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年躺在水盆里，鱼在他身边挤着，他被那种腥气和黏腻感支配，整个人肉麻到了极点，曹馨馨呆愣在一旁。
陆循第一时间冲过来，他把江盛年从水盆里拉出来。
老奶奶在一旁可惜，“我的鱼，我的鱼。”
最后他们买了澳龙和鱼，把江盛年挤到水盆里，曹馨馨都不好意思挑帝王蟹了，磨蹭在原地，江盛年无奈地说，“曹馨馨，快去挑，不然我不是白下水了。”
曹馨馨点头，挑了一只看起来最大的帝王蟹，买齐了结算，老奶奶拿着计算机算了好几遍，大几千块钱，江盛年刚要买单，陆循把他拦下，“我来吧。”
老奶奶最后扫了陆循的，陆循把鱼虾螃蟹装进后备箱，“上车，我们去附近的酒店，你去洗个澡，我去买衣服。”
江盛年当然同意，身上都腥死了，多熬一秒都受不了。陆循把江盛年在附近的酒店放下，曹馨馨也跟着一起下，江盛年开了个房，曹馨馨屁颠颠跟在后面，“哥，你等等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电梯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打开，居然是节目拍摄，主角是叶夕和一个新人偶像。
摄影师下电梯，估计是因为江盛年本就显眼，又全身湿漉漉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他下意识拿着摄影师对着江盛年，曹馨馨注意到了，赶紧拿双手挡住了江盛年的脸，“你拍什么呢？”
“对不起。”摄影师把镜头对准叶夕和新人偶像。
新人偶像往前走，和叶夕搭话，叶夕停下脚步，他认出江盛年，走过去，算是友好地伸出手，“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江盛年感觉自己臭烘烘的，自觉往后退了两步，“握手就不必了。”
镜头转回来，刚好拍到江盛年疏离的一面，
江盛年绕过叶夕进了电梯，而曹馨馨慢半拍，江盛年喊了声，“曹馨馨。”
“来了！”
两人进电梯关门，新人偶像走过来问叶夕，“前辈，刚才那个这么DIAO的人是谁啊？”
叶夕没回而是看向摄影师，笑着问，“刚才的拍下来了吗?”
摄影师点头，叶夕转过头去回答新人偶像，“我们继续去博物馆。”
进了房间，江盛年把门卡丢给曹馨馨，自己直接去浴室洗澡，洗刷了很久，几乎用了半瓶的沐浴露，才感觉身上的鱼腥味散了点，他用浴巾擦干，穿上浴袍出来，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曹馨馨，陆循回来了没？”
洗手间的被打开，江盛年打开吹风机吹头，陆循走过来把头靠在江盛年的肩膀，从后面环抱住江盛年，“洗了个澡，心情有没有好点?”
这个样子，江盛年没法吹头，他关掉吹风机，“你帮我吹头发，我心情就更好了。”
陆循很乐意拦过这个活，他比江盛高半个头，手指轻轻穿插过江盛年的头发，用吹风机温暖的风温柔地吹。
吹干了，江盛年的头发蓬松，已经没了腥味，他换上陆循买来的短袖和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练，他不放心，伸手过去让陆循闻，陆循低头闻一下又亲了一下， “放心，现在很香，没有腥气了。”
鞋子袜子也配置了，江盛年心情好了不少，他全身换新出门，之前的衣服鞋子让酒店洗干净之后寄回来。
没看见曹馨馨，江盛年回头看陆循，“？”
陆循看懂江盛年的表情，解释，“我叫她去楼下等了。”
果然，在酒店大厅休息区，曹馨馨一边吸着奶茶一边手机玩游戏。
“曹馨馨，走了。”
“来了，”曹馨馨和游戏对面的人，“我哥来了，我先下了。”
“在玩什么？”
“《TIMES》啊，我爸其他游戏不让我玩，但是《TIMES》还是允许我玩的，我现在等级也很高了，哥，陆循哥哥，你门玩《TIMES》吗？”
作为《TIMES》的老板，陆循这会儿心情良好，江盛年不爽，他说，“我不玩。”
三人回到车里，车里也已经擦洗干净了，因为这一意外，耽搁了不少时间，刚开上高架，外婆就打来电话，“年年，你们到哪儿了？”
“外婆，我们回来了，半个小时后能到。”江盛年回。
“好，”外婆回，“叫小陆开车小心点。”
紧赶慢赶，澳龙终于赶上了寿宴开场，厨房的采购对着江盛年几人千恩万谢，赶紧拿着澳龙去处理了。
那些鱼和帝王蟹拿回了外婆家厨房后院的大水缸里养着，等明后天可以再吃。
寿宴在中午开始，江盛年看了眼手机，也就剩下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回到客厅，客厅里今儿个异常热闹，外公外皮穿着精致的红色唐装坐在沙发主位上，唐装上繁复的花纹绣得非常好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会儿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乐呵呵得和众人打招呼，“大家今天过来辛苦了。”
来宾中有不少是外公外婆的学生，两人教书育人一辈子，桃李遍天下。
江盛年拉着陆循站在人群后面，江盛年看着高兴的外公外婆也是由衷得感到与有荣焉。陆循无所谓，他回握住江盛年的手，脸上带着满足，这个五一是他过得最放松最舒服的假期了。
“嘭啪！”外面放了几声响亮的鞭炮。
曹石风风火火进了客厅，“开饭了，各位移步去礼堂吧。”
举办寿宴的礼堂和外婆家不是很远，走过去两百米左右，一群人浩浩荡荡沿着河岸走到礼堂，新建的礼堂恢弘气派，敞亮宽阔的宴会厅，此刻摆满了圆桌，圆桌上铺上红色桌布，服务人员正在一盘盘上菜。
大家陆陆续续落座，热热闹闹一整个宴会厅，江盛年带着陆循坐在偏僻的角落，曹馨馨也跟过来了，曹石没办法要帮着招待，他今天是最忙的一个人。
而某人直到现在一直未出现，江盛年看向门口，没人来，他若无其事地吃了几口冷菜，
突然手机响起来，画面上爸爸两个字让江盛年愣神了一会儿，被陆循轻轻推了下，江盛年才回神接起电话，“年年，出来一下，我在礼堂外面。”
江盛年虽然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控制不住脚步出去，陆循担心江盛年也跟在后面出去。
一辆白色的阿尔法停在台阶下，江盛年从台阶下走下去，车门打开，江成的脸露出来，他平常不是穿白大褂，或者穿着朴实的雨衣去地里，像今天这样穿着正式的西服的样子，江盛年几乎不太见过，或许经常下地的关系，江成黑了许多，也衰老了不少。
他从车位上拿出一个大箱子递给江盛年，“我赶时间，本来是要来参加外公的寿宴的，但是临时通知要去京市参加农业科技大会，就不上去扫老人家的兴致了，这个礼物帮我送给外公。”
江盛年接过大箱子，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江成又坐了回去，让助理可以关门开车。
江盛年倏然腾出一只手按住车门，“爸，”但是叫出来之后江盛年又卡主了，江成回头看他，“怎么了？”
“我就算了，有时间多陪陪奶奶，她一个人挺无聊的。”江盛年把收松开，又抱回箱子，“你走吧。”
“好，等手头这个研究项目结束之后，我会空很多。”江成说。
车子关门发动，江盛年目送车离开，转身就看到陆循，陆循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江盛年的身后，他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帮江盛年拿箱子，还挺重。
两人一致无话，把礼物送给外公，江盛年简单说，“外公，这是你女婿送的寿礼。”
外公太高兴，一直乐呵呵地点头，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女婿是谁，一旁的外婆注意到江盛年的神色，站起来拉着江盛年到一边，“年年，见到你爸了。”
“嗯。”江盛年的情绪没啥起伏。
有人来给外公敬酒，那人喝得红光满面，他端着一个小酒壶，“曹老师，我敬你一杯。”
“谢谢。”外公笑着回应，浅浅喝了一小口。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人装模作样看了一圈在座的各位，“曹老师，你那个出色的女婿怎么没来？”
外公呵呵，“他忙啊，忙着科研，没办法抽身。”
“唉，我刚还想找江总讨论新的项目，白来了。”这人酒喝多了，说话口不择言，把空掉的酒瓶子丢在桌上，又去攀桌上新的上好的白酒瓶子。
外公的笑容瞬间凝固，但又不好发火，他尽力维持自己的笑容，但是表情已经很难看。
一旁的江盛年问外婆，“外婆，这人认识吗？”
外婆摇头说不认识，江盛年走过去把这个喝得半醉的人拎走，那个人新的酒瓶子还没拿到就被拉走，还在吆吆喝喝，“你TM谁，干嘛拽着我，你给老子松手！”
江盛年装没听到，把人拎到大门口拐角，直到里面的人看不到才把人松开，“你滚吧，今天的寿宴不欢迎你。”
“你谁啊，这么拽，我可是付了礼金的，两百块呢！”
一股子酒气，江盛年闻着有些难受，想吐，他忍了忍，“两百块？不知道还你以为你付了两百万。”他去摸自己的口袋，空空荡荡，“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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