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过来汇报堆肥之法推广的成功，孙甫显和柴应也希望能得到赵虞的肯定。
只是自己汇报完，没有得到预想的反应就不说了，怎么公主殿下的脸色倒是越发难看了？
难道是不满意？
孙甫显努力想要分析出赵虞有此反应的缘由。
相较于孙甫显用脑子，柴应更习惯于直白明了的询问。
“公主，是有何问题吗？亦或是臣等做的哪里不对？”
赵虞立即明白是自己的脸色不对让面前两个人想多了，“没有，柴大人你们做的很好，我只是在想些东西，与你们无关。”
虽然诧异赵虞在这个时候神游天外，但到底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和忐忑。
“两位大人是否还有其他事宜？”
修路的事情可以暂缓，但是在叠山县开设粮铺的事宜得尽快通知，以期让叠山县在第一批梯队中，因此这会赵虞也开始委婉地下逐客令了。
柴应刚要摆手表示自己无事，边上的孙甫显率先上前一步朝赵虞行了个礼。
“公主殿下，下官有一事不明想向您讨教？”
“何事？”
“此前，下官前往叠山县，发现县内街道小巷两旁都被挖出了几指宽的凹陷小道，询问才得知这是公主要求的，说是里面的污秽之物可做堆肥。”
赵虞点点头，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最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叠山县大街卫生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之前还没太注意，后来修筑梯田时她留在县内就明显感觉到了，只是那个时候还未想好应对之法，直至与柴应他们全盘托出堆肥之法。
因此让他们多抽调了几个人出来挖了两边的排污道，至少明面上的污物少了，整个街道干净整洁了起来。
孙甫显脸上带着几分担忧，“虽说现在这凹陷小道有人清理，可下官注意到这小道是封闭的，并无流出的的可能，一旦几日未清理，里面多堆积几只小鼠的尸体，极其容易出现疫病。”
其实孙甫显说到的问题，赵虞也有考虑过，只是当时李青整天愁眉苦脸，担心无法找到更多堆肥的材料，赵虞也为了方便小道的清理，所以最后成了突兀的两条凹陷小道。
“孙大人，你所说的问题我也有想到过，只是结合叠山县的情况，这两旁封闭的排污道暂时是最好的方案。”
听到这话，孙甫显眼底一道精光闪过。
‘暂时’这两个字非常耐人寻味。
看来公主殿下那有更好的方案。
孙甫显面上的担忧之色更甚，语气也带着几分焦急，“那可如何是好？”
原本在旁边当个背景板的柴应从一开始迷茫到现在也听明白了孙甫显和公主话里的意思，这会也求助地看向赵虞。
“公主！快想想办法吧！”
赵虞对于柴应的反应有些无奈，虽说现在的设计有些隐患，但也不需要着急成这样，而且别以为她没注意到孙甫显刚才眼神的变化。
“不若，直接把那两条凹陷小道给填了吧。”
柴应一想这还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忙不迭点头，“那下官立即赶往叠山县，让人立即把县内的凹陷小道给填了。”
原本就是指望多一些堆肥之物，不过后来县内多建了几个茅房，前期已经够用了，后期完全可以让百姓自行解决，到时候所用不多，也不必非得留着这有隐患的凹陷小道。
说完柴应转身就要离开，只是还没等迈开步子就被身边的孙甫显给拉住了。
“孙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
孙甫显原想等赵虞自行应下，哪想现在的公主竟然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原本他还可以再试一试，可是偏偏身边多了个‘棒槌’。
尤其是这‘棒槌’还特别信服公主。
孙甫显对赵虞行跪拜礼，响声道：“请公主责罚下官算计之过。”
柴应诧异地看向孙甫显，不明白他什么时候算计公主了。
“孙大人，请起吧，我并无怪罪你的意思。”赵虞倒没有诓骗孙甫显的意思，只要是为了下面的百姓，她倒也不介意被算计几次。
听到这话，孙甫显没有站起身来，反而额头触地更显尊敬。
“请公主赐下解决之法。”
赵虞有些无奈，但还是应承了下来，“行了，我答应了，孙大人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也不知道孙甫显什么时候跟柴应学了这下跪的笨办法，明明之前也是挺聪明的一个人。
边上的柴应赶忙来扶孙甫显，孙甫显这会倒是没再硬着身子了，顺势借着柴应的力站了起来。
原本想把办法说个清楚，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每次帮他们把问题都解决了不若引导他们去思考解决问题。
赵虞嘴边的话又在心中过了一遍，“孙大人这凹陷小道的优处劣处你可清楚？”
“街道更为干净、污秽之物可做堆肥用这算是优处，至于劣处不易清理、容易引起疫病。”
“其实挖出这小道让街道干净同样可以减少疾病的产生。”
孙甫显若有所思。
柴应看看孙甫显又看看赵虞，开始思索赵虞的话，最后不确定地说道：“那就一项不易清理的劣处？”
“这应该很好解决。”
孙甫显皱着眉头说道：“如何解决？这需要找人清理，只是这人也无法长期凭白付出，所以需要银钱，可现在叠山县并没有银钱。”
“你可知道这小道现下是如何清理的吗？”
孙甫显还真不知道，不过他不知道不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柴应两边看看，陈述道：“还是之前公主说的，让附近的老人家分配着清理，个人清理的污物由个人处理，一般来说可用作各家堆肥之用。”
眼见孙甫显还未想明白，赵虞提醒了一句，“有些人家家有薄田，却无肥料，更无堆肥之处。”
所以这些人就需要花银钱去买。
需要去找谁买呢？
自然是堆肥之人了。
可堆肥之人也无甚多的污秽之物。
那自然要去收集。
最后头尾就连接了起来，完全不需要叠山县再多出一两银，甚至可以给叠山县带来税收。
毕竟这肥料除了卖给县内的百姓，还可以卖给其他县的百姓的啊。
孙甫显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忧郁之色散去，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谢公主。”孙甫显眼中敬佩之意更甚，同时心中有些感叹。
为何公主不早些到这西华州，如果早些来，那之前也不会有那么多百姓迁往其他州郡，百姓生活也应该早就变好了吧。
“不必，既然已经想到了就尽快去做吧。”赵虞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其实格局也可以放大一些，县城可不止是一两条街道。”
孙甫显恭敬地朝赵虞执手行礼，“是，公主。”
柴应睁大了眼睛，明明公主和孙大人说的话他一句都没落下，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之后他就完全听不明白了。
“孙大人，我”
孙甫显向赵虞告辞，赵虞点点头，“如果有问题可以再来寻我。”
不过这一句其实也是废话，无论赵虞说不说，这真有事情孙甫显必然会来寻她。
柴应还要说话，孙甫显瞪了他一眼之后，人只能默默把嘴给闭上了。
一路无语，等出了公主府坐上马车，柴应直愣愣地看着孙甫显想让他给自己解惑。
看到柴应那傻乎乎的样子，孙甫显突然就想到了公主。
公主在教授他们等人时是不是也像他对面柴应时一样无语。
大致是差不离的吧。
这天上门之后，赵虞很是清净了两天。
赵虞还在公主府内发现了一株挂满一串串圆滚碧绿的葡萄藤。
乍一下发现这葡萄藤时，赵虞稀罕了好一会。
在现代的时候，她还梦想着有自己的一个小庭院，在园中搭一个小棚子，边上种几支葡萄藤，等夏天乘凉的时候就坐在这葡萄棚下乘凉，渴了就摘葡萄吃。
只是对于赵虞工作的城市来说，想拥有一间带院子的屋子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现在就这么简单的完成了。
意外之喜。
当天，赵虞就送了葡萄给言妃，晚上还特意拉着言妃在葡萄藤下坐着聊了好一会天。
之后只要有空，太阳没有很烈，赵虞都愿意瘫在葡萄藤下。
只是眼见葡萄日益成熟，有些甚至从枝头落下，赵虞属实是有些心疼。
这会多的根本吃不完，等到了冬天想吃也吃不着。
不如做成葡萄干。
葡萄干虽然比不上新鲜葡萄，但也有一种别样的风味，最重要的是保存时间长。
说做就做。
在赵虞的指导下，铃铛等一众身边的侍女都被指挥的团团转。
摘串、风干、暴晒
一系列步骤下来，挂完棚子的葡萄藤变得光秃秃的，同时赵虞也收获了一小盒葡萄干。
赵虞献宝似地送去了自家母妃的院子，获得言妃一长串夸赞的话。
那夸赞的话比做成功葡萄干还让赵虞高兴。
赵虞还从中分了一些给铃铛和长明。
看着手中那一捧葡萄干，铃铛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谢谢公主，奴婢还是第一次吃到这葡萄干呢，真好吃。”
赵虞手上的动作一顿，脑中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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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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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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