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chapter 197

明亮的光线穿透过晶莹杯盏,酒面形成粼粼光斑,悯星脑海里回想着先前的对话:

“朔风我不了解,但也打过照面,看得出是欺软怕硬的主,若真是他想要报复,估计是不敢找龙族的麻烦,想也只能是我。我们回去后就不要再说话了,你帮了我我也不可能让你难做,就当交情浅薄。若朔风找你你也与他虚与委蛇一下,后面的事就我自己处理吧。”

“他不是良善之辈,你可以吗?”

云程眨了眨眼:“我自己不可以还不会抱大腿吗?师父师弟师妹都在,放心吧。”

酒气浓郁萦绕在鼻尖,悯星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满堂宾客弄盏传杯,面上一派和谐,暗地里却各怀鬼胎。

有人站到了桌前投下一道暗影,来者容貌陌生普通,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悯星,出来。”

悯星早有所感,他没说什么,默默跟了上去。

殿外游廊,朔风在原地走了两圈,望着面无表情的悯星压低声音道:“你看出来了吧,我是谁?”

果然,悯星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少主。”

朔风不再遮掩,讥讽一笑:“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猜到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你若还记得我父亲的恩情、,记得你与月儿长大的情分,就把嘴闭紧了。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与那云程不过数面之缘,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

悯星听着他毫不掩饰的威胁并没有惧怕,反而有一种事态将要失控的担忧,确认四下无人后忍不住劝阻:“当日的事本就是月儿有错在先,你替她出头,云程为侍女出头,已经扯平了!川炙为父报仇那是狐族的事,为什么要同他搅在一起涉险?我族和平来之不易,不能.......”

“闭嘴!”朔风暴躁打断他的话,想要发火又顾忌着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竭力克制着胸中磅礴怒火,“悯星认清你的身份!不该管的事不要多管。”

“是,你爹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只可惜他为人太过懦弱守城,只知道防御从不知进攻。这样下去,我族何日能有出头之日?难不成要永远龟缩在他族羽翼之下,仰仗他人鼻息吗?!”

“我要做的事,虽有私心,但更是为了兔族。想要真正和狐族交好,就必须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这件事办成,川炙就会迎娶月儿,到时候我族的地位必定会上升!你退婚这事我不与你计较,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你有自知之明最好。日后你与月儿就是陌路人,谁都不要挡着对方的路!”

朔风一向疼爱朔月,悯星没想到他已经不择手段到拿自己妹妹的婚事做赌,悯星虽退婚但从小到大的情谊不是假的,他不愿朔月所托非人,难得失了镇定,擎住朔风的肘骨,吐出一口浊气:“赶快收手!你这是与虎谋皮!川炙能是什么良人?他姐姐川宁明明不愿,却被他们一家强行废了修为送给妖主,他作为兄弟不帮不劝,反而是主谋策划,心狠手辣的为了权势地位什么都做的出,如此品性月儿嫁给他能有什么好!”

朔风似是被戳破遮羞布,先是一僵,随后闭了闭眼。

他们谈话的游廊廊柱粗壮巍峨,朔风站在逆光处神情被暗影笼罩,他只吐出八个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悯星凛然,浑身一震,脚下后退数步,说不出来的荒谬和可笑。

朔风其人,心胸狭窄。

年幼时修为精进滞缓便不允许全族人修炼,不允许有人的修为超过他,如今为了大事,全族的安稳、同胞姊妹的未来,这些在他眼里不过是小节。

何其可笑,悯星开始轻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讽刺,最后控制不住,弯下脊梁笑出眼泪。

“你疯了!”

朔风慌不择路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才安心,他低声咒骂:“赶快给我停下!让别人发现了,你就和你短命的爹一个下场!”

许久,悯星终于直起腰,他揩掉脸上残余的泪花,眼角猩红,目光却清明:“刨去龙族的关系不谈,云程作为凌天峰峰主岳渊渟的首徒,他若出事,凌天峰不会善罢甘休的。届时若狐族袖手旁观,兔族可有把握承担岳渊渟的怒火?”

悯星握紧双手,神情坚毅:“朔风,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父亲守下的城池、守护的族人,不能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葬送。我不理解为什么你不顾利弊,疯魔了一样跟狐族涉险,但要是想做这件事,先得过了我这关。”

一柄满星弓缓缓现行。

“瑾之。”

鸢杪无视众人目光身穿甲胄匆匆赶来,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冰凉血气,她将手中的包裹拿给裴瑾之,见他身量见长欣慰地说:“长大了,姨母来晚了,见谅见谅。”

裴瑾之没有忽视鸢杪眼下的青黑和掩饰不住的疲色,道:“这些不值的什么,姨母若是疲累了可去内殿歇息。”

“你的冠礼姨母在呼呼大睡,像什么话。”

裴瑾之认真的建议让鸢杪发笑,点了点鼓鼓囊囊的包袱:“这里面是双生银环长尾猿的内丹,对你修炼有益,算是我送你的及冠礼。”

说罢,揭开防御法布,两颗橙红内丹散发着光芒。

有人眼尖瞥到包裹内的情景,惊呼出声:“呀,怎么是两颗妖丹?难不成是猎了两只猿?”

他的同伴白了一眼,解释道:“双生银环长尾猿之所以叫双生,是因为在母体中本有两只猿猴,只是两者互相争斗,力强吞噬力弱,由此每只活下来的双生银环长尾猿体内都有两颗妖丹,实力也格外强大。鸢少主能孤身击杀它还能保持内丹的完整,可见不仅仅是实力强悍。更是对时机把握的精妙,否则猿猴性情古怪,当场自曝给你看。”

“原来如此!”

那人瞄了眼神情疏懒的鸢杪,发现她的玄铁甲胄上还残留着妖兽的血点,不由忌惮起来,都说凤族未来的掌舵者是女子,难免日渐式微,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所谓巾帼不让须眉,说不准在鸢杪的带领下,凤族只会更加强大。

众多围观者心中浮现的念头和他差不多,鸢栎对此门清,老神在在的抚须望着女儿外孙亲近。

反倒是引起众人颠覆想法的鸢杪没什么感觉,她会选双生银环长尾猿只是想着它体内有两粒妖丹,就当她和鸢梧一起送的。

妹妹不能出席,做姐姐的替她送一份礼也没什么,这些年她一直如此,习惯了。

之后,鸢杪细细询问了裴瑾之的近况,裴瑾之逐一回答,气氛融洽。

裴瑾之略一抬头,余光中,毕月悄然站在侧殿朝他轻轻点头,裴瑾之垂眼,转而对鸢杪说:“姨母略坐歇息一会儿,你爱吃的芙蓉酪已经备好了,正是新鲜的时候。”

鸢杪十分欣喜:“难为你还记得这些。”

“都是父亲叮嘱的,姨母是我的至亲,自然该如此。”

鸢杪轻哼,略瞪了眼玄稷:“也对,当日为了娶阿梧把我们一家的习性都摸了个遍,可见心机深沉。”

玄稷也不生气,反倒言语避让:“阿梧的亲人自然是我的亲人。”

仰头瞧着父子俩如出一辙的神态,鸢杪摇摇头走向坐席,也不知道以后瑾之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想必也是如此整个心牵在一人心上,思她所思,想她所想。

“去吧。”

正准备开口的裴瑾之听见玄稷的声音,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想做什么大胆做,为父在。”

“好。”

内殿,毕月详细说复述了云程和悯星的对话,又说了之后悯星组织朔风的事。

裴瑾之幽深的视线透过云母屏风停在大殿左中侧的席位,川炙低眉听着身边侍从回话,许是听到什么高兴事,满意的拍了拍侍从的头。

侍从表情凝固一瞬,立刻挤出笑脸给川炙倒酒。

乍一看,倒是主仆情深的景儿。

“悯星输了?” 裴瑾之的语气有几分惊奇。

“是。”

这个结果毕月也很讶异,两人打斗的时候他一直在暗中,悯星妖力扎实,一进一退间能看出今年累月的努力和沉淀,甚至打斗技巧也更偏向实战型,不是那种徒有表面的花招。

反倒是朔风虽修为高一些,但招式虚浮,一看就缺乏经验。

他们之间的差距本就不多,悯星素来反应机敏,按理说不该输。

“悯星快赢时,朔风猛的发力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擒住悯星左手同时攻向他的后心,悯星一时不防当场被击倒,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裴瑾之沉思数秒:“忽略最后一掌,朔风实力如何?”

“不及宿华。”

“若那一掌是对你,你有把握避开吗?”

悯星低头,脑海中回想当时的画面,最后诚恳道:“不及六成。”

“这么说,换成宿华也避不开?”

“是。”想了想,毕月补充道:“那一掌蕴藏的力量远超过朔风在之前招式来往间展现的元婴初期水准,足有元婴中期境界,不知是不是情急之下爆发的原因。”

“可能吧。”裴瑾之暂时放过这个异常,“悯星呢?”

“朔风十分狠心,居然冲着昏迷过去的悯星又加了一掌,我去时他重伤昏迷。后朔风把他沉到最西边的碧湖里,之后我把他带回住处,宿华在看着。”

“好,找人治好悯星的伤。”

“还有什么异常吗?”

“只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阿荔,朔风故意撞倒她,阿荔下意识反击出手,不过堪堪几招就停止了,两人各自离开,应该是为了出当日的气。”

裴瑾之再次确认:“有无不妥?”

毕月摇头:“阿荔似乎手肘擦伤了,瞪了他眼就走了。”

只这样,就能解心中郁气?

裴瑾之探究的目光飘落到朔风此时寡淡的脸上,那人讨好的面容下压抑这不甘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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