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喧竹到现在已经基本能够知道这个村子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了,那个小女孩把他们拉到这个梦里面来,肯定和洗浴室里面的那个女鬼还有她的身世有关系,听到楼下的交谈声停止,宋喧竹赶紧重新回了房间,要是现在被发现估摸着就再也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还有就是季伏城到底被那女孩弄去了哪里。
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声,王老五的声音响起,“小兄弟,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刚刚叫俺娘给你做了些吃的,你垫垫肚子。”
宋喧竹将自己刚刚打开的窗户重新合上,旋即过去开了门,“谢谢王哥了。”
王老五憨憨地笑着全然没有刚才在一楼和母亲谈话时的阴狠毒辣的样子完全不同,宋喧竹接过那碗面,放到桌上,“你先吃,吃完就拿下去放到桌子上就好,我还要去田里,你就安生在我家里呆着。”
宋喧竹笑,“好。”看着王老五离开的背影,他挑了几条面条,咬破指尖在纸上画了一道血符,在面条沾上的那一瞬间,符咒燃烧,“还真是迅速,估计今晚就就要有动作了。”宋喧竹将碗中的面条倒掉,清理干净残留的痕迹,然后将碗拿了下去。
客厅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刚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一个老太太就站在门口旁边的鸡圈外,手里提着一大桶的鸡饲料另一只手正往鸡圈里面喂鸡,旁边的地上还坐着一个大胖小子,身上的花袄子一看就材质极好,余光瞥见宋喧竹的时候,半浑浊的眼珠子微转,和宋喧竹对视,“小兄弟,面条好吃吗。”宋喧竹应道:“好吃的,您的手艺很好。”这院子里面没有别人,唯一可能在这里的还是老婆婆的,也就只能是刚才和王老五交谈的那个老妇人了。
“吃饱了就睡会,我们这里没这么多规矩,但是外乡人还是少在村子外面走动,容易迷路。”
宋喧竹答了声好,没再尝试从这个院子里面走出去,这老婆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他们成事之前不准他出入这栋房子,变相的把他囚禁在这里,他收回本来要跨出门槛的脚,重新回到了房间里面,站在窗边,屋外的大榕树上有一只乌鸦的鸟巢,宋喧竹在嘴里吹了两声口哨,内里一只乌鸦的头探出来,左右摆动两下,扑棱着翅膀就朝宋喧竹的方向飞过来,落在宋喧竹的手臂上。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能不能找到季伏城,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没有互通讯息,一旦这个梦境坍塌,也好知道有没有被困在里面。
宋喧竹一直留存着自己不多的法力,这时候注入到手里的乌鸦身体里,将季伏城的面容一并传入,将手微微往上抬,乌鸦便振翅飞走,接下来便是看看他们到底想要把他卖给哪个老板了。
夜幕降临,宋喧竹躺在床上装睡,门把手微不可察地被扭动,随即一束光从缝隙之中穿入,他听见尿素袋摩擦的声音,还带起了粉尘,鼻头微微有些痒,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还有其他两个壮汉,一个人抬头,一个人抬腿,就这么水灵灵地把他塞进了袋子里面,扛在身上。
虽然肚子里没吃东西,但是被这样扛在肩上,头还倒挂,差点没有呕出来,不知道走了多远,宋喧竹感觉自己脑浆都要被摇匀了,才终于停下了脚步,在一个地方站定,然后又被扔到了地上,虽说地上垫了个毯子,但是还是被地上的沙石硌得周身疼痛,王老五的声音隔着袋子闷闷地传进来,宋喧竹半眯着眼透过他们在袋子上开的以供呼吸的口子看外面的情况。
“我已经拿到货了,你这个,还按原价,怎么可能。”
“我这个货可漂亮的很,你要不瞧一瞧再做决定,顶多给你便宜三百。”
“行行行,看看看,我要不是看在你的信誉上,早就让你滚蛋了。”
“诶,是是是。”王老五谄媚的声音传来,宋喧竹赶紧把眼睛闭上,莫名的有一种预感,这个土老板口中说的今天拿的货有可能是季伏城。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尿素袋粗糙的内皮刮过,然后完全袒露在他们的视野里面,“行,的确不错,留下吧。”王老五高兴地诶了一声,拿着钱,带着自己的两个壮汉就走了,土老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两个,把他和今天拿到的那个带过去房间,然后洗干净。”
“是。”
然后宋喧竹又像是被抬货物一样从一个地方被挪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放在床上的时候,头和另外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相撞,宋喧竹咬牙,听到那两个壮汉离开去准备东西的时候,才终于睁开了眼,看见了旁边躺着的毛绒的后脑勺,还有站在窗边用尖锐的鸟喙啄着玻璃的乌鸦,他抬手将那人翻过来,季伏城双眸紧闭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宋喧竹拍了他好几下,季伏城却像是魇住了一般,没有动静,门外似乎有人在靠近,宋喧竹眼睛一闭心一横,库库给季伏城来了两巴掌,季伏城突然醒过来,眼神聚焦到他的身上以后,突然一只手揽过他的腰将他扣在了怀里,嘴里呓语,“不要,不要……”
宋喧竹感觉到屋外的动静越来越近,费了好大的劲从季伏城怀里挣脱出来,“喂!季伏城,清醒点。”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晃了晃脑袋,“这是,什么地方。”
“你被那小姑娘的梦中梦影响了,先不说这个,搞定一会来的人先,会打架吧。”
季伏城沉默半瞬,“应该。”
宋喧竹看着他一脸蒙的样子,“算了,你待一边,我都怕你给人打死了。”
那两个去准备的汉子一打开门,宋喧竹站在墙角伸腿将他们勾倒在地,旋即又将爬起来想要反击的另外一人踢到墙边,三下五除二拿出储物袋里面的绳子将他们捆在一起,塞了一块毛巾在他们的嘴巴里,那土老板见两个下属这么久都还没有来和他说准备好了,便自己上来看,也被撂倒在地,只可惜被保护惯了的身体素质差得很,宋喧竹和季伏城愣是在床上坐了许久,面前的人才终于悠悠转腥,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面露惊恐,不住的往后退,被塞着毛巾的嘴呜呜地叫着,宋喧竹蹲到他面前将毛巾取下来,土老板便开始扯着破铜嗓子大喊,“人呢,来人啊!”
宋喧竹抬手往后面指了指,“如果你说的是那两个,那不用叫了,省点力气。”
“你们想要干嘛,我知道了,你们是警察是吧,该死,王老五竟然敢卖警察给我……”土老板将王老五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宋喧竹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你如果真想问候他这些列祖列宗我可以带你下去让你问问怎么样。”
土老板也就只是嘴巴硬气,听到这个话,内心只打哆嗦,他不知道面前两个人的底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啊,又不是我把你们拐来的,我只是一个消费者,你们要报复也要找对人啊。”
“我们不报复人,我只是想问你点问题,”宋喧竹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那把在房间里放着的开刃短匕,寒光阵阵,面前老板汗都下来了。
“你们要问什么,我一定都如实告诉你,别伤害我。”
宋喧竹将那刀放在一旁,也坐下了,刚才打架花了太多力气,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恢复了一些,现在也还是累的紧,“小雨,你认识吗。”
“小雨?不认识,这名字在善德村不说十个八个,五六个总都是有的,你上街一喊八成有一堆老的少的小的应你,你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一个啊。”
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季伏城突然开口,“那黄秀媛你认识吗。”
土老板绿豆大的眼睛滴溜的转了一圈,“黄秀媛?好耳熟,哦哦哦,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王老五家那个小媳妇吗?”
宋喧竹有些疑惑为什么季伏城会提到这个名字,但当下还是问这土老板话更重要些,“王老五家有媳妇?我怎么没看见。”
“这善德村哪里会媳妇养在家里啊,你是被王老五诳进家里面然后才卖给我的吧,没看见村里那些木棚子吗?”
宋喧竹皱眉,有一种很不舒服的预感涌上心头,“看见了,怎么了。”
土老板说起这个还神秘兮兮的,“那个啊,在善德村叫做产棚,这里啊离那些大城市远得很,政府管不到这边来,三妻四妾的是常态,那家里没这么多地方,就把那些拐来的买来的媳妇都放在那里了,估摸着你说的那个黄秀媛,阿秀,现在都还在呢,不过前两天听说他们家姑娘跑丢了一个,王老五气的死,打了他们家媳妇一顿,不知道打的是哪个。”
宋喧竹只觉得很讽刺,面前这个土老板对自己的生命珍惜的要死,说起这些被拐卖过来当作生产工具的女人却是满脸的戏谑和疯子没有区别,宋喧竹将他重新打晕,问季伏城:“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名字。”
“我被绑过来之前,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面,周围有很多人在抽烟嗑瓜子,其中有人就提到了这个名字,说这个女生被迫为人生了五个孩子,一直到第六个才生了个男孩,结果都已经这样了,还贼心不死,想要回城里,后面的事情,我没有听到就被打晕了然后送到了这里,现在看来,刚刚他说的故事是我没听见的后半段。”
“那你刚刚醒过来之前梦见了什么,什么不要?”
季伏城眼神有些失焦偏头去想,却是记不起来,“记不得了,好像想起了一段旧事。”
宋喧竹看着他纠结的样子不像有假,也没有继续追问,“算了,我们先回哪个王老五那边看看你说的哪个黄秀媛是不是医院里面洗浴室的哪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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