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带到了村里暗部直属的刑讯室，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凶恶的伊比喜，还有井野的父亲，山中骇一，我的心里并无半点波澜，毕竟怎么看，我都是个可疑分子，大蛇丸大闹木叶之后，我就失踪了，如今尘埃落定，我便面目全非地回来了，只是，不知道父亲大人有没有将日向一族的**失窃的消息告诉村子。
但想来是没有的吧，不然他们何至于对我一个叛忍如此客气。
伊比喜问我失踪的这几年去了哪里，我只说是外出散散心，遇见了谁，我说不太记得了，眼睛被谁挖去的？我也记不清了，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应该是个男人的。
伊比喜面色变得铁青，他警告我，不要以为我是日向家的大小姐，就可以逃脱制裁，但凡他发现我有任何危害村子的行为，他都会活活剐了我。
“山中”，伊比喜唤来了他的同伴，井野的父亲看上去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人，他有些犹豫，手里掐着印，看着我，脑海里似乎在激烈地交战。
我记得山中一族的忍术，也正因此，我抬起了手，用手指着我的头，对着他说道：“我的记忆不太好，但，日向一族的秘术，都装在这里”，是的，如果想窥探日向一族的秘术，那就来吧。
伊比喜握紧拳头朝着桌子砸下去，桌子瞬间就四分五裂，残碎的木屑溅到了我身上，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井野的父亲也放下了手，走到了伊比喜的身后。
气氛就这样一直僵持着，直到一个暗部匆匆赶来，在伊比喜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抬起头不甘心地看着我，却还是松开了绑着我的镣铐。
当我踏出阴暗的牢房时，我看见了我的逆着光的父亲，他看上去没有从前那般高大，那般坚不可摧了，只是，他的背还是那样挺直，那张严峻沉默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应当是对我不满的，毕竟，我做了那样的事。
“雏田，你没事吧”，牙急急忙忙凑过来，左瞅瞅右看看，上闻闻下嗅嗅，赤丸也摇着尾巴汪汪地叫着。
检查了一圈，牙这才停下来，咧着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对我解释道，“我看见情况不对，就即刻去了日向家请了日足大人过来，幸好赶上了”。
他一边说，一边喘气，间隙还伸手擦掉脸上的汗，想必是跑太快，累极了。
“谢谢你，牙”，我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感谢他，我张开双臂，浅浅地抱了一下牙，然后握住他的手，“下次再见吧，牙”。
他的眼神犹疑不定地在我和父亲之间徘徊，却还是下定决心，抿着嘴唇离开了，“有事记得来找我，雏田”，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坚定地对我说。
“为什么？”，我不由得喃喃自语，我好像从来没有理解过牙，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们是同伴呀，雏田”，他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朝着我的左眼帅气地眨了下眼，“而且，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
火影，吗？
我跟在父亲身后，脑海里想的都是牙，成为火影，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我和父亲之间隔了很远，我走得没那么快，却始终能看见他的背影。或许我和你说过，人类社会有许多规则，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做任何一件事都要付出代价，好的代价，坏的代价，都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好事，坏事，都只能由他人评判。而我，也要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花火和母亲都在家中，我随着从小就跟着我的侍女回房收拾干净，洗掉一路的风尘，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边沉默地吃了晚饭。
饭后，父亲带着我去了日向一族的祠堂，阴森空旷的屋子勾起了我的回忆，我离开村子那天，就是在这里打晕了花火，然后便独自离开了，或许，我应该向花火道一声歉，毕竟，我不是存心想伤害她的。
“跪下”，父亲面朝着日向一族祖先的排位，背对着我，待我跪下后，他才转过身来。
“你可知你犯下了多大的过错？”，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大，语气也变得很愤怒，“要是被人知道了你是自己叛逃了村子，你还有活路吗？！”
“你要是真想跑，何不把行踪抹个一干二净，若是我不帮你擦屁股，你如今已经是被村子通缉的叛忍了”，他的胸膛都在不停起伏，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在我心中一直是那个高大威严坚不可摧无法逾越的山峰。
他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我的脸几近麻木，左边的耳朵也嗡嗡作响，我用手撑着地板，重新跪了起来。
“族里的**你带去哪里了？”，他凑到我面前几近是咬牙切齿地问，“笼中鸟的咒印在上面，你知道吗？你置族人的生命于何地？！”
“我把它烧了”，是的，那本书被我烧了，我在地下室里翻阅那些书的时候，看见了那本写着笼中鸟的咒印的小册子，便把它烧了，其余几本施术相关的书，倒是都被我带走了。理论上来说，现在把我父亲和我都杀了，那这世上便再无其他人能发动笼中鸟的咒印了，接种的方法倒是宗家的一些人还有大蛇丸都还会。
我把手伸进衣服里，从贴身的地方把那几本被我带走的书拿了出来，虽说比我带走时破损了不少，可看上去至少还是完整的。父亲小心翼翼地收起这些书，一时间，我心里只觉十分荒唐，这些书被日向一族视若珍宝，大而蛇丸对此却不屑一顾弃如敝屣。
细细检查无误后，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打开机关，把这些书放回了地下室，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出来，这次，他也一同跪坐在了我面前。
他粗糙的指尖触碰着我的眼睛，像是叹息一般说起了话，“雏田，你为何要逃？你虽不如花火，可你是我亲女，我如何会为你刻上笼中鸟？”
“自由要是真有那么美好？为何日向一族世世代代都要待在村子里？在这里，你失去的只是自由，可在外面，他们要的是你的眼睛，你的命！”
“人从出生起，便已经有了既定的命运，雏田，要认命！”
“你逃了出去，如今却是个什么下场？正是因为你的私自出逃，我甚至不能正大光明地替你报仇，你可知道？”
他看着我，空洞的白眼里满是哀切，我知道，而且我不需要谁帮我报仇，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咎由自取。
可我的大脑似乎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酸涩的感觉直冲大脑皮层，眼泪从我眼中涌出，那双不属于我的眼珠在眼眶里也隐隐发热。
我伸出手，两只手才将将包裹住父亲的大手，我把他的手放在胸口，弯着腰，忍不住呜咽地哭了出来。
他是爱我的，不管我是人，还是，美人鱼，他竟然是爱我的。
我嚎啕大哭，我放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哭起来就毫无止境，似乎要将郁结于心的所有的被压抑的情绪都一道倾泻而出。
他竟是爱我的，看见了吗？我说，看见了吗？有人爱着我，我并不是累赘，也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我不是你们弃若敝屣避之不及的孩子，在这里，有人爱着我，我的家，在这里。
在降临到这个世界的第十八年，我终于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实感，这里，就是现实。
待我冷静下来后，父亲又才重新开口，他用粗糙的大手抹去了我脸上的泪痕，“告诉我，是谁挖去了你的眼睛？”
我对着父亲摇了摇头，我和大蛇丸的交易还没做完，我还要继续等待时机。
父亲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这个孩子是谁的？”
我坐在地上，沉默不语，这是一个秘密，一个我只会和大蛇丸说的秘密。
对不起，但有的事，我必须去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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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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