还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程市岩依然心里明白,她是为何而来的。
而现实情况是,她明明可以不来的。
但她还是选择来了。
梁依澜只顾着带一些他喜欢的东西却忘了他们有严格的饮食规定。这些油炸烧烤类会发胖的食物,如果不是特别馋得慌,运动员们是不会轻易破戒吃这些的。
听见程市岩又是对自己道歉又是对自己道谢的,这不是明摆着没把自己当自己人吗?程市岩不能吃,那就别怪自己不厚道了,自己吃给他看好了。
“不能吃,你就闻闻味道,也算是自己吃过了。你没有口福享用,我就不客气自己吃了。”梁依澜刚才在网上跟人辩论吵了几个小时手机都被她用的没电了,她冲了会电就拿着自己的充电宝,打车跑到这家店给他打包了烤串。
她自己才是那个瞎忙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吃的人。程市岩不能吃,她就替他吃。
梁依澜一边开包装盒子一边循序渐进的把话题往今天的选拔赛上说:“我看到你滑我弹奏的那首《花之舞》了,曲子编排的很适合你。3a完成的很clean。体力方面也控制的很好,几乎整场下来流畅度很强,表现得极其的游刃有余。真的很要夸夸你的跳跃,在存周方面有了质的进步飞跃。”
梁依澜的尽管不是专业的花滑运动员,但是她有一个专业的运动员爸爸,简单的花滑动作方面她还是能看得懂,说出个所以然的。
梁年国他们作为裁判只负责为每一个动作打分,才不会这么全面的帮助选手复盘刚才的比赛过程中出彩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我表现得这么好,到现在却无人祝贺我。”程市岩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梁依澜,他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眼睛是看着取暖器里的火光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个笑话,我明明是赢了的那个人,却好像比输了还难过。他们都去安慰小秦哥了。我知道他比我难过,但是我却没能对他说出什么安慰他的话。”
“我要去跟他说没关系的,这次失败了还有下次,下次你一定可以的吗?”
尽管程市岩在做着假设,可他心里明白,他们终究是敌不过时间的,“这对他来说大概是屁话吧,下一届的奥运会是在四年之后,花滑运动员这一生能有几个四年啊。他也不能保证在四年之后的状态还像现在这么好,也不能保证四年之后会不会还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出现。”
梁依澜就是知道程市岩这番赢了之后,被他比下去的所有队友都不会好受。
其实在程市岩第一次告诉自己,他要重新找回花滑的时候,梁依澜对程市岩的大话不抱有期待,更没有那么多的信心。
她甚至还在电话里分析程市岩最终只能在队里排名倒数第三,没想到她还挺厉害的,预言成功了。
程市岩的倒数第三,也同样是正数第三。梁依澜预测排名的时候,当时的竞争选手一共是六个,但最后只剩下了五个人比赛。
她听完程市岩发泄的话之后,没有立即没有说些什么安慰程市岩的话。而是默默放下了自己刚拿出来的鸡翅,对着程市岩开始进行双手鼓掌仪式,以此来表示自己对他的祝贺之意。
“谁说没有人祝贺你。我不是人吗,我可是还带了食物找你庆祝,只是你不能吃罢了。我想你能成功晋级选拔赛,想必我爸也一定很开心的。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愿意表达罢了。”
一想到自家老头不愿意把最后的结果快速的告诉自己还让自己去等官网通知,梁依澜就气不打一处来。一点也不想在程市岩的面前,再帮着爸爸说话了。
“你有没有告诉你爸爸,我想他也会替你开心的。哪怕最后没有一个人为你喝彩,你的爸爸也都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替你加油的。”
“我没说,我想取得了一点成绩再告诉他。不想让他认为我是一时兴起突然抽疯的开始努力。毕竟在他心里,我已经有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形象。”
程市岩是需要人认可他,但是他现在的成绩,往小了说是愧对父亲与教练的栽培。往大了说,是无颜回去面对江南父老乡亲。
“怎么会,爸爸永远都会支持孩子的,原谅孩子的错误,谁让他是爸爸呢。我爸也是老嫌弃我了,觉得我不听话不服管教叛逆。但是我一放假,他还不是老是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
“他们就是迈不开那个成年人的面子,只要你肯给他一个台阶下,他立马就走下来,你信不信?”尽管程市岩这边跟自己的爸爸断了联系,但是程默宣偶尔还会从梁依澜这边打听程市岩消息。
他们父子俩一个比一个脾气倔。
就看谁先从硬石头变成软豆腐,经不住岁月的洗礼,先主动求和了。
程市岩本身还沉浸在赢了秦末荒的愧疚之中,这会突然听到梁依澜把话题谈论到了自己的爸爸身上。
他敏锐的发觉有些不对劲疑惑的问道:“你最近提到我爸的频率有所上涨哎,是有感而发还是他找过你?”
梁依澜想着,我想当人家儿媳妇,可不得努力在程叔叔的面前刷好感啊?给未来的公公留下好印象啊。
刷好感的办法就是尽可能最大限度的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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