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乌托邦

池月渐一直有在拍公益广告,不过因为现在基本没人看电视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这次是一个关于乡村教育读书广告,旨在呼吁大家将旧书捐赠给乡村孩子们,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很多人家里的书都积灰了也不会看,但是乡村的孩子们教育资源远远比不上城市里的,与其让书落灰不如呼吁大家捐给有需要的人。

孟秋燃正在check行程,“后天去录制《敢不敢玩》第三季第六期,邀请了《地狱》的主角团去当一期嘉宾。”

池月渐轻嗤一声,“《敢不敢玩》?它第二季是不是邀请过王致涵?”

“是,”孟秋燃脸色也不太好看,“有点膈应。”

众所周知,王致涵和池月渐是圈里的死对头,两人的荧幕人设都差不多,但一个是偶像一个是演员,一个是花瓶一个是实力,所以只要两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都避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两家粉丝谁也不放过谁。

当年分手一事,也有他的手笔。

“你以为我是来和你商量的?我只是来通知你的,小年轻,不要自不量力。”对家经纪人起身离开,池月渐看着对方扔在桌上的资料,上面触目惊心地写着:“霍恩海姆大学农业科学在读博士竟然学术造假?”池月渐仔细读了文章,通篇写的似是而非,不清不楚地写了两篇论文的对比,毫无逻辑、漏洞百出,可舆论风向就是奇怪地一边倒,有人扒出了严扉松的照片,甚至还有人艾特霍恩海姆大学要求开除严扉松。

孟秋燃捏了捏眉心,也很恶心这种行为,“月渐,我们这边的公关不能做得太明显,严扉松不是圈内人,但是圈内人会恶心他。你的事业才起步半年,为了你们两个,我的建议是……”她欲言又止,池月渐却懂了未尽之意。

“燃姐,你劝我分手?”池月渐通红着双眼,从事情发生开始他就没有合过眼,整个人憔悴又狼狈。

“月渐,你现在要做的是利用资源快速发展,你现在还没有办法替他解决这些问题,你连帮他控评都做不到。他这种科研人员,经得起几个学术造假?哪怕最后澄清了,那也给众人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还能做研究吗?月渐,你好好想想吧。”

池月渐越想越自责,“我兴高采烈地给他打电话说我试镜成功的时候,他是不是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学术造假的事情?我却一点也没看出来,哈哈……”他苦涩的笑声传出,双手抱住头,手指伸进发丝里,颤抖着声音:“燃姐,我是不是不该去试镜?我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补救?”

孟秋燃也很心疼这两人,只能鼓励:“月渐,这不怪你,他们背后的资本与导演沆瀣一气,现在的你只能避其锋芒。事情发生到现在还不到一天时间,我希望你能尽快考虑好。”说罢,办公室里安静下来,沉默就像海水,令人窒息地淹没了这个空间。

池月渐陷在沙发里一言不发,他以为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实际上只过去了七八分钟。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严扉松的视频,转念想到现在是德国凌晨两点,正准备挂掉,严扉松就接了。

池月渐看见对方眼下的黑眼圈,平时干净熨贴的西服和衬衫现在变得皱巴巴,温文尔雅的气质不见了,浑身上下透露着疲惫。

严扉松也发现对方状态不好,于是先开口,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月渐,怎么了?最近拍戏太累了吗?”说罢,他看见自己的状态,开了个不太好笑的玩笑,“我最近研究上出了点瓶颈,所以看起来邋遢了,希望你不要嫌弃我。”

池月渐笑不出来,“嗯,是有点累。扉松你早点休息吧,我先挂了。”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挂了视频,他只是想看看严扉松的样子,好让自己狠下心尽快做下决定。

他一直挺拔的脊背最终还是弯下了。

他的爱人应当意气风发前路开阔,他愿为此披荆斩棘在所不惜。

最终,池月渐拨通了严扉松的电话,他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他也不想看见对方的表情。

电话很快接通了,池月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扉松,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

严扉松发现造谣他学术造假的团队又澄清了他的论文,不过道歉信写得十分简单,仅仅是说因为工作人员的失误没有认真审核投稿造成了一些风波,导致他被诬陷,道歉信声明该团队已经开除了这位工作人员,并再次致歉严扉松及其课题组,并承诺了一笔高额补偿金。

严扉松皱紧眉头,但还能怎样呢,别人歉也道了,人也开除了,钱也给了,虽说到底有没有这个人都是个未知数。好在这次的事情澄清得快,没有对他的学术造成太大的损失,不过此时严扉松已经无暇顾及了,他只想赶紧见到池月渐,问清楚。

严扉松回到德国后很是颓丧了一段时间,冷静下来后细想了一番,越发觉得事情蹊跷,怎么会那么巧那边池月渐刚说分手,这边学术造假的谣言就被澄清了?不过他没有证据,只好将疑问留在心里。

直到他在看见屏幕上的人不是池月渐时,才又把这个疑问找了出来。

这个电影是分手前池月渐给他打电话说他试上镜的电影,他还记得当时对方说他演的是一个不起眼的英语课代表,现在电影里怎么会没有他?如果说学术风波是因为池月渐,那么池月渐放弃了这个角色换来他的澄清也说得通,但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呢?

况且对方当时只是个刚出来的演员,小小英语课代表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引得对家不惜诬陷自己学术造假来得到吗?

严扉松想不明白,但这没有池月渐的电影,不看也罢,于是抬手关掉了播放,之后也一直没有把电影看完过。他拿上车钥匙起身准备出门开会儿车,严扉松在大学时期很是放纵,不过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就都戒掉了,飚车就是其中一项。

德国的高速有些是不限速的,所以在严扉松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短暂的放空感时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样他就能在高速开车时不去想池月渐,每想一次就来开一次,他已经数不清这一年里开了多少次了。

他联系不上池月渐,只能通过网上的碎片信息来知道对方的些微状况。比如他新剧的路透、电视剧的宣传直播、拍的广告等。他的同门也知道他和池月渐之间的关系,甚至还有人来劝他该放下就放下,对此严扉松都是一笑置之,还是飙车吧,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孟秋燃推开门走进来,嘲讽刻薄的语气毫不留情,“我说这个小小英语课代表怎么这么值得他们来竞争,原来是找编剧加了戏份,把这位课代表改成了一个爱慕女主求而不得的人,这都算半个男配了吧?啧,这背景果然不简单啊。”

她看着正在播放的电影,心里冷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他们的目标不是这个课代表,而是池月渐。他们捧的王致涵和池月渐是一个风格的,走的路子也差不多,自然是要在能力范围内恶心人。

“没办法,撞路子了。不过没有关系,拿到了那个角色又能怎么样,说不定我进组了也是受委屈。”池月渐想起一件好事,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燃姐,你看见当时许导给我们打电话说试镜通过后他的脸色吗?可把我给乐坏了。”

“哪能看不见呀,我可是特地走到他们能听见的地方接电话的,就是为了欣赏一下他们的脸色。哎哟喂,我都差点没在许导面前绷住。”孟秋燃也嘲笑着,自家艺人能够被一位不畏权势的导演认可,她可真是太扬眉吐气了。

自从上次课代表角色被拿走后,王致涵的流量上升速度那简直是和坐火箭一样,可惜花瓶就是花瓶,火得快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被金钱和流量冲昏了头。

王致涵去各种会所的照片、嘴炮的聊天记录可不少,他们请的狗仔也拿到了一些实锤证据,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给放出来,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明天广告后天综艺,那这几天我都见不到他了啊……”池月渐委屈巴巴,“我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呢。燃姐,你说我是主动找他要还是等着他来呢?经过我的观察,我可以肯定扉松没有谈恋爱!而且他对我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或许我可以再主动一点?”

“月渐,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恋爱脑,”孟秋燃无奈地扶额,“你俩自己看着办吧,别给我整出幺蛾子就行。”

池月渐撇撇嘴,“我们才不会呢,我们是新时代奋进好青年。”

他从综艺录制棚里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刚过夏至的天气已经开始闷热,他坐在保姆车里,从单向透视膜里看着街边的景色,心里盘算着这次要怎么去见严扉松。

在离家还有一段路的时候,他看见街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这条路车很少也很偏僻,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这条路大概算是他与粉丝之间的极限私人距离。

在迈巴赫路过那辆车的时候,池月渐好奇地往驾驶座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便愣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击,坐在车里抽烟的那个人,不就是严扉松吗?!

“司机,停车!”

孟秋燃被吓了一跳,在这几秒内她甚至还思索了一下要不要给池月渐招个助理,她觉得她的小心脏不太好,自从遇到了严扉松,池月渐就维持不住乖小孩的人设了,总是能做出让人心脏骤停的事来。

刚停好车池月渐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但等到迈出去的那一刻又沉稳了起来,缓步走到严扉松放下的车窗前,这几步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像白驹过隙般转瞬即到。

严扉松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引得池月渐想把这层碍眼的雾拨开。

严扉松看着池月渐的车经过自己又立即停下,随后对方打开门下车,他就知道自己这三天没有白等。

他知道池月渐这几天有广告和综艺要拍,但不知道具体是多久,也不知道他多久回家,只能每天下班后就在这里等着,这里是他能了解到的极限了,不过总算是让他等到了。

他看着池月渐缓缓走来,看他明明已经很高兴了却还要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沉稳,不禁在心里暗暗笑了笑。

待到池月渐走到车窗前,严扉松熄灭了烟扔进烟盒,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他,“好巧。”

池月渐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但他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冷静,故作惊讶:“扉松?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又觉得这个解释太苍白,“抽根烟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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