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前一天,池月渐带着严扉松回了自己的老家。
由严扉松开车,池月渐坐在副驾驶上欣赏风景。
上一次回来,在那里躲了一周,以喝酒淋雨发烧被背回来收尾。
哦,还赔了个手机。
上一次跟奶奶说了那么多关于这个人的事,这一次带回来给她看看吧,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车子停到院子里,池月渐摘下墨镜打开车门跳下车,严扉松打开后备箱,拿出带来的一系列伴手礼。
池爷爷乐呵呵地看着池月渐带来的人,摸着自己的小胡须,满意地点点头。
他拍拍池月渐的后背,“乖孙儿,来啦?”然后看向严扉松,“你就是我乖孙儿的结婚对象吧,我是他爷爷。”
严扉松两手都是礼物不能握手,只能弯腰以示尊重,“您好,池爷爷,我叫严扉松,是池月渐的伴侣。”
池月渐笑眯眯地把池爷爷扶回家中,“来看看您和奶奶啊,正好扉松也放假了。”
池爷爷打量着严扉松,也看见了人手上的绿戒指,故意地说:“哦,我知道,种地的。”
池月渐噗嗤一声笑出来,正想解释,池爷爷继续说:“搞农学科研也要种地啊,我说的没错。”
“您说得对。”严扉松非常配合,“是种地的。”
池爷爷把两人安顿到客厅里看电视,他则去厨房把自己准备好的菜放进锅里烹饪。
严扉松跟着他进了厨房,准备帮他。
池爷爷看见了他,也没客气,让他帮忙颠一下勺,自己则去储物间拿了一袋新的盐补到调料瓶里。
看着人娴熟炒菜的样子,池爷爷问:“会做饭?”
“会的,之前在德国留学。”
“你和我孙儿在德国认识的?”
“是的。”
“四年前,他来我这待了一周。”
严扉松撒盐的手一顿,幸好及时发现,没撒太多。
池爷爷发现了他的动作,果然。
“当年的事,不会再发生了。”严扉松做出他极少说出口的承诺。
池爷爷倒是看得很开,“你们都结婚了,我一老头子有什么好干涉的。”
“当年他觉得他对不起你,现在看样子你们已经说开了。”
“反正我就这么一个孙儿,我只希望他过得好。”
严扉松将炒好的菜盛进盘子里,语气郑重,“我明白。”
有严扉松的帮忙,池爷爷轻松许多,饭菜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
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茅台,“咣”地一声放在桌上,“来,小严,陪我喝两杯。”
池爷爷拿出两个酒杯,严扉松已经把瓶口打开,浓郁的酒香味弥漫开来,池爷爷给两人满上。
池月渐想制止一下,被严扉松用眼神劝退了。
“好吧,你们两个少喝点。”他只好让步。
池爷爷一口干了杯中酒,“孙儿小时候就喜欢找我要糖吃,他最喜欢那种糖纸好看的。”
严扉松也不甘示弱,一饮而尽,“月渐喜欢吃带酸味的糖,西柚味是他最喜欢的味道,只有德国的那个牌子做出来的最好吃。”
“孙儿从小就喜欢表演,拉着我让我看他成为大英雄,披个披风,拿一把塑料玩具剑。”
“月渐现在已经是演技很好的大明星了,许多人都想找他演戏。”
“孙儿小时候在这放风筝,风筝挂到树上了,他跑去捡,看见树下有只流浪猫,还抱回来让我养着。”
“我和月渐家楼下之前也有一只流浪猫,现在我们搬家了,工作稳定下来了,一定会有猫的。”
……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半瓶茅台下肚。
池月渐扶额,看着两个喝趴在桌上的两人,只好起身先去洗碗。
等他把桌子都擦干净了,两人还在喝。
他受不了了,把瓶口封好,没收两人的酒杯,洗干净放回原位,然后煮了醒酒汤,一人灌了一碗。
这次,两人的位置调转,池爷爷被池月渐背着往卧室走,他打了个酒嗝,“孙儿,爷爷好高兴,终于有人继续对你好了。”
听到这话,池月渐露出笑容,眼里不再有阴霾,“爷爷,我很幸福,您不要担心。”
那是个只有真的觉得自己幸福的人才会露出的笑容。
池爷爷倒在床上,嘴里还在念叨:“老伴儿,你看到了吗,孙儿说他很幸福,你不要担心。”
池月渐眼眶一红,这几年,爷爷一定也很孤独吧,一定也很想念奶奶吧。
“爷爷,我明天就去给她报平安。”
“好,好。”池爷爷就这么睡着了。
池月渐替人把衣服脱掉,然后将被子给人盖好,悄悄关上了门。
严扉松为了陪老人家,今天也喝了不少,只是他酒品好,喝醉也不吵不闹。
池月渐扶着他上楼,严扉松没把重量全压上去,自己稍微动了动。
把人扶到床上,严扉松坐在床尾开始解衣服,池月渐去拿水和毛巾给人洗脸。
严扉松很乖,就这么坐着不动,任由池月渐在他身上动作。
他一直盯着人,“月渐,你高兴吗?”
“严扉松,我很高兴。”池月渐把毛巾放进盆子里,伸手摸上人因为喝酒而微烫的脸颊。
他将自己的脸贴上去,“你高兴吗,严扉松?”
严扉松微微侧头,在对方的脸上烙下一吻,滚烫的呼吸洒上去,“我也很高兴,月渐。”
池月渐摸了摸人的头发,“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去看奶奶。”
一夜好眠。
家里有两个醉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池月渐只好自己起床做早饭。
厨房里传来动静,睡在一楼的池爷爷被吵醒,看见池月渐正在熬粥,他打了个哈欠,“这么早就醒了?”
“今天要去看奶奶,早点去。”
“严扉松呢,醒了吗?”
“还没有。”
池爷爷又打了个哈欠,“那我继续去睡了,粥温在锅里就行。”
“你不吃点再睡吗?”
“不了。”池爷爷拖着步子又回卧室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和严扉松竞争酒量所以喝多了今天很难受吧。
而还在二楼睡着的严扉松,同样也是这个原因让他没能比池月渐早醒。
池月渐吃过早饭,就这么蹲在床头看着熟睡的严扉松,一会儿戳戳他的脸,一会儿拨拨他的睫毛。
严扉松被这小动静弄醒,还没睁眼,先把人的手腕握住,嗓音暗哑带着笑,“调皮。”
池月渐被抓住手腕也不老实,用手指在人的手心挠痒痒,“什么调皮,我在叫你起床。”
严扉松睁开眼,用力把人拉上床,两手扶着人的腰轻轻揉捏,“亲我一下我就起床。”
“你得寸进尺。”池月渐腰一软,两手撑在身下人的胸膛上。
就算是得寸进尺,池月渐也不会不答应严扉松的要求,他在人的嘴上敷衍地贴了一下,“好了,快起床。”
严扉松无奈,起床去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吃饭,“去看奶奶要带花吧,你说这里有花,在哪里买?”
池月渐看着人慢条斯理地喝粥,狡黠地笑笑,“这里没有卖花的,爷爷在后面院子里种了花,我等会儿带你去偷一点。”
严扉松被这土匪行径震撼到了,呛得他咳了咳,“你……真没素质。”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池月渐对答如流。
“奶奶看到爷爷种的花,也会很高兴的。”
吃过饭,池月渐带着严扉松拐进一条小巷,从一条岔路中进去,就能看见满院子的花。
月季、木槿、绣球、茉莉、玉兰,形形色色,林林总总。
严扉松看着已经盛开的玉兰花,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花瓣,“这些花都被照顾得很好。”
“是的,奶奶去世后,爷爷就开始种花了。”池月渐直接伸手折下一枝玉兰,毫不怜惜,“这些花种来就是为了给奶奶的。”
严扉松也不管自己自己人民教师的真善美品德了,同样折下一枝玉兰,“那我们走吧。”
“这下你和我一样没素质了。”池月渐晃晃手里的玉兰花枝,轻轻碰了一下严扉松手中的。
“嗯,我们都没素质。”
池月渐带着严扉松走过羊肠小道,来到一座墓碑前。
他将手中的花枝放在碑前,伸手拂去了碑上的落叶,“奶奶,我结婚了,今天带你来见见他。”
严扉松也将花放下,“奶奶,您好,我是严扉松,池月渐的伴侣。”
“很抱歉现在才来看您。”
“我今年29岁,在Z大任农学副教授,有稳定收入,无过往情史,作息规律,无不良嗜好……”
池月渐听严扉松在碑前将自己的客观情况细细道来,仿佛是将自己当做物件,把自己的优势劣势摆上去,让长辈在心中给他打分。
“奶奶,您觉得怎么样?对我还满意吗?”
严扉松话音刚落,春风拂过,有鸟鸣响起。
“奶奶说她很满意。”池月渐伸手感受风,轻轻开口。
严扉松侧头笑笑,“你怎么知道的?”
池月渐眨眨眼,“她昨晚给我托梦了。她说,她很满意,觉得我们两个很般配。”
“是吗?”严扉松笑意加深,回头看向墓碑,“晚辈谢谢奶奶的认可。”
他说完,起身往外走去,“我去那边等你。”
给池月渐和奶奶一点说悄悄话的空间。
见人离得远了,池月渐才开口:“奶奶,之前让您担心了。”
“我和他复合了,现在也结婚了。”
“以后没什么事能把我和他再分开。”
“奶奶,我过得很好,不要担心我。”
“对了,爷爷身体也好,昨晚还和扉松两人喝了大半瓶茅台,哈哈哈。”
“我之前拍戏,扉松还来客串了一部分,那一段我演得可好了!”
“还接了一部直播助农恋综,也和扉松一起参加的,特别好玩。”
……
池月渐絮絮叨叨着自己的近况。
“奶奶,我回去了,想我了就告诉我,我会来看你的。”
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笑容阳光灿烂,“奶奶,你也注意身体。”
看见人站起来了,严扉松走过去,拉上他的手,翠榴石戒指闪烁一瞬,“奶奶,我会照顾好他的,您保重身体。”
两人携手离开这里,两道身影紧靠,在他们身后,碑旁生长的野生小花正摇摇晃晃,好似奶奶在对他们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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