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平静如水的漂亮眉眼带着疑惑和惊慌,还有一些藏得很深,无法轻易看透。
总之没有厌恶。
服务生递来纸巾。
季祺拿纸巾擦着袖子和胸口,咋咋呼呼:“老大,你不喝别浪费啊!”
动静之大,盛朗宁皱着眉端详片刻,很可惜在他的印象里没有对二人的记忆,只当是闹剧一场,随口一问:“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两位,阿锦知道他们是谁吗?”
祈锦回过神,低下头掩盖不明的情绪,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认识。”
红酒往袖子里钻,江已行丝毫不觉,只顾着盯祈锦,恍然听到服务生说:“先生,擦一下手吧。”
“哦,谢谢。”江已行放下酒杯,接过纸巾擦手。
再次抬头时,两个人并肩离开,混入人群中的身影格外出挑。
“谁说他老婆死了?”
季祺回答:“他自己说的,要不然怎么能穿一身黑。”
祈锦设计过各种色系的服装,但他的衣柜一年四季只有黑色和白色,娱乐新闻专门采访过,本意是调笑,哪知他很认真地说是哀悼亡妻,从此这位年轻俊美设计师被冠上“深情”的称号。
“交给你个任务。”江已行瞥了季祺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把祈锦给我绑过来。”
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季祺原地发呆。
一定是出现错觉了,要不然老大怎么能让他去绑人,还是祈锦。
绑祈锦?
等琢磨过来,季祺也不在乎旁人看傻子一样的眼光,对着远去的背影大声道:“你疯了?”
“阿锦,你的藏品今晚最后展出,上台演讲的稿子准备好了吗?”
“盛总,准备好了。”
隔着门听到祈锦的声音有些失真,久违得就像打开一瓶陈年酒液,岁月酝酿的醇香在开盖的刹那挤出缝隙,飘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盛朗宁握上门把手,在开门之前说:“我不方便打扰你了,你先休息,过会儿会有人来请你过去。”
门从里面打开了,祈锦的声音清晰明亮,“慢走。”
社交很累,挂着虚伪的笑更累。
送走了人,祈锦放松地倚在软椅里,脖子搁在靠背上,闭着眼调整呼吸,眉宇间难掩疲倦之色。
他为了这场拍卖会三天没睡过好觉,而且本身眠浅,一有点动静就很难睡着,在陌生的环境更是无法进入睡眠状态。
门开又关上,发出细微的响动,来人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似乎不想被他发觉。
祈锦陡然睁开眼,还没等起身,就被人抓住双肩按回椅子里。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头脑发晕,等适应过来,眼镜已经被取走放到桌面上,忽感眼前一片黑,宽大的手掌覆盖眼睛,酒精的味道扑鼻而来。
“你睡就行,我就看看你。”
黑暗是未知的,是可怕的,祈锦出乎意料感受到了安全。
独属于这个人的气息和温度,无论是哪一个都让他安心。
酒店占地面积很大,因今晚不仅仅是个拍卖会,还是个有钱人的宴会,专门为宾客准备了休息室。以防有闲杂人打扰,祈锦的休息室被安排在末尾隐蔽的地方,需要绕过很长一段走廊,没有耐心的人走不到。
但这世上闲人多的数不清,江已行就是其中一个。
大厅里对视的一眼,预支了所有的诧异,祈锦笃定了他会来找自己。
想象中脸红脖子粗的争吵没有发生,祈锦不想率先挑起事端,因其无条件信任这个人,索性遵从本心放弃挣扎。
“你来做什么?”
江已行松开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交握,手肘支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倾向祈锦。
“只是来看看你,不会做什么。好久没看见你了,我还以为会忘了你长什么样。”
不成想,夜晚那么多星星,大的小的,明的暗的,他眼里只有他的月亮。
他拥有过的月亮。
“如果是来找茬的,我就要喊保安了。”
不过说说而已,祈锦并没有起身,也许是太累了,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一会儿,懒得和他计较。
江已行将椅子拉近,一眨不眨用眼神描摹曾经最熟悉的容颜,放柔了声音:“晚会是你办的,做什么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温热带着湿气的呼吸近在耳侧,祈锦掀起眼皮,歪过头斜睨他,“你怎么有邀请函?”
名单由他整理,邀请函是他亲手递的,只给少数权豪势要发了帖子,写没写江已行的名字他最清楚。
“当然花钱买的啊,你这是什么眼神?别把我想成那种人,走得正规渠道假不了。”他笑了笑,叹息一般地说,“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祈锦转过头,重新闭上眼,不客气地说:“没有什么事的话麻烦滚出去。”
这么多年没见,他对别人还是很温和,对江已行也是一如既往的特别——特别暴躁,但当事人很荣幸是唯一看到祈锦另一面的人。
好歹占了个特殊对待,也不亏。
江已行好脾气地说:“我来给你抬价的。”
“给我抬价?”
“对,你那件藏品,我势在必得。”
祈锦嗤笑一声,“你知道对手是谁吗?”
拍卖会的人有多少资产,他心里没数吗?单拎出来一个至少是江已行的三四倍。
他有什么资本和他们竞争。
“我的资产当然不够啊,所以是贷款来的,连本带利,估计欠了银行市中心一套别墅。”江已行扯起一抹苦笑,有些心疼地说,“我自己还买不起别墅,反倒要给银行买。”
祈锦别过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已行(x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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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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