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房前被诸多邪祟阻挡,其中必有蹊跷。江写和宵明一前一后进入正房内,首先便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江写忍不住捂住鼻子,“好恶心的味。”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其中还有些叫人难以接受的恶臭气息。这让江写的鼻子完全无法接受,胃里也一阵阵翻滚着,她看见宵明往内室走去,捂着鼻子赶紧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这屋里并不像她想象那般有成堆成山的尸首,反而空空如也,也十分干净整洁。
那这股尸臭和血腥味到底是从哪儿而来?
正在她这么想时,脚踏在地毯上,江写感觉到不对劲,停下脚步,又踩着刚才的地方点了几下。
那明显的空响传来,她脸上惊喜,抬头看了一眼宵明,只见对方颔首,抬手将她往后拦了拦。两人走到地毯边缘,宵明拿着佩剑点在边缘处,接着向上一掀。
地毯被掀起,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青石板,江写上前掀开石板,下面出现一条暗道,而就在暗道出现时,那股混合着尸臭的血腥味便更加浓烈,直接呛得江写胃里翻滚,险些吐出来。
而与此同时,那暗道中发出一阵刺耳的嘶吼声,尖锐无比,刺激着江写的耳膜,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还没接受这股味道,手差点没扶稳石板,险些掉下去。
兴许是瞧她这般模样有些不忍,毕竟在不久之前,江写差点死在邪祟手上。而如今能壮着胆子跟自己进这钱府里,也算是勇气可嘉了。
宵明翕了翕唇,本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江写紧紧握住了手里的佩剑,虽然声音有些发颤,可眼神却异常坚定,其中还有难以抑制的愤怒。
“师尊!如此多的邪祟,钱府定杀了不少人,我们绝对不能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宵明眉间不觉轻轻一动,“你不害怕?”
只见江写目光看着那暗道处,手紧紧抓着石板,她深呼吸一口,尽量平缓了声线:“自然害怕,可如此多人命丧钱府,我更想知道究竟是谁如此草菅人命。师尊!三生门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惩恶扬善吗?”
“......”
江写话音落下,宵明沉默了半晌,紧接着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看着江写的视线也有了些温度。
“这是自然,我三生门,就是为了惩恶扬善。不愧是我的弟子。”
倏地,只见她单手负于身后,神情凌厉,缓缓转身。这时江写才注意到,内室外不知何时被大片黑雾所笼罩,还未等她惊叹,那黑雾中出现个人形轮廓,接着逐渐清晰,那大片的黑雾也被人影吸入体内。
待黑雾完全散去,那站在其中的人也清晰可见,那人一头黑发散乱着,面色煞白,口目赤红,模样怪异又可怖。
“钱青云!”江写认出了他的身份,可此时此刻的钱青云,与先前判若两人,若非那相貌,她还真无法认出此人是钱青云。
这所有事都与钱青云有关,她也隐隐料到,钱府之事也与钱青云脱不了干系。
“本座可不是钱青云。”钱青云的声线发生变化,似男似女,又像是多种声音重叠在一起似的,叫人听了浑身发麻。
“那你是什么东西。”
其实江写也知道,能做出这些事的绝非善类,而能将死人化为邪祟,绝对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那妖物从嗓子里挤出几声笑,他没回答江写的话,反而目光落在了宵明身上,眸光骤然一亮,语气难掩的兴奋激动:“这具身体不错,若让玉瑾上你身,定能重获新生!”
“玉瑾?”她听出这妖物话里的意思,反问道:“你既不是钱青云,为何如此执着于玉瑾。”
“他钱青云算个屁!”那妖物啐了一声,冷哼道:“那短命的小子,早在一年前就身患顽疾死了!玉瑾的有缘人是我!”
“你又不是人,谈什么有缘人。”江写忍不住吐槽,眼神却一直往宵明那边看,她一直都在给宵明争取机会,可这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看得她心急。
“谁说我不是人!”这话直接让妖物暴跳如雷。
“他应当是世间传闻烧身毁皮的焚人,死后化作妖物,附身死人而活。”宵明忽然开口说道。
“原来是毁容了,我就说嘛,”江写了然的点了点头,接着见宵明还不动,便压低嗓音小声问:“师尊,你怎么不动手灭了这妖物啊?”
宵明扫了她一眼,淡淡道:“见你与它攀谈愉悦,我若出手,岂不扫了兴致。”
江写:“......”
她无言以对,又不是真想跟这妖物聊,便催促道:“师尊你快灭了它吧,我是在为你争取时间呢!”
宵明似后知后觉,“是这样啊。”
“你们以为我听不见吗?!”那妖物双目似火,赤红无比,只见他嘶吼一声,那散落的长发根根竖立起,身形一晃,便来到两人面前。
眼瞅着那妖物靠了过来,江写往石板后面挪动,挡在自己身前,有宵明在,根本轮不到她来出手,还是保好小命要紧。
宵明来了这儿,便从未动用过半分灵力,怕的就是讲这些臭鱼烂虾的妖物吓跑。不过此时却不必再伪装了,只见那妖物手中出现黑色利爪,朝着宵明击去,而宵明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甚至在江写未曾看清的状态下,只听那妖物发出一声凄烈嘶吼,伸向宵明的手臂直接被斩断,跌落在地,它捂着自己的断臂,警惕着向后跳了几步。
因为已经是死去多时的尸体,只是因为妖物附身,才像活过来了一般,其内部已经完全不成模样,就算一条手臂被斩断,也并没有鲜血流出,反而在落地时迅速开始腐烂,发出恶臭。
江写不由得吞咽,而宵明则是沉着双目,那离火境的修为登时迸发出骇人之气,冷声道:“谁给你这妖物的胆子,敢在我面前造次?”
这妖物修为不高,以至于当它靠近宵明时,才感受到那浩瀚如海,深不可测的实力。此时此刻冷汗直流,见宵明如此难对付,那妖物也慌了神,它四下看着,似乎在打算着什么。
“想跑?”
宵明话音落下,紧接着便朝那妖物逼近。这焚身而死的妖物,在民间很是出名,专挑死人附身,而有些人家,虽然知晓人已死,却见其死而复生,当作无事发生。把被妖物附身的死人视如己出,因此,也有不少人家因此家破人亡,毕竟这并非死而复生,在身体里的东西只是妖物罢了。
如今这钱家,想必也是蒙蔽了心智,才落得一个被妖物屠全府的下场。
这妖物作恶多端,必得斩之后快。
寒光乍现,一剑挥出,那妖物的脑袋便分了家。只不过这躯体对于其来说只是个容器,就算被摧毁,只要本体没事便影响不到性命,只见那断头之处冒出一阵黑烟,被宵明逼到墙角才盘旋停下。
直到那黑烟散去,一个面目可怖狰狞,全身都是烧伤疤痕,头上长着青角的怪物蜷缩在角落里。见宵明逼近,它浑身颤抖,求饶道:“仙人饶命...”
江写从内室里出来,以她的角度,看到那妖物虽然嘴上求饶,可手却伸到了身后,不知道在摩挲什么,她当即大喊道:“师尊小心!它有诈!”
就在此时,忽然天空出现啼叫声,江写下意识往院中看去,而妖物也抓准时机,从宵明剑下溜走,往屋外跑去。
江写本想追上去,却被一旁的宵明抬手拦下,她微微一怔,见对方看着院中上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紧接着,那上空忽然出现一道火光飞速而来,朝着那妖物袭去。那团火仿佛有生命一般,直到追上那妖物,便像是粘在其身上一般,扑不灭,甩不开。
“啊!!!”
院内响彻着那妖物的哀嚎声,江写看着那妖物在地上翻滚哭嚎,直到渐渐没了声息,化为一团灰烬。
待那妖物消失后,江写突然发现那灰烬中躺着什么东西,她踏出正房,发现躺在其中的竟然是一只翠绿色的鴖鸟。
“这...”
她不由得就想到自己捡到的那根鴖鸟羽毛,蹲下身子,将那奄奄一息的鴖鸟捧在手里,她知道鴖鸟可御火,却不知这鴖鸟亦可驱火,方才那燃烧妖物的火焰,想必就是出自这只鴖鸟了。
江写看着手里的鴖鸟,连忙走到宵明面前,“师尊,它...”
“那根羽毛,便是它的。”宵明看着那在江写手里喘息的鴖鸟,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既修为不够,何必要强行化形?”
她似乎是在跟鴖鸟说话,那原本紧闭着眼的鴖鸟睁开了一点眼眸,虚弱地瞧着宵明,虽未出声,可它想表达的似乎已经告诉了宵明。
“原来你是报恩。”
“也罢,知恩图报,也是有情有义。”
宵明轻轻点头,接着拿出个白瓷瓶递给江写,淡淡道:“滴在它身上。”
见状,江写拔开瓷瓶,将那药液倒在了鴖鸟身上,在药液接触到鴖鸟身躯时,便瞬间消失在其中,而吸收了药液的鴖鸟,呼吸平稳了不说,也没先前那般痛苦了。
瞧它脱离了危险,江写也松了口气。她伸出食指,在那赤红的喙上挠了几下,“你就是我先前在王家见到的王青吧?”
听到这话,鴖鸟缓缓睁开眼,注视着江写。
她又说道:“三个月前王青在身上中失踪了数天,回到家里就变了副样子。而且王豆说王青双耳不便,那日我去王家,王青却到门前接应。”
“...那墓,应该也是王青的吧。她在三个月前就死了,对不对?”
听她说完这些,那鴖鸟似是听懂人话似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她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王青救了我,自己却死在了深山里...我想报答她,可却没能保护好她唯一的亲人......”
江写一怔,接着摇了摇头,语气柔软,“你已经为她报仇了,做得很好。”
“谢谢你,若非是你捡了那根羽毛,我也不知道何时能报仇…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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