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偶人或许是因为走得太快的缘故,胸口轻微的起伏,眉间的一点朱砂痣在白皙的肌肤映衬下愈发鲜艳。
他扶着门框的指节隐隐泛白,脚边还散落着糖罐破碎后的瓷片。
屋内的两人一坐一站,椅子上的人清冷如旧,似秋雨后悬于长天的一轮秋雨后的明月。
然而在他身后那个穿着红衣服的,一只手肆意地搭在椅背上,两人离得极近,以至于他的发梢都垂落在那袭白衣上。
可偏偏椅子的人却浑然不觉,还莫名其妙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玉偶没有像以往那样从怀里取出纸笔解释。
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然后目光偏转,落在一旁的司徒琰身上。
谢微楼朝司徒琰看了一眼,发现后者也在盯着枢玉,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探究。
谢微楼更加莫名其妙,总不至于见过吧?
“尊上。”
司徒琰忽然又朝他靠近一步,伸手拨弄了一下垂在耳边的浓密卷曲的乌发,眉宇间越发慵懒媚人,狭长的凤目斜斜一瞥:
“这位,就是您的那个小朋友吧?”
他轻轻“啧”了一声,凑近谢微楼耳边:“尊上,他看起来好凶哦。”
“?”
谢微楼看向玉偶,玉偶一如既往呆呆地看着他,从他睁开眼那天就是这个表情。
没等谢微楼弄明白他到底哪里看起来凶,门口的人忽然上前了一步,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太紧,连衣摆上都泛起了一团褶皱。
当视线交汇在那一瞬间,谢微楼敏锐地从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不等他开口问话,忽听耳边“啪”的一声响。
他低头看去,只见司徒琰方才放在袖中的银瓶从他袖口滚落在地,炸出一片银花。
一种无法言喻的,迷离而暧昧的香味从地上的碎瓷中缓缓飘散,不过瞬息间屋内三人便被那令人燥热的异香笼罩。
谢微楼蹙眉:“你怎么不收好?”
司徒琰无辜地眨眼:“哎呀,一不小心就掉出来了。”
那香味丝丝缕缕地在空气中蔓延穿梭,将屋内的一切都笼罩其中,屋子里原本就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加迷离起来。
屋内两人盯着那一地碎屑安然自若,可门口的玉偶在闻到那香气的时候,脸上几乎是瞬间升起了一层淡淡的薄红。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怔愣在原地,随后缓缓地低下头,有些迷茫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一股燥热从丹府之中蔓延开来,身体被这股无形的热流肆意席卷,肌肤都好似被无数细密的火苗轻轻舔舐,麻痒难耐又带着丝丝刺痛。
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迷离,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笼罩在一层氤氲的雾气之中。
朦胧中,他听到这简短的两个字:“过来。”
随着这两个字,一股如月光般清冽彻骨的清香,将那暧昧的异香冲散的无影无踪。
可是此时他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更别提移开步子。
谢微楼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云袖托起他的身体。
“解药。”
司徒琰不声不响地站直了身子,微微歪着头,十分无辜道:“用来对付尊上的媚药,自然都是绝品中的绝品,怎么可能有解药?”
“这食髓香会使不小心闻到它的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之中。以尊上的修为,自然不会放在眼里。而我修习得便是这等法门,只有不服用也不会受到影响。”
“可是这位小道友沾了这迷香,又没有交欢的对象,怕是要生不如死好几天。”
他又细细打量了那几乎失去意识的小偶:“不过这位小道友很幸运,虽然没有解药,但是百草泉的泉水可以暂时压制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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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殿后山玉池内,水汽氤氲蒸腾。
谢微楼引来百草泉的泉水将池子注满。
玉偶自方才起,便将头倚在了他的胸前,指头紧攥着他的衣襟,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在他怀里。
长长的睫毛黏着汗水覆住薄薄的眼睑,脸上微泛红晕,完全不似平日那般神情冷淡。
水汽升腾直上,很快便将玉池周围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之中。谢微楼抬指,枢玉身上的衣物件件自动滑落。
他的手依旧带着月夜的温度,当带着凉意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仙偶滚烫炽热的肌肤时,正深陷昏睡中的玉偶仿若被本能驱使,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冰凉的源头靠了过去。
谢微楼手下一顿。
便是这片刻功夫,玉偶已然在难耐中将自己的发丝蹭的凌乱,平日里工整系着的衣襟也开了大半,胸口处大片裸/露的肌肤落在谢微楼的眼底。
他的双手更是没有意识地抬起,带着执拗般紧紧握住谢微楼的手,那股燥热顺着枢玉滚烫的皮肤漫上谢微楼的指尖。
他活了几百年也没有与人这般亲近,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
幸亏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否则此情此景要是被人撞见,他好不容易维持百年的高冷形象当真要毁于一旦。
他强行将手从枢玉双手间抽出,用最快的速度将枢玉放进冒着白气的池中。
不过几个动作,谢微楼却觉得背后都出了片薄汗。
几日前那狼狈的一晚过后,时至今日他丹府内的灵力依旧时断时续,至今也没有完全恢复。
此次来灵枢阁见司徒琰之前,他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服了一枚能让灵力恢复一个时辰的丹药。
如今药效渐散,那种失去灵力的沉重感再一次漫上四肢,他甚至已经察觉到食髓香已然开始悄无声息地沾染他的神智。
他闭了闭眼,得尽快离开这里。
可就在他正要直起身的时候,衣襟却被一股力道勾住,那力气大得惊人,竟是将谢微楼拽得超前踉跄了一步,一脚踏进玉池中。
身上的白袍被水湿了大半,沉沉地悬在身上。
谢微楼低下头,玉偶正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似乎是因为神志不清的缘故,力气比平时还要大。
谢微楼攥着他的手指,尝试着将衣襟抽出来,可是玉偶指节发白,死活不松手。
谢微楼声音微沉:“松手。”
若是玉偶此时是清醒的,一定会慌乱地松开手,然后温顺地跪在地上。
可是现在,谢微楼的话一点效果都没有,不仅没有效果,而且枢玉的手指攥得更紧了。
谢微楼半个身子陷在冒着白气的泉水中,半个身子露在空气里。在水汽的蒸腾下,枢玉身上淡淡的清香混合着食髓香的味道由下而上钻入他的鼻腔。
玉偶光滑的皮肤在水雾薰蒸下开始战栗起来,面上红晕更盛,可偏偏手指的力度却是没有减弱分毫。
谢微楼与他僵持了一会儿,在衣襟被彻底被扯开之前,终于还是放开手。
但是他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快速地解开腰带,雪白仙袍顺势滑落。
正当他要抽身离去时,身后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一双沾着水汽,紧实的双臂竟是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谢微楼此时丹府中的灵力已然再次完全退去,又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扑,他四肢无力竟是如凡人一般被人按在了池边。
等他反应过来压在身后的重量是什么,顿时大怒:“放肆!”
但是无济于事,玉偶依旧像是抱住一根浮木一般紧紧缠着他。
谢微楼勉强转过身来,此时他被迫靠在池壁上,后腰处正好抵住池沿。水汽从他的发梢滚落,身上唯一的一件薄衫此时被水完全浸染,几乎如同无物。
可偏偏这个动作,令死死抱住他的人更方便用力。
整个人隔着那状若无物的薄衫与他紧紧贴在一起,环住他的双臂甚至又收紧了几分。
如今失去力量的四肢想要推开这具灵力充沛又意识全无的身体,简直不可能。
他徒劳地挣扎了一会,也只是将身体中残余的力气彻底用光。
食髓香的味道本就使谢微楼透不过气来,如今枢玉又压在他的胸口上,以至于他一时呼吸困难,不得不用手肘向后撑着岸边,微微仰头。
几缕散发凌乱地垂落在脸颊,修长的脖颈细腻光洁,全然毫无保留地袒露于外。喉头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艰难地上下滚动。
从来没有人见过这幅模样的他,此情此景恰似一幅被浓烈**肆意晕染的绝美画卷,任谁见了都难以将目光移开分毫。
谢微楼为自己这如凡人般的无力感感到丢人,只能僵硬地站着,任由滚烫的温度和湿润的水汽,顺着紧紧贴合着他颈侧的肌肤蔓延开来。
玉偶的身体修长而柔韧,从初生时的少年模样,长成了如今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修长身形。
所以当他半个身子贴在自己的身上时,便可以轻而易举地脸深深埋在自己的颈侧。
隔着被水打湿的衣衫,他们的皮肤几乎是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就连对方急促的心跳,谢微楼都能一清二楚地感知到。
食髓香迷乱的香气伴随着蒸腾的水汽蔓延在整个房间中,如同丝丝缕缕无形的丝线,缠绕着谢微楼的心神。
一向冷淡孤傲的仙尊,呼吸第一次变得有些紊乱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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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食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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