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鸣人,也没有见过宁次,我被更加严密地保护了起来。
房间里面,房间外面,都有很多呼吸声。
父亲也更加严苛地训练我,但我始终无法战胜他。
起床,吃饭,训练,日复一日,父亲把柔拳术传授给了我,他说,我希望你有自保的能力,但你不必成为最强,因为会有很多人保护你。
可是我总是感觉好疼,有的时候是腿疼,有的时候是头疼,有的时候是哪里都疼,不过,我学会了,越是疼,就越要往前冲,哪怕会有新的疼痛降临,也要往前冲。
“雏田,战斗的目的首先是保全自身,而不是伤害自己”,他说,“你要学会防御我的攻击,而不是朝我攻击,以柔克刚,以曲克直,借气化力,借劲打劲,这是柔拳的核心”。
他就那样站着,抬着一只手,我的每次攻击都被他化解,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狼狈地跌倒在地。
父亲对着我摇头,我只能更加拼命地朝他冲去。
后来,他让我站着,抬起一只手,然后,他像我发起攻击,这下,我终于会躲了,因为被打到,真的好疼,柔拳的疼,和一般的外伤不疼,查克拉会侵入你的身体,破坏你的内脏。但我的父亲并没有那么残忍,他控制着力道,只是让查克拉在我的皮下微微搅动,我就已经无法忍受了。
我知道,这是人类在觊觎美人鱼的美貌,他们想要剥下我的皮。
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侍女开始用崇敬的眼光仰视我,就像看我的父亲一样,我的族人开始称赞我的才能,就像夸耀宁次那样。
只有我的母亲,仍然用她那忧郁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从未改变。
————
我该上学了,虽然身为日向一族继承人的我本不必上学,但是身为村子的一员,我必须去忍者学校,而且要比其他孩子更加主动积极地去,这是一种态度,日向的态度。
宁次比我早一年去了学校,可是,我的父亲并不信任他。
“这是犬冢牙,这是油女志乃”,在入学前,我的父亲先带着我见了两个孩子,他们由各自的父母带来。
“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他说。
然后,我们三个就站在了院子里,以及,犬冢牙的狗。
我认识他们,他们会变成我新的仆人,我是说,将来的队友。
“我要骑你的狗”,我对着犬冢牙说,美人鱼的坐骑一般是海马,只是这里没有海马,那狗也勉强可以。
“啊?他叫赤丸,是我的伙伴,不可以骑”,犬冢牙抱着自己的小狗,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孩,他的妈妈告诉他,要和伙伴好好相处,要照顾好日向家的大小姐,就像照顾赤丸一样。
“好吧”,不可以骑吗?那就算了吧。站着真的好累,美人鱼是不会站着的,我就这样坐在了地上,等待着房间里大人谈话的结束。
忽然我又想起了什么,我转过头对那个装在套子里的孩子说:“我不喜欢虫子,离我远一点”,好了,做完了所有该做的事情,我该休息了。
志乃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离我远了很多。
我在院子这头,他两在院子那头,赤丸还被牙紧紧抱在怀里。
三个大人走出来,看到这副场景,我的父亲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他只是对着那两个孩子说,“雏田以后有劳你们照顾了,如有冒犯,请多担待”。
犬冢一族和油女一族都是村子里最顶尖的侦察忍者,我的父亲,被我吓怕了,他要用最灵敏的鼻子,最隐秘的虫子,来探察我身边的,将来的,未来的,所有危险。
————
天刚刚亮,我就被侍女唤醒了,洗脸更衣,湿润的帕子擦在我脸上,又给我换上了崭新的运动服,据说是村子里正在孩子间流行的款式,然后,给我喂饭。
当我像一个被打扮一新的洋娃娃一样被摆放在房间中央时,我的父亲出现了,他牵着我的手,要我自己走到学校。
我说过,我讨厌走路,也很少走路,可是,他也很少抱我。
越往学校走,就出现了越多带着孩子的家长。
我的父亲人缘很好,经常有人停下向他问安。我看见了很多熟悉的脸,但是我都不记得了。
“请多担待”,他对着那个鼻梁上有一道疤痕的年轻忍者鞠躬。
“哪里哪里”,那个忍者急忙站起来连连摆手,他是伊鲁卡,我的老师,他还受不起日向族长的大礼。
老师牵起我的手,带着我走进教室,我坐在了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我看见我的父亲独自离开,他走出了学校的大门,走过街道,走进转角,消失不见。
我转头寻找我的两个跟班,养狗的坐在了最后一排,养虫子的坐在了最靠墙那边。
“雏田!”,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看向教室门口,是鸣人,他也来上学了。
他坐到了我旁边,兴高采烈地对我说话,“能再见到,真是太好了”,其实,他也打听过日向家的位置,他也在日向家门口徘徊过,他也曾在街上见过我的父亲,可我的父亲总是告诉他,雏田在训练,在休息,在忙碌,之后再见吧。
他的记忆力可真好,我都快要忘了我见过他,也许是时间过于久远,也许那晚我在发烧,但我确实记不清了。
他说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可是我没有朋友。
我趴在桌子上,听着讲台上伊鲁卡老师发出的持续不断的噪声昏昏欲睡,我不喜欢趴着睡,不够舒服。
鸣人凑到我的耳边,眼里闪着星星,他一点也不懂得掩饰自己,”雏田,等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的声音在我耳里比伊鲁卡老师的声音还大,嗯,也许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的,”鸣人,去教室外面给我罚站!!!“,看来伊鲁卡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愚蠢的狐狸,他还不懂得人类社会的许多关窍,如果他讨好我的话,也许我可以教他一些,首先,在教室里说话的声音不能比老师大。
剩下的课,更没有意思了,忍术,查克拉,体术,这些都是我早就会的东西,数学,习字,就算是微积分,也难不倒我。
中午,我打开书包,拿出了便当,鸣人拿出了杯面。
是炖的软烂的土豆和牛肉,我把便当递给鸣人,“喂我”,他要学会,照顾他的美人鱼。
“啊?”,他鬼鬼祟祟地环顾了一下教室,小脸通红,“真的吗?”
“嗯”,我点点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我已经准备好吃饭了。
他还是笨手笨脚的,这至少说明,他没有遇见过其他美人鱼。
伊鲁卡老师走过来,他叹了一口气,教育我要学会自己吃饭,又带着鸣人去办公室接热水泡杯面。
鸣人被伊鲁卡老师揪着衣领拎走了,快出教室门的时候,他停止了挣扎,扭头可怜兮兮地看了我一眼。
我呆呆地拿着勺子,有些无所适从,我转头寻找我的两个跟班,他们都不看我。
我握紧勺子,一口一口往自己嘴里扒着食物,我的脑袋里开始响起了阵阵嗡鸣声,愤怒在我的眼睛里聚集,我好难受,我扔掉了手中的勺子,用尽所有力气把便当盒往地上砸去,它被砸得四分五裂,汤汁也撒了一地,我知道,这是母亲亲手为我熬制的午饭,昨晚,我就闻到了厨房里飘来的香味。
我心里的火还没有熄灭,可是我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我站起来,狰狞的白眼环顾着整个教室。
我的同学,都在畏惧地看着我,“她就是日向家的大小姐吗?好大的脾气”,我听见了,有人在说话,我看见了,有人在说话。
“雏田”,宁次出现了,他抱住了我,“冷静一点”。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平息我因愤怒而产生的颤抖。
他把我抱在怀里,拿出了自己的便当,是很硬的饭团,甚至包裹了坚硬的海苔和芝麻,他把背挺得笔直,努力看清桌子上的东西,然后把筷子塞进我的手里,用他的手握住我的手,把饭团夹起来,放到我的面前。
“张口,吃东西”,他说,我张开了嘴,咬下一口饭团,好硬,我说过,咀嚼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可被他抱住又让我感到很开心。
我一口一口吃掉了饭团,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手帕,擦干净我脸上的污渍,然后把教室里的残局收拾干净。
“抱歉”,他对赶来的伊鲁卡老师说。
整个下午,我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我说了,我需要休息,我说了吗?我记不清了。
鸣人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上学的新鲜劲过了,他睡得比谁都香。
我两就这样,一左一右地趴着。
放学了,宁次站在教室门口,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他接过我的书包,问我要不要抱,我点点头。
他就这样抱着我,他的力气已经很大了,可是还不够高,他只能费力地从我的怀抱里伸出头,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走出教学楼。
我的父亲在门口等着我,他从宁次手中接过我,然后把我放到地上,牵着我的一只手。
“谢谢你了,宁次”,他对着宁次说,他知道今天都发生了什么,我说过,有眼睛在看着我。
“这是我应该做的”,宁次说道,他看去沉稳可靠,一点也不像一个孩子。
“雏田,你要学会自己走路,从今往后,你就要自己上学,自己回家了”,他对着我说,这不是应该对一条美人鱼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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