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未央宫。

萧凌羽身边的人换了一批,都是太子送来伺候她,这明摆着是监视警告。

她气得砸了一批瓷器,看见跟在身后的人怒道:“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萧策还未进门就听到这怒吼,微微蹙眉让宫人都下去。

他走到近前,瞧了眼碎裂的白瓷,有些不悦:“这是母后送你的生辰礼物,她知道了会伤心的。”

“你也该懂事一点了,至少面上子上总要装一下。”

萧凌羽盯着她,坐在桌案上,踢了一脚地上分不出品种的碎片,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假惺惺。

萧策叹气,颇为不解:“谢玄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你要是真是喜欢他们家,谢家还有谢昀,我去求父皇让他为你赐婚。”

“我不要!”

萧凌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怒目而视:“我喜欢的人是谢玄,什么谢七谢八我通通都不要。”

“他都死了,你到底在争什么?”

萧凌羽看他一眼,固执道:“你又不肯帮我,我干嘛要跟你说。”

萧策觉得好笑:“我不是在帮你,难道是在帮一个外人,为难谢夫人对你没有好处。”

他在青玉观说了那么多,萧凌羽没听进去一句。

萧凌羽知道事情闹大了,没道理的是自己,但还是气萧策不向着她,嘴硬道:“谁让你不肯相信我。”

说着,她突然侧目看着萧策,冷冷哼了一声:“你是来警告我的吧?”

“害怕我在母后的寿宴上为难她,你又要帮她?”

萧策对上她执迷不悟的眼睛,沉声道:“我是为你的声誉着想,希望母后开心地过这个寿宴。”

“你折腾了两个月,母后有多担心你,你看不到吗,别在这种时候惹事好吗。”

萧凌羽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移开视线并不搭理他。

“就算没有她,父皇母后也不会容许你嫁到谢家的,除非谢玄起死回生。”

听到这句话,萧凌羽转过脸,正了正神色:“那我就等他回来娶我。”

谢玄的尸骨没有找到,起初的所以人都抱着一丝希望,但时间久了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死在战场找不到骸骨,或者找不齐身体的人很多。

谢家都接受了事实,选择用衣冠冢的方式让谢玄瞑目,只有萧凌羽不愿意承认。

“你……”萧策嘴唇动了动,不知该如何开口。

半晌才道:“你好自为之。”

他真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病了。

而她的救命药已经死了。

萧策转身离开,听到身后打砸的声响,闭上眼睛缓缓吐气。

但愿今天谢夫人向上次一样聪明又好运。

_

进宫的马车上。

“别怕,有皇后娘娘在,又是大喜的日子,公主不会为难你的。”

“再说还有娘在身边,别担心。”

李清越点点头,任由谢氏抚摸自己的额发,唇角带着浅浅笑意。

她喜欢这种亲近的触碰。

“我让赵嬷嬷送的药你用了没,怎么还有道印子。”谢氏微蹙着眉头,脸颊的沟壑深了些许。

她就是故意没有遮掩,想把伤痕露出来。

李清越故作坚强地露出笑容:“没事的,我多用些胡粉能盖住的。”

谢氏的眉头迟迟没有松开:“今日.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进宫之后,谢昀就和她们分开了。

现在还没有开宴,官家女眷彼此大都认识,相熟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李清越一个人都不认识,乖乖和谢氏待在一起,少有人过来和她们寒暄。

多数是好奇的打量,自以为隐晦地用余光瞥她,细碎的议论混在一起听不真切。

“她看起来好温柔,好乖,像白白的小兔子。”

“我家兔可凶了能飞起来蹬断木板,脾气差,还记仇。”

搭话的贵女被身边人瞪了一眼,“你养的是灰兔,和可爱的小白兔不一样。”

说着宋沅突然叹了口气:“要是谢将军还活着,和夫人一起出席,一定能气死萧凌羽。”

“小声点!”

宋沅不在意好友的提醒,余光瞥了眼高台之上,“人都没来你怕什么?”

“咱们这边没几个愿意跟她相处的,这么多年了,她那德行我早受够了。”

宋沅抱着萧凌羽不高兴,自己就高兴的心情,大摇大摆地走向李清越。

“谢夫人。”

李清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连忙起身回礼。

面前女子锦衣华服,但李清越到不太能看懂形制,也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谢氏看到宋沅过来,笑着为两人介绍:“这是忠义候的嫡女,宋沅姑娘,当唤她一声妹妹便是。”

李清越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连忙问好:“清越见过沅妹妹。”

宋沅扶着她的手,眉宇带着点点笑意:“姐姐客气了。”

“我们见过的,不过当时你带着盖头,姐姐第一次来这种宴会,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以来找我。”

她当时为了恶心萧凌羽特意去送了礼。

李清越正要开口,被一道尖厉的声音打断:“谢伯母。”

萧凌羽阔走过来,挤开挡路的宋沅,朝谢氏露出笑容,亲近道:“伯母好久不见了,我听说伯母病了一场可担心了。”

“我一直都想去看您。”

萧凌羽不让谢氏行礼,也不搭理李清越和脸色不好的宋沅,将不在意地忽视了过彻底。

她亲昵地拉着谢氏,娇嗔道:“我可想你了,伯母身体恢复了吗,要不再找太医来瞧瞧。”

谢氏摆摆手,露出笑意:“早就好了,我亏清越照顾我。”

说着,她将李清越拉到身侧,“自从清越到我身边,这病也好了,精神也好了。”

李清越抿了抿唇,低下头缩小存在感,下垂的睫羽遮住了眼底闪过的狡黠。

萧凌羽面色有一瞬的僵硬,移开目光,神色也冷了几分。

宋沅来了兴致,夸赞道:“看来姐姐与谢伯母十分有缘,是注定要成为一家人的呢。”

萧凌羽扫了眼说话的人,这才看到宋沅,蹙眉道:“你闭嘴。”

宋沅立刻抬手掩唇,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阴阳怪气道:“公主殿下,臣女说错什么了吗。”

宋沅的亲姑姑是贵妃,父族母家都颇有势力,萧凌羽也不能无缘无故罚她,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记着。”

人一走,宋沅立刻就不装了。

她看着李清越低垂的脸,目光从瘦削的肩头,扫到不安颤动的睫毛,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脸上的笑意渐浓:“别怕。”

她做了救美的大事,喜滋滋地坐回去。

李清越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桌下谢氏轻柔地握着她的左手。

宴会开始的最后一刻,皇后才缓步入内,周遭忽地安静下来。

李清越跟着谢氏行礼,她抬眸往上看,明昭公主脸上的倨傲,变成了娇嗔的笑意。

只看了一眼,她便收回视线,目光紧紧锁在面前的桌案上,歌舞刚刚开始,就布菜被宫人泼了一身酒水。

荔枝酒浸湿衣衫,黏在皮肤上,让人有些难受。

布菜的小宫女立刻跪了下去:“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快起来,”李清越抬手将她扶起来,露出最虚假的笑容:“我带了备用的外衫,劳你带我去偏殿换身衣服。”

谢氏准备起身陪她,李清越拦住她,忙道:“母亲,我很快就回来,夜里风凉您就别陪我了。”

入秋的风变得寒凉,谢氏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强撑着陪她来这一趟,再受风很容易生病。

李清越跟在小宫女身后,她根本没进过宫,但觉察出这段路有些太远了。

即使失败过一次公主殿下的手段也没有长进,又或者她的没有任何惩罚,所以不在意……

“还没到吗。”李清越看着湖心桥中间的身影,听到对面传来的管弦之音,突然停住脚步。

小宫女显得有些紧张,声音发颤:“过了这座桥就到了。”

李清越看不清她的脸色,冷白的月光像是蒙了一层浓雾。

她在抖,肩膀瑟缩着。

李清越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她身上,即使对方看不见,也已经带着浅浅笑意:“辛苦你带我过来了,夜里风大别受凉了。”

带着余温和淡淡香气的披风落在肩头。

小宫女一怔,听到李清越温柔的声音:“走吧。”

她走到湖心亭中央,果然看到熟悉的身影,宫灯的暖光映在萧凌羽的脸上,倨傲又冷漠。

李清越故作惊诧,假装被引过来,规矩地行礼:“臣妇过明昭公主。”

萧凌羽看她不顺眼,脸色比刮过来的风还冷:“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离开谢家,钱?地位?只要你主动离开,本公主都可以给你。”

居然是利诱。

上一次跟她说这些话的人还是谢昀。

李清越瞪大眼睛,故作惊讶,不可置信道:“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凌羽没了耐心:“你这种人本公主见多了,你就是为了钱财身份才巴巴地嫁给谢哥哥,有什么好装的。”

她觉得公主说得颇为贴切,但她不可能承认。

李清越蹙眉道:“请公主赎罪,臣妇和夫君是真心相爱,无论生死不离不弃,请您不要这样羞辱臣妇。”

“住嘴,你这个无耻贱人。”

萧凌羽猛地站起身,抬手揪住她的衣襟,厉声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他未曾跟你拜过天地,算什么夫妻!”

李清越做出惊慌害怕的神情,眼中迅速泛起水光,被萧凌羽撞得连连后退,后腰贴近防护的围栏。

“夫君他——”

她刚开口就被明昭公主掐住了脖颈,只能发出求救的气音。

围着的宫人不敢上前阻拦,有些担忧地望着谢夫人,在心里祈祷她赶快求饶。

谢夫人看起来羸弱,听说被公主打过,重伤初愈不久。

小宫女提着的宫灯被风吹得摇晃,萧凌羽美丽的脸被烛光映得扭曲,手指不断收紧牢牢掐着她纤细的脖颈。

李清越有些呼吸不畅,断断续续道:“夫君待我情深…爱重……我不能负他……咳咳咳。”

萧凌羽真的想掐死她,咬牙切齿地说:“闭嘴!”

“你不准这么叫他,你不配。”

李清越看着面前愤怒变形颤抖的脸,因为缺氧大脑开始眩晕,她不稳地往后倒,像没了生息般跌入黑沉沉的湖泊。

湖心亭的宫人皆是惊叫出声。

因为李清越这一摔,把掐着她脖颈不肯放手的明昭公主也带了下去,惊起一大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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