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松打了个哭嗝，在这个极为安静的环境中十分明显。
萧濯听见这声哭嗝，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很给面子地没笑出来。
他看向柳筝：“国师大人是因为体内的哪个东西在难受吗？”
柳筝有些无奈：“确实，不过问题不大，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
萧濯安静了一下，随即又笑道：“看来国师的威力确实不容小觑。”
柳筝默了默，抬手布置了一个结界，随后看向萧濯：“你刚刚能听到它的声音？”
萧濯说道：“还没出来的时候能听到。”
柳筝点头：“有也就是说现在不能听到了。”
萧濯眼神清亮：“国师大人似乎不意外我还在体内。”
柳筝笑了笑：“一个异世之魂，如果没有一定的力量支持，在这具淬炼过的肉身里，怕是会神魂不稳。”
萧濯脸上也有些无奈：“国师大人看出来了？”
柳筝笑了笑：“很难看不出来，你的神魂显然还很强，不像是被强行消磨过，怕不是自己直接把□□控制权让给了他。”
萧濯依旧带着笑容：“国师大人果真能力卓群。”
柳筝看了旁边插不上话的卫青松和林素枫一眼，没错过他们脸上的好奇。
他笑了笑：“原因又是什么呢？”
萧濯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扳指，却摸了个空。
他握紧双手，若无其事：“我总不能任由阴私害我。”
柳筝眼神一转：“陛下登基那天摔倒的事情不是意外？”
萧濯抬头：“我那天感觉到有人拽着我往下按。”
整个书房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突然，林素枫弱弱开口：“那个，我真的能听这些吗？要不先放我回去？”
书房内三个人的视线全部转移到了林素枫身上，搞得她亚历山大。
卫青松笑眯眯地说道：“林小姐是个聪明人，在这里听一听也无妨，听到一半离开算怎么回事？”
林素枫看着卫青松的川剧变脸，心里发苦，她只是想来看个热闹，没想着把自己也卷进来。
柳筝也没有说什么，林素枫很聪明，但是她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一身反骨，成了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
不是说这样不好，但是有这样的智慧，若是一辈子被这些俗务局限了眼界，那也太可惜了。
让她多接触一些时政挺好的。
林素枫人微言轻，看见三个人没一个为她说话，嘴里有些发苦。
不过她还是安静下来，站在了一边，打算在这里装死到底了。
视线的焦点再次回到了萧濯身上。
柳筝问道：“陛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萧濯笑了笑：“那就要看国师大人站在哪边了……”
卫青松和林素枫都被这个问题懵了一脸。
卫青松问道：“什么站在哪边？”
林素枫没说话，但是浑身也散发着迷茫的气息。
柳筝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了笑：“陛下在我撑开结界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想到了。”
萧濯顿了顿：“国师可是想好了？要知道我这可不是什么顺应天道的做法？”
柳筝姿态随意：“修真本来就不顺应天道，修道者才是顺应天道增强修为的，匡扶正道又有什么不对的？天道有异，我等自然义不容辞。”
萧濯笑了：“那就多谢国师大人了。”
柳筝也笑了笑：“没什么好谢的，不过刚好目的相同罢了？”
……
一场谈话就这么在一间小屋内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林素枫和卫青松索然对两个人达成了什么有了大概的猜想，但是却谁也没敢再深究下去。
林素枫坐在回去的马车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跟前面赶车的车夫说道：“叔，您把我送到宁安街的胡同巷子就行。”
车夫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小娃娃在那里租了房子啊？哎哟，之后能搬出来还是尽快搬出来吧，那个巷子晚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林素枫脚步一顿，如果是之前的时候，她可能不屑一顾，但是今天亲眼见了柳筝的手段之后，她突然有些发怵。
她朝着车夫笑了笑：“谢谢叔，我再看看吧！”
这家的房子是她斟酌了好久才买下来的，性价比是最高的了。
赶明请国师大人过来帮忙看一下吧，要是真的有鬼，她高低得把中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那车夫见林素枫没答应，摇头晃脑地驾着车离开了。
林素枫握了握手里的折扇，抬步走了进去。
“娘，我回来了！”
房间内传出来了阵阵咳嗽声，随后，杜丽娘的身影也从门后出现了。
尽管在后院被蹉跎了这么多年，杜丽娘的风姿依然不减。
只是因为病容，看起来失了几分颜色。
林素枫赶忙上前，扶住杜丽娘，满是担心。
杜丽娘没拒绝，脸上却浮现了些许愁绪。
林素枫抿了抿嘴，转移话题之后，说道：“娘快进去吧，我刚刚去了宫里一趟，陛下准许我们借助皇庄，我们不用怕我爹了。”
杜丽娘脸上的愁容更盛了，她有些怜爱地抚摸着林素枫的额角：“我们小枫最懂事了，只可惜你……外公看不见了……”
林素枫把脸贴在了杜丽娘手上，说道：“娘不用担心，外公是大善人，若是去了地府，那也必然会成为鬼神，肯定看得到我们！”
杜丽娘双眼含泪，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肺腑传来的痒意却逼得她又咳嗽起来。
林素枫连忙帮杜丽娘顺气：“娘，你先歇会儿，咱们明天搬到皇庄去，那里环境也好些……”
杜丽娘因为这一咳嗽，也说不了什么话，便也顺着林素枫，躺下休息了。
只是，她躺下的时候，眉间依然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没过多久，杜丽娘便睡着了，林素枫看着杜丽娘睡着后依然皱起的眉头，叹了口气。
她在房间里点上了一支安神香，才默默退出了房间。
……
柳筝坐在凉亭里，对面的萧濯正式地坐着。
不对，准确地说是肖卓。
肖卓看着柳筝，眼神严肃：“柳大哥，所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筝惊讶：“你刚刚没看到吗？”
肖卓有些崩溃：“我看到什么呀！我眼睛一黑，再一睁眼，就已经在马车上了！”
柳筝毫不动摇：“那你还真是有点弱！”
肖卓扒拉着桌子：“所以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总不能是我梦游或者第二人格出来了吧？”
柳筝虽然不知道第二人格是个什么词语，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出来个大概意思。
他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商量了一下怎么处理白颢背后的人而已。”
肖卓狐疑：“真的？你没骗我？”
柳筝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白颢背后可能不是人……”
肖卓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不是人，难道是鬼？”
柳筝想了想，鬼和灵在某些程度上也是有点相似的，他点了点头。
肖卓不吭声了：“那你们以后再商量的时候，还是再把我第二人格叫出来吧，我觉得我提供不了什么帮助。”
柳筝笑了笑：“你放心，我们差不多已经商量完了，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把你安全送回去。”
肖卓沉默下来：“必须送我回去吗？”
柳筝放下茶杯，沉声道：“你还活着，你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原本的身体就越虚弱。”
肖卓抿嘴：“我……还没死？”
柳筝笑了笑：“没有。如果你死了，我的任务还做什么，有什么意义呢？”
肖卓有些失落：“……柳大哥，我有点想我家人了，可是，我一想到要回去，我又好害怕……”
柳筝笑着说道：“人总是恐惧未知的，确定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些就会消散很多了。”
肖卓目光迷茫：“真的吗？可是我记得柳大哥你是修真啊，好像穷尽一生都是在追求大道什么的……”
柳筝笑了：“修真不讲求大道，只讲求实力，实力越强，寿命越长，能活的就越久。”
“修真界的大部分人大部分也都是为了追求长生，因此才修真，也有修道者，比如儒修、乐修、剑修、药修、医修……”
“这些修道者，追求的才是大道。”
“我一开始修真，不过是为了能好好活着，因此也仅此而已。”
好像申签成功啊，被杀掉这么多次，嘤，快自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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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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