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予白坐在不远处的地毯上,犹豫的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柳毓摇头,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声音沙哑,跟从细缝里硬挤出来似的,还漏着风。
“出去。”
墨予白没动,依旧坐在原地看着他。
柳毓猛地抬头提高了音量:“出去!”
墨予白也抬头看着他,两人僵持了片刻,还是墨予白败阵下来。
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沉默的起身离开。
外面的宴会还在继续,中途的小插曲并没有造成太大的轰动。
路过刚刚的那个香槟塔的时候,他迟钝的发现,刚刚被打碎的香槟塔已经重新摆上了新的,比刚刚那个更漂亮。
柳毓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他站在香槟塔旁边,在周围衣着靓丽的男男女女中寻找着方辞礼的身影。
但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不知道那小子去哪里浪了。
想了想,他走出宴会厅给方辞礼发了条消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刚出一楼大厅,墨予白站在路边打车,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他下意识的回头,阴影处一个男人飞了出来。
一个男人擦着手从阴影里走出来,漫不经心的把帕子扔到地上那人的脸上,接着双手插兜,冷漠的进了酒店。
地上的男人爬起来,狠狠地啐了口,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往路边走。
路灯一照,墨予白看清了那个男人。
是刚刚跟柳毓起冲突的男人。
眼神一冷,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男人“喂”了一声。
男人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墨予白朝他招招手,转身朝着阴影处走去。
男人一顿,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一边走还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贴着裤边放好。
墨予白站在阴影里,还不等男人出手,一脚踹了过去,在男人顺力后退的时候,又猛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把人狠狠地甩进黑暗的巷子里。
男人猛地摔倒在地,墨予白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脚轻轻地踩在他的手腕上,然后慢慢的用力,直到他惨叫出声。
“你是谁!”
嘶哑的声音在角落里炸开,但只发出了一半的声音,就被硬生生的截断,没了下文。
*
酒店二楼休息室,柳毓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肌肉缓慢地放松下来,一瞬间竟然有点脱离的感觉。
他慢慢的拖着疲惫的身子,把自己摔进椅子里,沉默的捂着脸。
半晌,压抑的抽泣声响起,慢慢变为苦闷的哭泣。
“柳毓,”门口传来敲门声,柳怀瑜的声音响起,“开门。”
柳毓坐着没动,等了一会,门口传来刷卡的声音,接着门被从外面推开。
房间里空无一人,柳怀瑜皱眉进来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人,
转身进了卫生间,磨砂的玻璃让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也没有柳毓的身影。
他皱眉又转了一圈,衣柜里也没有。
窗户是关着的,显然不能是跑出去了。
那就只能是......
他的视线看向床底,犹豫片刻,他还是没有去检查床底,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冷漠的是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不该想的别想,不该碰的别碰。”
柳怀瑜走出去后,柳毓慢慢从床上做起来,在床上摊开的凌乱的的被子很轻易的把他遮挡住了,以至于柳怀瑜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微微张开手掌,掌心贴在眼睛上,希望能借此缓解眼部的不适。
只是墨予白做出来就很有效果的动作,在他这里就失效了。
他捂了很久,眼泪都累的流出来了,眼睛还是难受得很,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
两人之间的状态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一连两天都没有任何联系,墨予白头疼的看着手机,试图想出那晚的柳毓到底是为什么生气了,但是思绪如一团乱麻,没头没尾的塞在脑子里。
“白哥,”方辞礼头发凌乱,一脸心虚的凑过来,悄咪咪的坐在他身边,说:“哥,那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没有,”墨予白聊天的兴致不高,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回话,“我走的时候没找到你,给你发了消息。”
“我看到了,”方辞礼轻咳一声,试探着问,“你跟......柳二怎么样了?”
墨予白没回话,他坐直身子靠近方辞礼,悄声问:“你知不知道......柳毓跟家里是什么情况啊?”
他思来想去,柳毓的不对劲应该跟家庭脱不了干系。
柳毓自然不会主动告诉他自己的困窘,但是他怎么可能不管。
长这么大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每天抓心挠肺的想着,恨不得把他的过去翻个底朝天,把他整个人里里外外的都摸透了,省的自己在这难受得很,那边还没个回音。
“这个.......”方辞礼抓抓耳朵,脸纠结的皱在一起,一脸为难,“要不然,你还是去问他自己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些个谣言......你也不信的,对吧。”
墨予白一顿,慢慢的靠回椅背上,陷入沉思。
自从考公被提上日程,墨予白的时间也跟着紧张起来。
虽然学校那边的导师和同学都很看好他,但是每天混在片场,心里总是不踏实。
“要不你去把研究生读完吧,”赵问天放下水杯,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小师弟,说:“导师挺想你的,而且......专业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怎么可能,”墨予白失笑,“每天都学点,就是沉不下心来看。”
他伸手捏着水杯,放在手里把玩着,低声说:“刚休学那段时间,确实难受,奶奶生死不明,还神志不清,我没钱也没什么办法,找的几个工作待遇都好,就是钱不多。”
“进了娱乐圈钱就多了?”赵问天含笑说着风凉话。
要说当时墨予白退学谁最反对,那必然是赵问天了。
不过可惜当时他这个做师兄的不在身边,不然怎么可能放走这么个好苗子。
“也不多,”墨予白叹了口气,“当时碰见柳毓了,他答应给我钱,奶奶那边问题解决了,又碰见经纪人来问我,我当时就签了。”
“主要是也没能想着再回去了。”
他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墨予白的担忧不无道理,导师那人倔得很,当初他不顾阻拦办了休学,还不知道回去那小老头怎么为难他呢。
“王老师最近还好吗?一直也没敢打电话问问。”
“你不敢打电话问我们就敢了?”赵问天叹气,喝了口水坐回去,笑道:“你是他最喜欢学生,有时间还是亲自去看一下吧。”
墨予白点头,一直以来沉甸甸的落在心里的石头松了不少。
“白哥?好巧啊。”
欢快的声音传来,墨予白和赵问天下意识的看过去,方辞礼露着一口大白牙朝他们打招呼。
他是跟柳毓一起来的。
墨予白看过去,柳毓眼里没什么情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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