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西北的泑山雪域有一神秘族群姓司,中原正道忌惮他们有巫蛊之术,从未往来。
然,传闻在乱世群雄崛起时代,司家祖辈曾得到一块玉璜,原乃某王族所持有,上刻的特殊纹样里藏有一副秘图,若有人破解此图可得无数珍宝和神药。
江湖中曾有人跋山涉水前往寻找司家后人,是为传说中的福药,亦叫龙芝丸,此药不仅可接骨续脉还有起死回生之效。
只是,没人见过那块玉璜,也没有藏宝图,更找不到龙芝丸。
雪域一族一直遵守祖训鲜少离开泑山,玉璜的真相无人知晓,直到司玥和司珩下山历练。
司瑾和司蕲找到司珩时,他已经在中原独自流浪半年有余,少年蓬头垢面身负内伤,状似疯癫,没人能想象他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跪在司瑾面前,含泪凝噎:“父亲,对不起……”
若非他年少气盛逞威风,司玥不会被连累遇害。
一个外族想在别人的地盘讨公道,本是难事,司珩迁怒无辜,受害者变加害者,事态越发复杂棘手。
唯一的女儿没了,连尸首都不能明着去找,司瑾心痛难忍。他闭了闭眼,只撇过头道:“你爹很担心你,先回泑山吧。”
“不要!”司珩膝行两步,抓住司瑾衣袍下摆,双眼红似滴血,“父亲,你要如何罚我都可以,让我留下,我一定会找到姐姐的。”
司瑾不为所动,强硬道:“回去!你还想让你母亲失去你这个儿子?”
眼泪顺着司珩憔悴的脸庞无声坠落。
这些日子,他不敢松懈半分,脑内一直绷着一根弦。没有找到姐姐,他没资格流半滴眼泪。可面对父亲不算指责的话,他太难受了,心上仿佛被一柄锋利的小刀来回刮刺,鲜血淋漓,因为父亲不再信任他了。
“都说司家的玉璜是宝物,它一定会保佑姐姐的。”
司珩伏身,对着司瑾叩了三个响头:“恕儿子不孝,请父亲照顾好母亲和……阿爹。”
他知道父亲定恨死了阿爹和自己,他愿赎罪,他要找到司玥,不管是为了谁。
少年决然毅然告别了亲人,孤身一人走过大川小河乡野城镇,十多年再未回泑山一次。
司珩,便是今日的同珩,他狠狠搓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不断深呼吸着,心中有个自己在呐喊,阿姐没有死!不对,是阿姐回来了!司家的玉璜在保佑着他们的继承人。
晏璇和阿姐之间有太多联系点,稍一深想,他激动得嘴唇都哆嗦起来。
他已经默默观察了晏璇一路,常忍不住想要上去搭话,想一直看着那张脸,想要她竖起眉毛对自己发脾气。可他怕自己吓到她又时常泛起贪心,当晏璇拿针刺他时,他几乎克制不住双手的战栗,当年他和阿姐切磋武艺的记忆犹在。
司珩如梦般叹息,若当年在晏家他早些发现,早点察觉,万不会错失了这十几年光影。阿姐,她转世重新回来了!
司珩觉得自己整个人也活了过来,他要给蕲叔寄信去。等他和晏璇打好关系正式相认,他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母亲。
迷蝶香还有残存,司珩迫切想见到晏璇,他循着那点药香一路追到城郊外。
一辆马车被随意停在路旁,车内无人混乱一片。他皱了下眉,竹林深处飘来一股血腥味,他疾走几步便见到多具尸体横在路边。
昔日噩梦般的景象在脑海翻腾,司珩身体微晃,戾气徒增。忽然,他感受到有紊乱的吐息声,竟是有人在挣扎爬起。
司珩上前,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厉问:“晏璇在哪里?”
护卫毒伤未清,只能看见一个模糊身影架着他,他恍恍惚惚道:“不知道,少主他……”
少主?金鹄的宝贝儿子?
司珩推开他,闻着血腥味最浓的地方追去。明月阁院门大开,死伤遍地,竟有人速杀金雀山庄护卫队,是仇杀还是震慑?
司珩思绪翻滚,晏璇来这,定是为了她那个师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武功平平无奇,岂不是凶多吉少!
他进了院内立即飞身到一座凉亭上,举目望去,在山石后见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他几个腾跃落在那人身后,轻拍了下他的肩,小声急问:“小鬼,晏璇在哪里?”
晏曜正是心急如焚时刻,身边忽的传来那个怪大叔的声音。他转头去看,见大叔沉着脸满目焦急,忙指了指前头的屋子:“小姐她,被一个黑衣人抓了进去。”
司珩的手往下按了按他的发顶:“知道了。你自己躲远一点。”
他略一思索,从衣襟内扯出一块布巾往脸上一遮,收敛气息向屋门靠近,房内大约有四五人在。
他侧身贴着门边,从微敞的门缝里望去,三男一女,却是没有晏璇和她的师兄。小鬼说晏璇进去后没出来,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司珩准备破门而入时,从梁上翻下一人,动作灵活轻巧宛如一只夜行的猫。此人亦蒙着脸,身着紧袖劲装。
是他?那个一直隐身跟在晏璇后头的人。
司珩注意到他还是在十里坡的客栈,一路来发现他只是远远跟着,没有其他动作,心中猜想或是晏家派来的,也没有提醒晏璇。此刻,他却是拿不准了。
只见那人几步走到一座铜制灯台前,转动了其中一个烛台,他望着地面愣了瞬,转头向着白布袍书生打扮的男人开口道:“出口在哪?”
声音清脆,这人竟是个女子。
杜若防备着殷数和他身旁的女人,一时未语,反问道:“你是谁?”
蒙面女子不耐烦地“啧”了声:“你们便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说着,她向殷数瞥去一眼。要不是莫问楼有令,她不介意与姓殷的过几招,好为大哥报仇!
姜魅察觉到女子似有若无的杀气,侧头对殷数道:“他们不好对付,金雀山庄的人怕是马上赶到,师父的事令说。”
殷数裹了下斗篷,双眼沉沉,盯着时天辰道:“你的毒,去问葫芦女和那个男的。”
葫芦女?时天辰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院外隐约传来人声,殷数和姜魅纵身跃出窗外,瞬间逃之夭夭。
司珩急着找寻晏璇下落,当即推门而入,杜若以为救兵已至,不想抬头又见蒙面的陌生人影。堂堂明月阁如今任人闯入,任人欺负。
杜若额上青筋微凸,咬牙道:“你又是谁?”
“晏璇在哪?”司珩。
女子听出了司珩的声音,忙道:“他们掉进了底下的密室。”
司珩飞快看了她一眼,不再问杜若,转而对着一直沉默的时天辰:“还不快带我们去救人,少庄主?”
时天辰正羞愧难当,指了窗外池塘边的假山石道:“就在第三块假石后面,挪动就能看到密室出口。”
两道身影瞬间向着窗外掠去,时天辰不甚放心,在背后喊道:“请问二位是晏姑娘的什么人?”
司珩与女子对望一眼,未答。
此时,一身高腿长着青色外袍的男人领着众多护卫涌进院内,他们三人一组,很快训练有素地收拾起明月阁内的残局。
男人进了屋,抱拳上前道:“少主,属下来迟!”
时天辰疲惫地挥了下手:“明嘉,你来了。”
“少主,这次殷数突袭,我们虽折损了些兄弟,但大多只是中了毒伤昏死过去,眼下已安排了医师救治。”邱明嘉道。
“什么?”杜若顿了下,眉头紧锁。
“如此幸好。”时天辰叹了声,“其他的,明嘉,好生安排了他们的后事。”
“属下明白。”
邱明嘉望了眼面色煞白的杜若,此人最是重兄弟情谊,怕是又要自责许久。
“少主,我去看看晏姑娘和孟先生。”杜若神情凝重,忙踏出房门奔向密室出口。
“晏姑娘?”邱明嘉疑道。
时天辰道:“是孟先生的师妹,晏璇晏姑娘。”
“少主,她可会医术?”
时天辰有些气虚,坐在榻上愣愣道:“既是孟先生师妹,该是会些医术的吧。明嘉,何有此问?”
“先前少主中毒,阆苑山庄坐视不理,靠的是品贤阁送来的丹药,那些丹药正是药师玄所炼。”
时天辰点点头:“若非你让阁中及时送药,父亲也来不及找孟先生为我诊治。”
“少主,即使我不担任阁主之位,也会为你寻药。”邱明嘉顿了顿,“我想说的是,阁里传来消息,药师玄可能是一名女子,而此女就叫晏璇。之前阁里的人疏忽,加之每次送药来的另有其人,是以生出了诸多误会。”
“晏姑娘是药师玄?”时天辰颇为震惊,那样柔弱的女孩子竟是江湖上有名的药师。
一时间,方才殷数的话,那名蒙面女子的话,时天辰才反应过来品出了些其他意思。
邱明嘉:“当初那名药师上报名字,只说了一个字,阁中人错登记成了玄黄的玄。”
时天辰轻锤了下榻边,阿若擅自把人接来,恰好发生了这种意外。若真如明嘉所言,孟先生看似又那么在意晏姑娘,对方若有半点闪失可就糟透了。
“明嘉,快!你也去阿若那,定要确保晏姑娘和孟先生无虞!”
“还有,叫医师随时待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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