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秘书处，只有应急灯泛着惨绿的光晕，像一只不肯闭合的眼睛，在黑暗中冷冷注视着空荡的工位。
自从宣津童和游珂正式在一起后，宣津童就基本上不再加班了。
她不加班，员工就算想表演也无人观看，因此秘书处成了全公司最准时下班的部门，夜晚几乎寂静无声。
只不过今天是个例外，闻西特意留在了办公室。
他特意避开监控贴着墙根挪到张松月的工位，来到张松月的电脑前，在开机之前还做贼心虚地又四处打量了一遍。
开机键按下那一刻，主机“嗡”地轻响——那声音在他耳中却如惊雷炸裂。他猛地缩回手，屏住呼吸，指尖冰凉。
接着闻西迅速浏览了一遍张松月的电脑桌面。
张松月的办公习惯很好，桌面按照工作项目整理收纳。
闻西匆匆打开文件夹，大致扫了一下，发现确实如张松月所说，与雷成的合作谈判已基本敲定。
而且可能是因为工作要留痕，张松月的相关工作资料超乎寻常的细致。
闻西拿出U盘，因为紧张手抖了好几次才插上电脑接口。
闻西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为了给自己壮胆，又自言自语道：“做这么仔细是做给谁看，不过现在倒是便宜了我。”
等资料都传输完，闻西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份资料就能得一百万！王少果然大方，不像宣津童那个女人有眼无珠，把我当透明人，都不肯好好培养我。既然她不懂用人，那就别怪我不忠心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张松月的笔筒和桌上绿植中，各藏着一枚微型摄像头，正默默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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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得到消息后大喜，他仔细地看了一遍资料，没发现什么漏洞，连忙安排了次日与雷成的饭局。
身身边小弟试探着问：“听说游珂那边也在争那个新锐导演，咱们要不要顺手把她也撬过来？”
王成斜睨一眼，嘴角微扬：“你是相信宣津童的投资眼光还是相信那个金丝雀的？没必要在这种小角色身上浪费时间。”
小弟点头哈腰：“明白了，王少说的是。”
这边雷成接到邀约，心思也转开了。
第二天中午，某米其林三星餐厅「云岫」包厢内，水晶吊灯洒下柔和金光，银质餐具静卧于亚麻桌布之上，静候客人。
王成早早地就在餐厅等着了，看到雷成到了，王成连忙起身相迎：“您就是雷导吧！我远远地就瞧见您了，这气场不愧是名导风范啊！”
雷成被吹捧得很舒服，嘴角微扬，伸出手：“王总客气了，您才是实打实的青年翘楚，这地段的包厢可不是一般人订得到的。”
王成笑：“哪里哪里，雷导，久闻您的大名了，像您这样凭一部剧就引爆市场的导演，今天真是三生有幸能请到您赏光。”
他顿了顿，笑着补了一句：“说起来我们名字都一样，这是天定的缘分啊！”
两人互相恭维了好一会儿，才双双落座。
酒过三巡，两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雷成开口道：“王老弟，你这次叫雷哥来有什么事情啊？”
“听说雷哥最近还没进组？有没有什么好项目可以带带老弟啊？别的不说，钱我肯定是不缺的。”
雷成双眼微眯，眸光一凝，但神色很快就被酒色掩盖住了。
他随即举起酒杯，借着琥珀色液体的晃动遮掩神色：“王老弟不是应该知道吗，我马上就要和宣氏签约进组了。”
“雷哥，难得我们这么投缘，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有没有兴趣和老弟单干啊？”
“哦？”雷成不搭茬。
王成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又接着说：“我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但是像雷导你这么优秀的导演，跟着蒂空娱乐干就是自找苦吃。”
雷成不以为然，慢悠悠地回了一句：“此话怎讲啊？”
王成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老哥不知道吧，宣津童那个女人在宣氏集团下面又新成立了一个监察部门，专门监察以权谋私、骚扰女性的事情。就算宣津童看重你，想和你签约，想必雷导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雷成慢慢把酒杯放下了，王成看他态度松动，趁热打铁，压低声音说道：“而且那个游珂和雷导不对付吧。就算宣董做主和你签了约，您真以为剧组是您说了算？雷老哥这么有能力，何必去那处处被掣肘的地方？”
“那个游珂背景这么硬？”
“雷导不知道？游珂是宣津童的妻子，她们刚刚还因为导演的事情大吵了一架。但是就算这次游珂妥协了，说到底她们才是一家人。之后在剧组谁有话语权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比不得王老弟消息灵通，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王成一笑：“雷导果然是明白人。实不相瞒，我一直在等一个像您这样的导演——有作品、有热度、也有野心。”
不等王成接着劝说，雷成打断他的话：“不过这样一来，想必宣董肯定十分看重这个项目，我跟着混一混资历也很好嘛。”
王成看雷成实在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只能忍痛：“雷导，我实在是见不得您的才华被浪费啊，这样，我愿意出这个数。”
雷成眼前一亮，一千万！
虽然他爆火了一部剧，对外吹嘘的时候也是毫不心虚的样子，但是毕竟他目前还只有这一部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基本的导演薪酬只有百万左右，如果想要更高的酬劳，就要保证收视率，如果收视率达不到，他反而要赔钱。
不过虽然不知道王成为什么这么看重自己，但是不趁机再拿乔一番，岂不可惜。
所以雷成故作迟疑，“承蒙王老弟看得起，不过我这马上要与蒂空那边签约了，临时毁约恐怕不太好吧。”
王成咬咬牙，暗骂一句对方贪得无厌，装作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那这样，算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基础酬劳照给，额外再按净利分成。只要超过一千万，我给您一成，怎么样？”
雷成看对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生怕到手的鸭子飞走，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合作谈妥，两人相视而笑。
两人一拍即合，饭后他们又转入城东一处隐蔽会所，这一晚上也算是狼狈为奸了。
第二天上午，二人就签订了合同，倒是谁都没考虑剧本的事情。
雷成想的无非就是借鉴魔改就好了，都改成男主高光谁还能看出来二者本来同源呢？
而王成就更没想到这一层了，编剧的存在感一向不高，所以他认为签到一个好导演就万事大吉了。
张松月第二天又装模作样的联系了雷成，见雷成那边突然变脸毁约，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宣董说就算签约了也没事，但张松月真的很担心这烫手山芋给砸手里了。
不过余光瞥见闻西探头探脑地向这边张望，张松月顿时哭丧着一张脸，向宣津童汇报去了。
闻西看见张松月进去没一会儿，宣津童就大步走出来了，冷着一张脸，威慑力十足。
张松月边在后面匆匆跟着，边解释：“宣董，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我和雷导之前沟通都很顺利。”
宣津童余怒未消的样子：“好了，不用解释了。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亏得我之前还想培养你。”
宣津童几步走到了电梯之前，冷冷道：“你不用跟着了，回你的工位去吧。整理一份复盘报告给我。”说着就进电梯走了。
张松月呆呆地看着在自己面前无情合上的电梯门，一边酝酿表情，一边在心里吐槽：“上个班还要考验演技，我太难了。”
张松月拖着步子回到座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失落，心里的小人却在悄悄蹦跶，不过刚刚在办公室宣董夸我了呢！开心开心！
张松月欲哭无泪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周边的姐姐围上来安慰她：“没事，谁没犯过错呢，宣董应该就是一时生气。我刚入职的时候还捅过更大的篓子呢。”
周姐拍拍她的肩膀：“对啊对啊，我之前被骂得狗血淋头，这不现在还好好的。”
“谢谢各位姐姐，你们忙自己的吧，我没事，我缓缓就好了。”
“不过倒是很少看宣董生这么大气，宣董平时也只会冷冷的看着你，让你自惭形秽。”
“这是因为……”张松月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
不符合现实的请一律当架空处理[合十][合十][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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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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