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一听,是她的名字。
原来不止是她舍不得霍安瑾,霍安瑾也一样舍不得她。
她轻轻摸了摸霍安瑾的脸,柔声道:“殿下,虽然我以后不会在您身边了,但我会永远记得您的,我会时时刻刻在心里祝福您跟太子妃娘娘,夫妻恩爱,携手到老。”
或许是睡梦中听到了方抚月的话,霍安瑾蹭了蹭方抚月的掌心。
方抚月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了不对。
霍安瑾的脸逐渐变得一片潮红,身下也鼓鼓囊囊了起来,念叨她名字的时候,声音里满是急不可耐的味道。
这无一不是在告诉她,霍安瑾在做什么梦,或者说,霍安瑾在梦里跟她干什么。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退后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霍安瑾。
霍安瑾怎么会…怎么会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
第二天一早,霍安瑾被方抚月的样子给吓到了。
他一边向方抚月伸出手,一边满是关切的说道:“弦月,你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吗?怎么这么憔悴?”
方抚月下意识的拍开了霍安瑾的手,退后几步低下头说道:“奴婢…奴婢年纪大了,在软榻上休息实在是有些受不住,还请殿下让奴婢搬回住处去。”
霍安瑾看着被拍开的手没有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宫人跑了过来,说是郑晚溪召见方抚月。
方抚月立马如蒙大赦的离开了,只留下霍安瑾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
方抚月去到永和宫后,就看到了神情严肃的郑晚溪和宋嬷嬷。
郑晚溪摈退左右后才郑重的开口道:“弦月,有人跟我说你和安瑾…有这么回事吗?”
方抚月的睫毛颤了颤,故作轻松的回答道:“娘娘这是打哪儿听来的胡话,不过是婚期将近,殿下有些不安,让奴婢晚上陪着说说话罢了。”
她抬起头,看向郑晚溪的眼里满是真挚。
“不信的话娘娘可以让嬷嬷们查查奴婢的身子。”
郑晚溪有些迟疑,但到底是让人检查了。
得知方抚月依旧是处子之后,郑晚溪的脸上浮现了羞赧的神情。
“弦月,我…”
“娘娘不必解释,奴婢明白的,您既是为殿下着想,也是担心奴婢犯糊涂,是为奴婢好,不是怀疑奴婢。”
听到方抚月这么说,郑晚溪心里的愧疚却没有半分消退,再怎么说方抚月在霍安瑾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了这么多年,她这举动…多少有点侮辱人的意思在。
“弦月,”郑晚溪看向宋嬷嬷,宋嬷嬷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了个荷包递到方抚月跟前:“你出宫的日子是安瑾带着羲和三朝回门的日子,我怕是忙不过来,这些银票就当我提前给你践行了。”
方抚月没有接,而是低下头轻声道:“娘娘,就当奴婢贪心不足吧,这些银票奴婢就不收了,只要娘娘记得奴婢,日后还允许奴婢进宫给您请安,奴婢就知足了。”
郑晚溪走上前来扶起了方抚月,摘下腰间的玉佩,连同荷包一起塞到了方抚月手里。
“你就拿着吧,日后想回宫尽管回宫。”
方抚月这才收了下来,躬身离开了永和宫。
*****
离开永和宫后方抚月并没有回到东宫去,却也不知道该往哪去。
只能随便找了个鲜有人至的地方待着,心情沉重的想着霍安瑾那件事。
她一开始对霍安瑾的好确实是带有目的跟私心的,但这么多年下来,到底是有了几分真心,虽说霍安瑾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及怀云,却也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只是她放在心上的霍安瑾是‘弟弟’也是‘孩子’,却唯独不是‘男人’,所以她从没想过霍安瑾会对她生出这样的心思,更没有想过要进行防范,以至于到了这个地步才发现了霍安瑾的心思。
至于霍安瑾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心思,方抚月想不出来,因为这些年她跟霍安瑾的关系一直很亲密,所以她根本找不到霍安瑾动了心思的痕迹,或者说全部都是霍安瑾动了心思的痕迹。
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因为她没法知道霍安瑾是为什么对她有了心思,也就不知道要怎么打消霍安瑾这个不该有的念头,更不知道霍安瑾的这份心思是个什么情况。
是势在必得还是一时冲动。
如果是一时冲动还好,等到霍安瑾成婚后,她到了年纪出了宫,隔着一道宫墙再加上林羲和的温言软语,想必很快就会消失了。
如果是势在必得…
方抚月打了个冷战,拒绝去思考这种可能性。
不仅仅是因为她不会也不可能爱上霍安瑾,更是因为她不喜欢这个皇宫。
在这里,她不是方抚月,只是宫女弦月,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顺着霍安瑾这个主子的来。
霍安瑾高兴,方怀云在宫外发烧到昏厥她也要笑,霍安瑾难过,吕辛的事业做得再红火她也得哭。
在这里,她不能做自己,只能当个低眉顺眼的奴婢,因为这宫里能够做主的人并不喜欢他们以外的人做自己。
在这里,她说的每句话都要再三思量,做的每件事都要思虑周全,因为这里有太多人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一旦她惹到不该惹的人,就算她背靠郑晚溪跟霍安瑾,还是可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就像这宫里年年都会出现的,因为意外去世的奴才以及失踪的奴婢一样。
他们的去世是真的意外吗?那些失踪的人又去了哪里?
谁在乎?
没人在乎。
在这里,她,还有她们的命,贱如草芥。
所以她才不要留在这里,她要出宫去过属于她的日子,属于方抚月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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