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晚,江写与王豆定好隔天卯时在村口见面,这客栈里住了三生门的数名弟子,若被人发现王豆鬼魂,定要被收走。
谷筝看着王豆离去的背影,瞅了江写一眼,“你说你非要管闲事干什么。”
江写把碗里最后一块肉吃完,边嚼边说,“…什么叫闲事,我们下山不就是为了来帮助这藏铃村的人。”她也并非多管闲事,按理说她应该明哲保身才对,不过心里盘算了一下。如今她身边最能巴结的人就是宵明,而其修为在之后剧情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宵明又是个嫉恶如仇的正派人士,如果她送迷途冤魂回家超度的善举被宵明知晓的话,一定能刷好感度。
毕竟原主江写可是个连自己师尊见了都绕道走的人,跟宵明之间的关系也并不亲近,除了师徒关系,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如此,既做了善举,又能叫宵明对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观,何乐而不为呢。
“天嘞,这像是你说出来的话?”谷筝用那副看鬼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江写,“你以前可最会偷懒,谁跟你说话都不搭理,这鬼门关走了一遭,开窍了?”
“谁不惜命?”江写瞥向她,“死过一次,意识到生命的真谛,不行吗?”
谷筝忙点头,“行行行,当然行了。”
谷筝和江写入门时间很相近,她家是有名的商贾,头上有三位兄长。谷筝又是最受宠的小女儿,所以向来依着她的性子。就算来三生门拜师学艺,也毫无顾忌。
因为是差不多时间入的三生门,她对江写印象很深刻。当然她的打扮估计这三生门没有人会不知晓江写这个人,常年不洗澡,甚至有的人连她是男女都分不清。
她喜好与人交往,这宗门里大多数人她都能说上几句话。可唯独这江写,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谷筝对她好奇得很。也无数次想过那脏兮兮的人如果洗干净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她以为这个答案可能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但没想到因为下山的一次并肩作战,解了她心中好奇已久的事情。
“说到底,若不是与师尊一同下山,我才不乐意来这鬼地方。”谷筝说起来这事就没精神,又抱怨道:“你说师尊她贵为尊主,为何还要跟咱们一同下山,找胥师姑柳师叔不是更方便?次次都要跟着,我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有。”
江写回道:“那更说明师尊对咱们上心不是吗。”
谷筝瞪大眼睛,撇撇嘴:“上心?要真上心的话,就多教咱们一些秘法习练,也不至于咱们亲传弟子各个叫人看不起吧。”
“哎,你看那。”
她话音刚落,便注意到从后厨出来的陈晃,手里还拿着个饭盒,不知要到什么地方去
江写还没跟上她思绪跳脱,顺着目光看去,“…怎么了?”
谷筝冷哼道:“你看这陈晃,三天两头往西院跑。”
江写好奇,“去西院做什么?”
谷筝睁大双眼,“当然是为了卫师姐啊,整日献殷勤,不过可惜,卫师姐不吃他那一套。”
卫师姐?她心里琢磨着,原书中的确有个师姐,名叫卫芷溪。在三生门中是宵明座下大弟子的设定,剧情中有不错的占比,不过这些男主后宫中一员的角色,基本都被宵明抢去了风头和人气,所以卫芷溪这个角色也没出场多久就销声匿迹了。
“那心思,可是人尽皆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喜欢卫师姐一样,不过没戏,”谷筝边说嘴角向下撇了撇,“这陈晃长得太粗犷,哪儿能配得上卫师姐?人家是神仙眷侣,郎才女貌,师姐那可是比男子都要强大的人,论样貌论实力,这陈晃哪儿来的自信?”
难得听这好说话又脾气好的交际花言辞犀利地评判一个人,江写有些好奇:“我怎么感觉你对他敌意很大。”
因为家中从商,与人和善几个字是谷筝记在心头的话。自幼养成的习惯就是与任何人都打好交道。就拿她主动想要了解江写就不难看出,她对人都是一视同仁,毕竟那时候的江写,她自己都受不了。
“没有啊,”谷筝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你不觉得美的事物就应该拥有更好的归宿?像卫师姐那么完美的人,陈晃居然想觊觎,真是让人想想就要吐了,哕…”
“.......”
虽然但是,江写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正如丁白仁与江月明退婚一事,于丁白仁的角度来看,是江家与江月明看不自己。尊严被践踏,自然怒火中烧,觉得江家言而无信,小看于他,好像受尽了屈辱。可于江月明来说,自幼天赋异禀,在仙道之路上有着无限潜能,自然不可能将心思放在一个还未踏入正轨的丁白仁身上。俗话说山鸡哪儿能配凤凰,没踏入仙道之路的丁白仁便是山鸡,这江月明自然就是凤凰了。
在江写看来,丁白仁没理由,也更应当认清自己。说白了他也是众多自私男人其中之一罢了,要想自己无法修炼,却还想妄着将一个天赋异禀的女子以婚约捆绑在身侧,成为夫妻。这本就是一件不对等且自私的事,他若不想尊严被践踏,就该知晓此事时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而后该去努力也好,修行也好,都足以见证人品。
可这本就是撰写好的人设剧情,他又如何会心甘情愿取消婚约?
回屋之后,江写忽然想起来宵明给了她一张符纸,还没来得及按照她说的贴身放置,这会儿想起来了,才从袖口里拿了出来。
黄纸红字,她前世也没画过这些符纸,毕竟不是专业自己也是看看玩玩。再加上当时年岁还小,有些东西都是走马观花地看了,并不能真正理解,所以看到这种真正的符纸多少有点好奇。
拿在手里又放在灯边看了半天,江写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想着宵明当时让她把符纸折叠贴身放置,便如此照做了。
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江写站着感应了一会儿便收起心思。她心里琢磨着什么,站在屋中央摩拳擦掌准备了半天,毕竟前世她没事干在家大多数时候不是研究祖父那些老古董,就是上网看剧看综艺。要不是算出自己活不过二十,她现在也肯定会体验体验天桥摆摊的感觉。
她记得很清楚,祖父留下来的几本书籍当中,有一本关于道法的咒术大全。毕竟是二十一世纪少女,算命她或许会信,但这道法就有点胡扯,可哪个年轻人没有中二的时候?
曾经她也有照着书中读过几句,什么都没发生,但现在到了这样一个世界,那这口诀也说不定能成真。
抱着这样的想法,江写心中激动不已,长舒一口气,心里默念着那因阵法唤醒的咒语,手中掐诀,酝酿了半天才好意思缓缓念道。
“引雷使者,电光发兴,风起巽户,罡布箕星,三台辅我,飞雷震惊,风伯雨师,极降黑云!”
她最后一个“云”字刚落下,头部霎时好似寺庙里梵钟被狠狠撞击一般,顿时天旋地转起来,嘴唇煞白,胃里翻滚,没忍住吐了一地。
呕吐物从口鼻涌出,头好似开裂般撕扯地生疼。这种感觉让她生不如死,头痛欲裂,人也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就在江写昏倒不出半刻,原本平静的夜空忽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顷刻间降起倾盆大雨。
谷筝刚清洗完身子准备回屋,结果被雨给当头淋了一通,她边顶着盆边往屋里跑,“邪了门了!大冬天的下雨了?”
山上竹林处,宵明立于窗前双手负与身后,望着天空中滚滚黑云,面色凝重,手中的书都不禁攥紧了几分。
等江写再醒来,浑身酸痛,从昨天晚上晕倒之后,她就在地上趴着睡了一晚。她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看向窗边,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想起和王豆的约定,她赶紧起身收拾了一下身上的杂物,揉着鬓角就往院子里走。
她刚出门没走两步突然脚下一滑差些摔倒,幸好身体下意识反应扶住了柱子,再看院子里,此时一摊一摊的不知道结了多少块冰。
江写一脸茫然的用鞋底在冰上蹭了几下,正好谷筝也从房里出来,便下意识问道:“昨天你们泼水玩了?”
“谁大冬天玩水啊。”谷筝哈欠还没打完就气鼓鼓地拍了拍柱子,“说起这个就来气!昨天我刚洗完澡出来,邪门似的天上就下大雨了,这可是冬天啊!”
说着她看向江写,“诶?那么大的雨你没听见啊?”
江写嘴角抽搐了两下,干笑了几声,“我睡得沉,没听见。”
谷筝撇撇嘴道:“那你睡得可真够死的,你是不知道,那雷声就跟在耳边震一样,雨大的拿盆浇似的!”
江写:“……”
她没回话,两人边说边往村口走去。江写一路上都若有所思的,根据谷筝这么说的话,昨天晚上是下雨了?先不说如果是夏天可能是巧合,问题现在十二月份正处冬天,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巧合就下雨了,而且她昨天念的咒的确是求雨咒。
难道真的管用?
她想起自己脑袋里的咒法,虽然谈不上多,但最起码十个八个是有的,如果各个都能用,那岂不是直接弯道超车?
不过这份欣喜没持续多久,她就收了这份心,毕竟昨天一个求雨咒就已经让她直接昏死过去,难保念下一个会不会直接死过去?
她现在道行太浅,还是最好不尝试为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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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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