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界传送处。
一棵参天巨树立在中央,淡金色微光流转其上,树身是一道巨型传送门,其内光华万千,横浮着七星的纹样。
时澈立在传送树前,熟练地拨弄星纹,指尖触上尾端那颗星,朝身后人道:“你再不说话,我该误会你吃兔子吃傻了。”
“你、我、你……”薛准憋了半晌,看他手里那道明晃晃的通行证,想到他刚才的话,深吸一口气,“少君是你表哥?!”
“对啊,”传送门开,时栎先踏进去,“洞里我都叫哥哥了,你又不是没听见。”
“那你见到他跑什么?”薛准在传送门口左右看了看,试探着踏进那处灵光。
“远房亲戚,不熟。”
“所以你原本不准备相认,你要靠自己的实力进玄清门,而不是走后门?”
时澈顿了顿,面色如常回道:“嗯。”
薛准突然心生愧疚,“难道是我叫你名字让你暴露了?这才不得已收了你表哥这么多好处,这跟走后门有什么区别!”
“没事,”时澈平静回道,“表哥那么风光,而我这么落魄,他难免想要拿钱羞辱我,这都是我该受着的。”
“……少君也是关心你,冒昧问一下,澈兄,他羞辱了你多少钱?”
时澈打开钱袋,给她看了一眼,钱袋虽小,内里容量却无垠,满满一袋幽蓝星石散发出强力的光,薛准直接瞪大了眼。
“少君……他……对一个初次见面的远房表亲都这么大方?”
“嗯,他很有钱。”
踏出传送门,已是另一番景象。
晚风清凉,站在山顶向远处看,玄清山上乱雪峰高耸入星云,神兽金鳌盘旋其间,酣然入睡。
山下天枢主城区建筑错落,彩灯高照,这个时辰依然人声鼎沸。
薛准第一次到天枢,惊奇地跳上一棵树向下看,却不小心惊到栖息的仙鸟,一人一鸟缠斗在一起,仙鸟宽大的翅尾扇了她一脸灵气。
时澈盯着崖下景象,天枢主城万里繁华,灯火的光照在面具上,映进那双沉寂的蓝眸中。
天上皎洁的月,地上异彩的灯,很难让人联想到几百年后遮天蔽日的黑。
鲜血累累,白骨森森,龙首坠于星云之下受万鬼蚕食,高楼倾倒碾压,最繁荣的不夜之城一夕之间粉身碎骨,天地无光。
不久前在山洞里挖出的东西被时澈收进了乾坤袋,紧贴着识海跳动,带来一阵黏腻温热。
他打开通灵箓,跟时栎说:到天枢了。
时栎没回,应该在忙。
时澈盯着干干净净的通灵箓,恍惚觉得自己忙了一辈子。
好不容易想通了,要歇了,又让他回来了。
时栎一见到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一定是在未来的哪一步行差踏错,才会落得这种境地。
因此时栎不光会留下他,还要把他带在身边,利用他重新调整自己的路。
时澈甚至不用表态,他没理由拒绝。
这种事,两人心照不宣。
想想就累,时澈一想到自己未来当牛做马还要隐姓埋名的日子就想挥剑自杀。
玄清门是他的,凭什么他要等两天后扮作新弟子才能回去?
他现在就该回去,找师尊重塑道心,然后屠尽问天岛,杀了玄清门所有人,挖出他们的脑花给师尊补身体,从此天下只有无情剑道,他和师尊从头开始。
可他要怎么从头开始?
现在师尊是时栎的,华景是时栎的,问天岛是时栎的,玄清门很快也是时栎的。
时栎的存在就像土豆里的姜,可恨又多余,他是土豆,时栎就是姜,难吃的、辛辣的、混沌的、善于伪装的……
时栎看到他的消息了,回:嗯,还有什么需要?
【时澈】:呵呵。
时栎:?
【时澈】:没事,刚才想到姜了,有点恶心。沈横春在哪个楼?
时栎:姜确实恶心。找沈横春?你猜。
【时澈】:寻香楼。我现在要去狠狠揍他一顿。
那边沉默良久,在时澈以为他不会回应时,说:揍吧。
【时澈】:不问为什么?
时栎:你会告诉我?
时澈不理他了。
进了主城,他指了个客栈,让薛准先去。
薛准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寻花问柳。”他面不改色。
薛准大惊,“你看起来不像那种人,是不是最近压力大,那可以选择更健康的方式舒缓,不如我们先拔剑大战三百回合?”
“不,”银面具反射出一阵寒光,他毫不留恋地转身,“我就是那种人。”
寻香楼前欢语不绝,还未走近,便闻到一阵奇香。
“呦,哪里来的小郎君,怎么还遮着脸呀?”
美人身姿袅袅,余光瞥见了,腰一软就往他怀里栽,他侧身避了一下,拂开打到脸上的纱绢,说:“找人。”
美人脾气好,险些摔了也不恼,双目一垂一抬,便将他上下打量了透顶。
旋即笑容更明媚,将他往楼中引,“郎君里面请~”
天枢主城背靠玄清门,每日往来最多的就是各路剑修,剑修不看衣装,腰间那把剑足以彰显身份。
剑器最销金,一身破烂配一把好剑在这座城里最常见。
剑修花钱快,赚钱更快,攒起星石来不要命,更别说适逢玄清门招新,这些人中若有谁日后套上那身银袍,那就是贵中贵客,更不可轻待。
而时澈身上这把剑,足够他在主城快活一整月。
美人在前方引着路,回身想问问他来找谁,没想到一转眼人就没了。
她还当半路被截了胡,不由四面环顾,哼了一声,又回到门前。
时澈上了二楼,直朝最里侧的雅间而去。
寻常的雕花木门,内里却别有洞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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