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了,珠言不同于在场的看客们,她心里明白,探蚁是冲着她来的。
这傻玩意儿自认在道祈身上已完成了任务,又闻到了供养者血液的味道,正是拼了命地往她这奔呢。
珠言心中大乱,亲灵环一直在感受着她的不安,此时已不止是不安了,她在害怕。亲灵环感受到珠言的这份惧意后,正要幻形出击时,来自于它主人,启鳌仙尊的禁制令它立马安分了下来。
亲灵环连细小的“嗡嗡”声都不敢发出,老实地缩回到珠言的怀中。紧接着,刚还加速朝珠言而来的探蚁忽然间停住了,它翅膀振动地更急了,但身子就开始在原地打转,仔细看,它的身子无论朝哪个方向转,头都是冲着原先要去的方向。
探蚁以这样怪异的姿态转了好久,就在大家开始起疑时,它终于不再原地打转,开始朝着与高台相反的方向而去,在场下各门派之间一一飞过,像是在寻找它的主人。
整个门派弟子间转过来后,探蚁回到会场中心的空地上方,挥动翅膀不进不退。
“看来,是妖族在打我灵兰山、束心宫的主意,道祈师弟与七师兄的爱徒很有可能是被妖道利用了。”明祖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此事进行了合理的猜测。
底下众弟子本也不相信同道会做出监视自己人之事,既然山上无探蚁的主人,那自然派它来的是妖族了。大家开始感到愤怒,妖族之辈真是胆大妄为。
弟子们闹闹哄哄,上仙们却都闭口不言。束心宫的,除了明祖侃侃而谈,他师父攀古却是一言不发,满脸疑惑地看着高台上。
明祖见师父不说话,他跪地朝着高台上的仙尊道:“还请尊上明察,道祈师弟犯下大错是该罚,但若是他真的着了妖族的道,着实有点冤枉。还有文茵,她与妖狐之间的细节,还有诸多不清楚的地方,如果此为连环计,那么诱骗她就是阴谋的开始,送她去投胎重修倒是简单,只是这样岂不是如了妖道们的意。”
底下有弟子已经被明祖说服了,但因为束心宫一贯人缘不好,也没有公开为他们说话的。加上各位上仙,他们的师父都没有说话,自然也不敢逾矩出言。
最后还是仙尊发话了:“此事诸多蹊跷,既有疑问,还是要详查才好,今日大会到此为止。”
攀古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她反应过来马上说:“尊上,那道祈的处罚是否......”
她与仙尊的目光对上,启鳌的眼神极冷,语气也冷:“七日,天道境内囚禁七日方可出。”
攀古盯着仙尊看了一会儿,道祈被减了处罚力度,文茵也不再被揪着不放,结果比起之前的局面要好上很多,她到底还有什么不甘心的,想从仙尊的眼中看到什么?闪躲与心虚吗?可惜仙尊的眼中没有这些,有的只是不悦与冷厉。
算啦,攀古压下心中的酸意,结局是好的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她这样劝着自己,可真的不重要吗?
以前她明明不在意这些的,就算在意了只要劝一劝自己也就过去了,不太往心里去的。怎么此刻,会是如此心境,就是委屈,就是不开心,甚至还有一丝淡淡地怒意。
在场的弟子们看不出来,但攀古看得出来,那探蚁是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所慑,被胁迫着飞行于整个会场。
加之明祖放出探蚁的前后所言,以及探蚁一开始飞去的方向,攀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高台上只有仙尊以及他的几个徒弟,而探蚁所冲之目标就是珠言所坐的位置。
仙尊竟为了掩盖游鳌宫之人的过错,为了维护自己的徒弟,不惜当众作弊,并配合明祖认下了这份要挟。
攀古清醒地认识到,在仙尊心里,他的爱徒总是被他排在第一位,妥妥地护在了心上,不容她受一点委屈。哪怕是有线索指向她有问题,仙尊还是一力掩盖了下来,询私枉法了。
攀古要压下的何止是酸意与委屈,还有一份震惊,启鳌亲手打破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原来他也有感情用事的时候,那份弥足珍贵的柔软,正是攀古想要却得不到的,哪怕是在床,。笫,。之间,肤肤,。相亲之时,她都没有得到过。
“师父,我们该回去了。”明祖回到师父身边,温声对她说道。
攀古望着高台上离去的游鳌宫一众,幽幽地道:“好。”
转过身去,她对薛祝说道:“带她一起过来。”
一时会场中人,慢慢散去。
“你说,那探蚁刚刚,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那探蚁怎么了,在我们与仙尊的见证下,不是没找出供养者吗。”留风打断乌天四的话,说了这么一句。
乌天四想了想,还是闭了嘴,只道一句:“你说是就是吧。”紧接着看了眼后面跟上来的厚尚,选择与他同路。
厚尚笑笑,“乌上仙您先请,我想起仙尊交待我的一件事,差点忘了回禀,我还要回去一趟。”
一时,前有留风一下子不见了,后有厚尚溜得也不慢。乌天四站在原地,哼笑了一声,暗道:行吧,那就一起装傻好了。”
攀古带着全部徒弟,外加一个小徒孙回到了束心宫。
一进大殿,她让薛祝把人抱到她内殿的榻上,然后说道:“不用守着了,出去吧。”
薛祝想起小师弟所言,担心师父的身体,他说:“师父,我还是留下守着的好,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担把手。”
“不用,这是为师的内寝,你快出去吧。”
一句话,薛祝不能再呆,他忐忑地退了出去。见明祖与道祈还在,问道:“那探蚁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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