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叶颂依是被梁珺宁叫醒的,“颂依,出事了,快醒醒。”
叶颂依嘀咕了一句什么转身要继续睡,梁珺宁正要在叫她,章皇后身边的嬷嬷劝道:“殿下,不如让郡主继续睡吧,就是叫醒了郡主,这事也改变不了什么。”
梁珺宁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两人离开走到外面,盛都的夏天已过,很快就入了秋,眨眼间,又到了深秋。梁珺宁看着院中变黄的叶子轻声说道:“嬷嬷,这一年过的好快啊。”
嬷嬷看着梁珺宁,微微叹了口气,“殿下,您也要为自己打算了。”
梁珺宁轻笑一声,“嬷嬷,我还能做什么打算呢。”
嬷嬷回头看了眼睡得正沉的叶颂依,说道:“当年郡主被皇后娘娘带回昭阳殿的时候,只有一口气吊着,可娘娘硬是在床边守了三天三夜,郡主也熬过来了。就是后来订婚宴一事,娘娘愁的一夜没睡。郡主看着柔弱,可性子刚硬,娘娘生怕她想不开,还好郡主都挺过来了。”
“殿下,自东宫出事之后,娘娘每日都在担心您和太子殿下。娘娘要将您带到昭阳殿养病,是太子不许。为此,娘娘还和太子殿下大吵了一架,至今都未和好。”
“娘娘都拿你们当自己的孩子,她心里也苦,可她从来不说。”
梁珺宁吸了吸鼻子,“嬷嬷,我都知道的。今日谢嬷嬷提醒,我会考虑的。”
……
“什么?”叶颂依一睁开眼下床就听到二皇子和三皇子遇刺的事情,惊得嗓子都破音了。
梁珺宁安抚着她,“是昨晚宫宴之后的事,今晨才被人发现的。虽堵住了太医的嘴,可我听人说,怕是不行了。”
叶颂依愣愣的站在原地。
太子殿下已经废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也没了。那皇子就只剩下远在边疆的四皇子,四处游历的五皇子,还年幼的六皇子。
不知怎么的,叶颂依觉得,四皇子和五皇子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恒王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吗?
“珺宁姐姐,禾樾没来找我吗?”
梁珺宁怔了下,“来过一次,你还睡着。禾大人说现在外面正乱,你待在昭阳殿也好,在这里他也能放心。”
叶颂依扶着桌子缓缓坐下,“珺宁姐姐,凶手抓到了吗?”
梁珺宁摇头,“有线索指向凌国,可凌国太子有不在场的人证,大月那边也可以排除。殿外现在到处是禁军,把宫里围的跟铜墙铁壁一样。颂依,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我也在这里陪你,很快就会过去了。”
叶颂依抓着她的袖子,“珺宁姐姐,你不害怕吗?”
梁珺宁轻笑一声,“你怎么还怕了,听说你在蔚阳的时候可威风了,一点都没有怕的。”
叶颂依抿了抿唇,“珺宁姐姐,你在宫里这么久,应该知道这些事发生意味着什么,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不然能如何。颂依,你可知你为何会被母后带到昭阳殿?”
叶颂依怔愣了一瞬,“珺宁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珺宁缓缓说道:“是父皇逼母后这样做的。”
“什么?”
梁珺宁继续说道:“长公主疯了之前,和陛下见过一面。”
叶颂依凝眸看着对面的梁珺宁,梁珺宁淡淡一笑,“恰好我又不小心听到父皇和母后有一次争吵,说害死了叶将军和玖玥,难道连颂依你也不放过吗?”
“还有,此次沈小将军回来,和父皇似乎有了隔阂,但并不全是因为长公主。”
叶颂依敛去神色,极为平静地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梁珺宁想了想,道:“在你与沈小将军的订婚宴之后,偶然一次听到的。”
叶颂依抓着衣袖,只觉得浑身发冷。
所以蔚阳一事,边牧若成了,她和禾樾都会死在那儿,景帝还能借机朝边牧开刀。
边牧若不成,蔚阳保住了,禾樾和她还会费尽心思替他揪出边牧。
不管成与不成,他都得利。
只是他应该没想到,变数会在萧云祁这儿,而沈听肆也站在了萧云祁一边。
梁珺宁继续说道:“你放心,这昭阳殿内外都是母后的人,只要我们不出去,一只苍蝇也进不来。”
叶颂依喃喃道:“皇后娘娘。”
梁珺宁笑得有些讥讽,“父皇利用母后将你留在宫中,这其中似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母后借此将你留下,看似幽禁,实则是保护。”
叶颂依拧着脑袋,“留我有什么用,威胁禾樾?”
“或许还有沈小将军。”
叶颂依撩起眼皮看她,梁珺宁继续说道:“沈小将军如今不受父皇控制,留着你,便能牵制住他,毕竟凉州的军权都在沈小将军手上。”
所以沈听肆站了萧云祁,景帝知道后怕是更疯吧。
叶颂依淡淡道:“如此说来,我是怎么也躲不过这一劫了。”
“岂止。”梁珺宁悠悠道:“父皇当初留下你,也是见你病弱缠绵活不了多久。更加影响不了他。如今盛都已经有留言称当年叶大将军和沈将军之死是陛下之手。边将军也谏言要陛下给百姓一个说法。”
叶颂依冷哼一声,“他倒是好心。”
“好不好心,他此举得了民心。陛下大怒打了边将军板子,百姓却称赞边将军有义气,为了昔日好友不惧皇权。陛下也不好再处罚他了。”
梁珺宁轻叹一声,“仅一晚便发生了这么多事,甚至有更过分的留言说二皇子和三皇子出事正是陛下害了两位将军的报应。”
叶颂依没有再说话。
只怕接下来,就是边牧造反,恒王坐收渔翁之利,天下易主了。
直到傍晚的时候,宫女说沈小将军来了。
“你怎么来了这里?”
沈听肆将一包蜜饯递给她,叶颂依愣住没有接过。沈听肆扯了扯嘴角,“这是禾樾让我带给你的,他有事走不开,大概明日就会来看你。”
叶颂依听了这话才接了过来,是她喜欢吃的那家。
沈听肆忽地笑了,“原来你不是不喜欢蜜饯,只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给的蜜饯。”
叶颂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两人同意协议结婚的时候,他买了蜜饯给自己,但她以不喜甜食为由没收。
看叶颂依没有说话,沈听肆继续道:“昭阳殿都是我的人,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他们。”
所以这是梁珺宁说的,自己人?
叶颂依抿了抿唇,“谢谢。”
“你同我不需要说谢,之前没能保护好你,这次我不会让你有事。”
叶颂依抬眸看他,当初肆意风流的少年如今眉宇间都是沉稳,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不少。
“沈听肆,你其实不用这样的。”
沈听肆扯起唇角,无所谓的笑了笑,“本也是我欠了皇后娘娘一个人情,恰好碰在一处罢了,你不用有负担。”
“我还有事,先走了,明日、有时间再来看你。”
叶颂依捏着手里的蜜饯,看着他慢慢走远,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
叶府
禾樾坐在主位,萧云祁慢慢悠悠的在喝茶,沈听肆坐着一言不发。
祁墨和闫吏抱着胳膊站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殿下,凌国太子和边牧见面了。”
萧云祁轻嗤一声,“终于忍不住了。”
禾樾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殿下不担心吗?”
萧云祁无所谓的笑了下,“正好,边将军查出二位皇子之死是凌国太子所为,一时激愤,失手杀了凌国太子,凌国公主为兄报仇也被边牧所杀。”
“这个消息,明日一定要让盛都所有人都知道。”
那人拱手道了声是,然后退下。
萧云祁看了眼禾樾,说道:“禾大人不担心叶小姐?”
禾樾偏眸看他,眸中神色不明,“殿下要杀边牧?”
“噗嗤”萧云祁轻轻摇了摇头,“禾樾啊禾樾,你可真是能忍,借着本殿下的手除了边牧岂不正好。那位,我也不会放过。”
“为何?”
“什么?”
“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萧云祁抬眸看向沈听肆,“自然是因为他。况且,我自小就仰慕叶将军,能顺手为叶将军报仇,也算是了我的一个心愿。那般热衷爱国之人,不应是落得那样的下场。”
禾樾眸色微动,萧云祁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与叶小姐、府上的云姑娘投缘,也不介意帮一把,也算是为之后博个好名声。”
萧云祁和沈听肆走后,禾樾换来了祁墨。
“他的事查的如何了?”
祁墨附在禾樾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完之后,禾樾瞳孔紧缩。
这边,萧云祁看向一旁的沈听肆,“你今日进宫见她了,还以禾樾的名义送她东西。”
沈听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捏紧了一些,“我没有打乱计划,那位不会起疑心。”
萧云祁冷笑一声,“那位巴不得你这样,不然怎么拿捏你。”
沈听肆不再说话,萧云祁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
当晚,丰原楼周围守着好几批人。
楼内,凌寒车和边牧谈好了条件,两人饮下酒祝贺事成。
突然,一只短剑射了进来,直直射入凌寒车的脖子。
凌寒车眼睛瞪圆,手里的杯子落地。
啪、嘭
凌寒车死不瞑目。
边牧在方才那一箭射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躲开了,看到凌寒车死在自己眼前,边牧瞳孔放大,后背涌上一层冷汗。
边牧往后退打开暗室的门,里面走出来两个人。边牧沉声道:“处理掉,不要留任何痕迹。”说完,边牧就进了暗室从暗道离开了。
回到府中之后,妻子兰氏端来了羹汤。
“老爷,您近日太过劳累了,这是妾身专门为您煮的,您吃了再休息吧,万不可为了我们累坏了身子。”
往日兰氏送来的羹汤边牧从未吃过,只是今日他受了些惊,便尝了一些。
兰氏看着他吃了,才转身离开。
后半夜,边牧察觉到妻子兰氏回来了,许是那碗汤起了作用,翻身将兰氏压在身下。
—
天蒙蒙亮的时候,笙竹刚打开门要出去,怎料门口倒着一个人,笙竹吓得叫了一声,小七急忙跑了过来,“怎么了?”
笙竹指着地上,“哪儿有个人。”
小七上前把那人翻了过来,看到脸的时候,吓得怔住。笙竹挪着脚慢慢过去,“是谁……”
小七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迅速扶起那人往府里走,笙竹红着眼睛,跟在后面进去把门关上。
于此同时的边家,边牧缓缓醒来,他对男女之事一直淡漠,已经很久没有行过房事了,所以昨夜在他床上的不是兰氏,他也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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