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城玄玉京

使用千里符后可瞬息千里,江鹤亭从前最青睐洛凛的千里符,无需消耗什么灵力,效果拔群,实乃偷溜潜逃的最佳之选。

不过可惜洛凛抠门的很,江鹤亭以前也只从他手里要到了一两张,这回在理昭院洛凛大方地一口气给了五张,实在是可喜可贺。

诛邪台上情况紧急,江鹤亭只好想出了用千里符将封念带走的办法,催动千里符必须要以灵力为引,所以他必须和封念一起传送出去。

符纸灵光散尽,江鹤亭忍不住闷咳一声。

入眼是一方巨大的铁笼,无数粗大锁链横七竖八地躺在不远处。

这里是……

江鹤亭艰难撑起身,还没想清楚眼前景象是怎么回事,一道巨力就直直撞上他的后背。

“你胆子真的很大。”封念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江鹤亭手指微动,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负生剑的森冷剑锋就已经贴上了他的颈侧。

与此同时,灵蛇似的魔气迅速取下了江鹤亭指间的储物戒,缓缓托至封念面前。

他把玩了一会儿,收下储物戒。视线慢慢扫过周边怪异的场景,手中剑锋往前送了一寸:“对这地方有印象吗?”

江鹤亭背对着封念一言不发,青白脖颈上渗出一丝血痕。

阴测测的轻笑声从耳后传来,在幽暗石室之中更显得仿若厉鬼:“若是江秋,他肯定知道。”

江鹤亭脑中灵光乍现,藏在袖中的修长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动。

江秋、丹修、玄玉京……

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他刚睁眼时看到的,江秋的炼丹室么!也就是说,他一道千里符直接将自己和封念一同送回了魔界,居然送到人家老巢来了。

这运气当真一言难尽。

他心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又被他一一否决,独自一人面对封念无疑是凶多吉少。

封念眼尖瞥见江鹤亭不由的背脊一僵,眼底兴味更浓,负生剑随他微微转动,二人面对面立于石室之中。

霜星剑早已被几缕魔气小心翼翼地托至封念身边,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就挥袖收好,敛了笑道:“你为何能控制霜星剑,你与江鹤亭究竟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江鹤亭有片刻的怔愣,他倒没想的封念居然第一时间问起这个,不会也的确给他带来了些思路。

那些他早就感觉违和的点突然就有了答案,为什么封念不惜窃取他的剑佩也要隐瞒身份拜自己为师,为什么再三追问有关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尚未公布于世的剑诀……

当然是封念与他有仇!

潜伏数年,了解他的许多情况,可惜江鹤亭死得早,没等到封念来找他寻仇。如今自然一听说自己与“江鹤亭”有些关系就不免多加留意了。

不然还能有什么解释。

江鹤亭心下稍安,虽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与封念这人结过梁子,但明白了这一点后加以利用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只要让封念知道自己和“江鹤亭”是……

“我与他,有些宿仇。”

江鹤亭眸光清凌,淡淡开口,丝毫没在意颈侧的血口正丝丝缕缕地向外渗出殷红血珠。

阴暗的炼丹室中一时静了片刻,半晌,封念听到自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两个字:“宿、仇?”

封念觉得心头似乎有一团浇不灭的野火逐渐燎原,他快被气疯了。

江鹤亭教这人剑诀、收他亲手所做的铃铛剑佩、把只有道侣才能使用的本命灵剑交付与他,结果呢?

且不说江汀河如何与洛凛纠缠不清,品德还有待商榷,就江鹤亭那个以匡扶正道为己任的性子,封念也绝不会相信他在世上除了陆忘林之外还能与人结仇。尤其是眼前这个满口谎言的人。

“一派胡言,”封念冷冷扯了下嘴角,强捍的威压直接让眼前的人不得不屈服跪倒在他脚边,“思过崖、理昭院,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他与江鹤亭是多年至交,你真当本座失了忆不成?”

“本座耐心有限,若是说不清,”负生剑尖缓慢顺着江鹤亭的脖颈、锁骨一路下滑,锋利的触感隔着几层衣料抵在他心口:“就将你片成片喂鱼。”

江鹤亭忍不住闷声咳了几下,即使炼丹室中阴冷无比,还是被封念的威压逼得面色惨白,额头冒汗。

“我怎么敢胡乱编排,”江鹤亭倒没在意封念的威胁,语气依旧平稳,张口的话却故意往狠了说,“江鹤亭其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世人把他捧得太高了,可实际上也只是凡夫俗子罢了。”

江鹤亭咬牙切齿:“我本有一青梅竹马,与她两小无猜一道长大……若不是江鹤亭横刀夺爱她又怎会弃我而去?所以我便蓄意接近他与他结为好友,才可报夺妻之仇。”

室中死寂一片,封念指节捏得咯吱作响:“青梅竹马?横刀夺爱?”

封念尚在人间皇室之时,的确听闻过玄清门江鹤亭的名号。

瑾光十二年,江鹤亭逢春一人一剑连挑了魔界七城,仙门世家交相称颂的同时,还有另一个说法相应而生。

那便是,江鹤亭亲自带回了一白衣女修。

无人知那少女的来历,只提到她容颜绝世,江鹤亭将人带回玄清门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数日,也无人知江鹤亭为何独独对她青眼有加。

反正那段时日满大街都是“寒剑亦怜花”“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词曲话本蜂拥而至。

当时封念坐在长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中,听闻说书人说到江鹤亭英雄救美这段戏时只觉得荒谬又好笑。

无凭无据的事,但凡牵扯到情爱似乎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

那时的封念没有细想,听过便抛在脑后,如今听江鹤亭这么一说,记忆深处又给这件事翻了出来。

难不成江鹤亭真救过一个女修回去?

封念眼中含刀,气息更冷:“口说无凭,本座可从未听闻过江鹤亭做过这种事。

他的反应倒也在江鹤亭意料之内,江鹤亭缓缓吐出一口气,音色沉闷似有愤怨不甘:“那时我与江鹤亭早已相识,竟没想到江鹤亭居然这般人面兽心。阿漓自然不从,谁知江鹤亭那厮仗势相逼,她最终……含恨自尽。江鹤亭身为一峰之主,自然有办法压下此事。阿漓死后他或许是心有愧疚,便将剑诀教与我,可这又如何比得上阿漓的一根头发呢?”

江鹤亭跪在地上,看不见封念此时满脸的山雨欲来。

他字字凝重,似在诉说一段沉痛的往事:“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并非江秋,倒不如你我联手……”

封念垂眸睨他,半晌轻笑了一声:“你凭什么会觉得,本座会信你的一面之词?”

他的目光落到身侧被魔气托举而起的银白灵剑之上,微压的眉眼像蕴着一汪寒潭,眸光灼灼如星。

玉石般的手指微动,这看似牢不可破的石室顷刻之间破开一道门,温暖的光线一下子就涌入室内,连带着血腥阴冷之气都淡了几分。

眼前骤然亮起,江鹤亭下意识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一双含着嘲讽之意的眼睛。

下一刻,江鹤亭嘴角溢出一丝腥红。

炼丹室外,长长甬道中立着一道劲瘦利落的身影,在石门破开的一瞬间单膝跪下:“占青恭迎尊上。”

他似乎早就候在那里了,看样子封念在被千里符传送过来后第一时间就给人传了音。

封念淡淡地嗯了一声,小心翼翼收起霜星剑,也没再回过头看跪在地上的江鹤亭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经过占青时留下一句:“看紧他,别让人死了。”

——

玄玉京。

丝丝白雾萦绕在亭台楼阁之间,数不清的赤红火焰宛如凶兽目光点衬其中。走过一处悬挂着琉璃灯的长廊,一方水榭展露眼前。

血色红纱于白雾之中影影绰绰,再往前,一缕极淡极浅的榴花香随雾气一同弥漫开来。

“尊上,那位说近日会与您约见一面。”

载春轩外,代故与占青彼此对望了一眼,率先开口,“还是原先的地方。”

没过多久,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本座已知晓。”

“属下告退。”代故话是这么说,却守在门外一时没动,反而朝身边的占青挤眉弄眼:快说啊怂什么!

占青身为封念的下属多年,生平有两项准则,一是无条件听从尊上的命令,二是无条件否决代故的意见。

但占青现在还真没办法同代故呛声,狠狠剜了他一眼,开口:“尊上,江秋说想请您过去,他有些事想向您说。”

载春轩中一时无话,封念正在擦拭霜星剑的动作顿了一顿,目光落在手中的银白灵剑上,与剑身映出的面孔四目相对,片刻后,封念道:“不去。”

占青面色为难:“据说他知道有一处地方,藏纳着元微仙尊的法宝旧物,若是您需要,他可以悉数告知。”

话音尚未落下,占青二人面前紧闭的大门哗的一声打开,封念一身靛青衣袍在占青眼前晃了晃:“他当真这么说?”

占青赶紧垂下眼,恭敬回答:“是……”

封念淡嘲了一声,不知是在嘲江鹤亭,还是谁,“他倒是会审时度势。”

占青有些摸不着头脑,凭借多年在封念手底下讨生活的直觉,他能感受到尊上此刻心情不佳,一时间也没再敢开口。

封念收好剑,面色不虞。

他想,江鹤亭看人的眼光真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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