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梨花雪,乍现无限春;斯人姝色吻,眠眠于心间。——陆砚】
作为一个炮灰女配,唐眠想,其实当条咸鱼也不错。
屋内的鎏金兽首香炉炉嘴儿她暖香如白泉般流淌,烟雾上爬轻笼于屏风后。
一名身穿烟粉色罗裙、姿色娇俏的女子卧躺在床榻上,腰束素色绸带,盈盈一握的腰肢,衬出婀娜的身段。
葱玉般纤细修长的手指捻着一颗紫葡萄,唐眠百无聊赖翻看着手中的话本子。
耳畔传来窸窣的动静,她无声叹息口气。
“把刀子放下,你要的东西在屏风后的书桌上。”
少女清甜的嗓音响彻暖烘烘的屋子,火盆里的无烟炭烧的正旺。
光听脚步声她都能猜到是谁。
“还有那盒桃花酥,我觉着太腻啦,你也一并拿去。”
唐眠澄澈如玻璃珠般的眸子淬进丝丝光点,她放下手中的话本,转眸瞧向怔愣住的男子。
他身形颀长,生得鹤骨仙姿,一双黑眸沉沉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你的刀都生锈了,小心得破伤风。”
唐眠从枕下摸出一把剑柄紫玉镶嵌的匕首,她翻身下榻,款步走到陆砚跟前。
“这是新找人锻造的,你以后挑点白天的时间来。”
她也不管面前的陆砚有没有听进去,一股脑皱起小脸抱怨着:
“今日你来得太晚,为了等你,我都困得不行。”
瞧着跟前姿色艳丽的少女,陆砚黑眸闪入一丝暗芒,却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知我一定会来?”
他的嗓音低磁婉转,语调却透出无边寒意。
唐眠淡淡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麻木道:
“上上月,你在我茶盏里下了毒,偷走了我的印书玺;上月,你将我劈晕,偷走了我的印扇玺。”
“你下次想要什么东西能不能直接同我讲?不要动手动脚、偷偷摸摸的?”
陆砚眉梢微挑,似乎很是意外这些事情她都知道。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过书桌上的印信玺,指骨摩挲过印玺上的杏花图案。
“知道我要这个?”
唐眠坐在书桌上,将桃花酥外的油纸袋拆开,“不然呢?陆公子不是就想用这个通风报信。”
印信玺是大周国世家间特有的通信凭证,也是外传信件的主要凭证。
“为什么帮我?”
陆砚捏紧手心中的刀刃,语气依旧未缓和下来。
“我助你自是有所求。”唐眠清灵的眸子一瞬不瞬注视着跟前的陆砚,“来日陆公子若是飞黄腾达,可否留我一命?”
她还想好好活着,可不想步炮灰女配被一剑斩杀的后尘。
“将门遗孤竟是个贪生怕死的?”
陆砚出言嘲讽道,手中的刀刃却是收了起来。
呵呵哒,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唐眠只当没听见陆砚这厮的嘲讽,桃花酥入口即化,层层酥皮下是桃花碎加砂糖的内陷。
当真是甜的齁嗓子眼,她吃了一口便放下,“你快吃!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
唐酥嘴角勾起安然的浅笑,原文中可是说陆砚最讨厌吃甜腻的东西。
他几次三番捉弄自己,她自然也得回回去。
陆砚身形微顿,视线落在那桃花酥上,一字一顿道:“特意为我寻来的?”
“对呀!对呀!”
唐眠憋着笑,她蝶羽般的睫毛煽动起来,眼眸晃着细碎的光。
这桃花酥可是她走了两里路买来的,可惜了,味道不怎么样。
陆砚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眸子,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竟真的捻起一块,送进嘴里。
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还混着点点酒酿的酸味。
见他眉头拧起,唐眠险些笑出声来,她将手边的桃花酥全推了过去。
“陆公子,我特意为你寻来的,还吃吗?”
“不必。”
陆砚轻咳两声,毫不客气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
“诶……”
唐眠还来不及阻止,那杯是她洗茶用的啊。
她嘴角抽了抽,算了,不干不净,喝了没病。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
【恭喜宿主触发攻略任务,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失败电击)】
这任务对吗?
她记得她的任务是攻略反派吧!
棠眠尴尬笑笑,想掐死系统的心都有了。
“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取下来!”
随即,棠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指尖轻抚过他的脸,“我觉得吧!生活很苦,就得吃点甜的,中和一下!”
温热的指腹贴上他冰冷的面庞,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棠眠的动作。
她从书桌上的木匣子里拿出醒酒的甜枣,浅棕色的瞳仁瞪圆。
“甜加甜,味道咸,你正好中和一下!”
陆砚黑着脸,嘴里被塞进了一颗甜枣,他咬牙切齿道:“棠姑娘还真是不一般。”
“咱俩彼此彼此,一个敌国质子,一个将军遗孤,我俩凑一起,别人都怕触霉头。”
这还真不是棠眠吐槽,那老皇帝日日沉迷美色,懈怠政纲,这也就算了。
敌国质子人都来了,居然给塞到她破败的将军府,也不知道是在羞辱陆砚,还是在羞辱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界的谣言都传飞了。
更何况棠眠幼年丧父克母,那钦天监直接被扣了她个“天煞孤星”的高帽。
命不够硬的,都不敢近她身。
这陆砚幼年手刃亲兄,那更是重量级选手,他把梁王吓得不轻,直接将人送来大周当敌国质子喽。
【疑似任务完成……】
“要不你打回来?”
棠眠颤巍巍伸出手,这陆砚一脸漠然的模样,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陆砚垂眸看着跟前白嫩的手,他默默收回视线,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善。
“行!”棠眠见他不下手,撤回手,袖中的帕子不慎掉在地上,“现在不打,以后也不能打我哦~”
帕子堪堪挂在一旁黑漆嵌螺钿小几上,陆砚挑眉望过去,眸色微凌。
那绣着梨花的白丝帕子上赫然纹有一个“淮”字。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印玺,声音淡淡的,“棠姑娘莫非真如外界所言,对秦小侯爷情根深种?”
谁?秦小侯爷?男主秦淮?
按照原文剧情,她貌似还是秦淮的白月光。
只是那男主是个眼盲的,将女主错认成了白月光,却又在见到女配后又念念不忘。
为了克制住他内心的悸动,男主时常对女配言语辱骂,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七天前,女配不堪受辱,跳湖寻求解脱,却不想给棠眠身穿了进来。
谁懂啊!正在赶方案的社畜偷个懒,一觉醒来成了镇北大将军遗孤。
本来剧情发展到这的时候,炮灰女配已经下场了,而后就是男主秦淮悔不当初,将质子反派打了一顿,扔出将军府。
一个人不吃不喝跪上三天,然后愧疚之心全无,出去胡吃海喝一顿,美美和女主he。
这情节也是够癫的。
棠眠觑了嗤笑的陆砚一眼,果断怼回去,“陆公子,这么熟悉秦淮那小人的物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他情根深种的人是您呢!”
神经病!非得把她和一根烂黄瓜拼在一起,这浮光锦制成的帕子可不便宜。
她是舍不得钱好吧!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棠姑娘如此伶牙俐齿?”
陆砚黑眸沉沉,目光中混入探究之色。
闻言,棠眠心一抖,总不能要掉马甲了吧?!
不愧是全文最大的反派,有点脑子!她轻笑一声。
“陆公子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你多喜欢喜欢我,我便多展现一些给你哦~”
她的语调婉转,清灵的眸子染上层层水光,如同清泉的叮咚一般,干净得不像话。
陆砚眼眸一怔,似是被棠眠大胆的话给吓到,他的耳垂不自觉爬上点点红意。
“啊!”
棠眠发四,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只是想将那帕子捡起来,袖口处却被几台一脚的手炉勾住。
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倒去,她敞开双手,牢牢抱住身前的陆砚。
鼻息间弥漫上悠悠的越桃花香(栀子花),陆砚黑眸闪过阴翳。
这味道说不上来喜欢,却也说不上来讨厌,他拧眉屏息。
白玉莲盏步摇从发丝间散落,“叮当”一声脆响,是玉碎掷地的声音。
烟粉色的衣摆与玄色长衣交叠,青丝如瀑披散下来,棠眠抬手稳住发间的钗子。
她俏丽的小脸皱起来,雪腮覆上绯红之色,这人是铁做的吗?
鼻尖处泛起红意,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昏黄的烛火摇曳在帷帐前,棠眠的发髻乱了,眼眶盈着清浅的泪珠。
身前猛然撞上软乎乎的人儿,陆砚身形一僵,他小心推开身前的棠眠,神色有些不自然。
鼻尖萦绕着的越桃花香始终挥之不去,他垂眸望向正扯着袖子的唐眠。
“这衣服可是我新买的……”
棠眠内心十分委屈,小声嘀咕道。
“怎么啦?”
听到陆砚诧异地声音,棠眠挫败瞧向她,目光中含着浓浓的郁闷。
“我的袖口扣进手炉的银钩上了。”
陆砚叹息口气,蹲下身,伸手动作温柔将她的袖口解救出来。
如此娇气,是怎么一个人在这尔虞我诈的京城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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