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祁唰地抬头,“在哪里见到的,什么时候?”
沈听肆回忆了一会儿,说道:“云州,十日前。”
叶云祁起身往出走,还不忘嘱咐,“外面下了雪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叶颂依轻叹了口气,“就他这脾气,云姐姐不走才怪。”
“再吃点。”
叶颂依皱着眉摇头,“不想吃了。”
禾樾劝她,“就吃这一点晚上肯定会饿。”
“不吃,饿了再说。”叶颂依说完就站了起来,“你们吃,我要回去了。”
禾樾忙跟上,“好,回去。”
“我不用你扶。”
“好,我不扶。”
但那之后一直在身后虚虚的揽着。
沈听肆看着他们走远,也起身走到殿外,地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沈听肆就这么走了出去,大雪很快落在他的头上和衣服上。
柳疏站在大殿的台阶上,看着沈听肆的身影越来越小。
叶云祁靠在门框上,嗤笑一声,“该,到手的机会他都抓不住,难怪禾樾最后赢了。”
柳疏道:“陛下,可我看沈将军有点可怜。”
叶云祁冷哼一声。
可怜吗?前世的叶颂依难道不可怜。
—
回到朝阳殿,叶颂依又嚷嚷着饿了,莺时把小厨房一直熬着的羹汤端了进来。
叶颂依只闻到了一点,突然,胃里一阵恶心,眼看着就要吐出来,莺时忙去拿水盆,禾樾扶着她,顺着她的后背。
晚膳就喝了点汤,全吐了。
叶颂依眼眶红红的,靠在禾樾怀里虚虚的闭着眼睛。
朱御医诊了脉,说道:“公主之前一直没有害喜的反应,这是突然就有了。驸马不用担心,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怀孕时的反应也会有所不同。”
禾樾沉着声问他,“有什么办法吗?”
朱御医脸色难看,“这,古往今来的女子怀孕都是如此,过几日应该就好了。”
御医离开后,莺时又做了些清淡的吃食端来。
“不想吃。”
“好,那就不吃。”
禾樾一直守着叶颂依,一晚上也没敢睡熟。
—
之前叶颂依没有任何反应,没想到禾樾回来了,硬生生吐了大半个月,吃什么吐什么,肉眼可见的人都瘦了。
顾秋渝就差住在宫里的,能找的缓解孕吐的偏方都被她们找了一遍,最后,还是元青梧在娘家那里找到了缓解的办法。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登基大典结束云筱并未出现,叶云祁每日阴沉着脸,自他掌权之后便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处置人的手段也是干脆狠辣。大臣们都人心惶惶的,完全没有一开始造次的样子。
再加上叶颂依一直孕吐,叶云祁每过来一次,总能找到禾樾的毛病,偏叶颂依还不让他说禾樾,兄妹俩见面就掐,叶云祁不能对她发火,每次都是气冲冲的来,再气冲冲的离开。
其他人都看着也不敢插话。
一个是手段狠辣的新帝,一个是新帝唯一的妹妹,惹谁都惹不起。
很快就到了春日,这一日是上巳节,叶颂依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
禾樾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叶颂依扭头看过来,她扬起笑脸,“你回来啦。”
禾樾走到叶颂依面前蹲下,“外面冷不冷,要不要进去?”
“不要,你手里拿的什么?”
禾樾把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盘子放到石桌上,“是母亲做的点心,要尝一个吗?”
叶颂依看了一眼点了下头,禾樾拿了一个给她,叶颂依吃了一个,觉得不错,又一连吃了好几个。
“禾樾。”
“怎么了?”
“今日是上巳节,一年了。”
禾樾捏了捏她的手,“是,一年了。”
叶颂依伸手,“扶我起来。”
禾樾扶着叶颂依进了屋子,殿内还燃着炭火,因为叶颂依总是觉得冷。
“禾樾,我哥哥不是把三叔召回盛都了吗?”
“你想见他们?”
叶颂依摇了摇头,“我是觉得,你这么久都没有起好名字,笨死了,听说三叔当年可是状元,不如让他来起好了。”
“怎么不能找我吗?”叶云祁大步进来。
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变了好多,身上的气质更加沉稳,远远看着,帝王的威严十足。
就是这嘴,越来越毒了,听说有个大臣都要告老还乡的年纪了,硬是被他说哭。
人家都委婉地找到她这儿来诉苦了。
“你要起?”
不是叶颂依不相信他,是他看着就不像是会起名的。
“叶宴书,叶宴宛。如何?”
叶颂依和禾樾皆是眼眸一亮。
好像,是不错。
叶云祁颇为得意的冷哼一声,“至于字,你们夫妻俩再想想。”
兄妹俩今日难得的没有吵起来。
禾樾将两个名字写了出来,叶颂依看着纸上的名字,抬眸问他,“你觉得如何?”
“甚好。”
晚上,叶颂依躺在床上听着禾樾给她读画本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禾樾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翌日起来的时候,浣纱说陛下晕倒了。
叶颂依下意识就以为又是他骗云筱回来的计谋,结果浣纱认真说道:“公主,驸马已经过去了,沈将军也进宫了。”
叶颂依愣住,“我去看看。”
叶颂依到承乾殿的时候,太医乌压压的跪了一地,沈听肆见到叶颂依进来,忙把人拦住,“你现在身子特殊,怎么过来了?”
叶颂依隐约看到叶云祁躺在床榻上的身影,眼眶不受控地红了,“昨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沈听肆温声道:“之前收复凌国,后来陛下又下令改制一系列政策,再加上云姑娘也久未归来,陛下的身子难免会吃不消。”
“不过陛下毕竟年轻,过不了几日肯定就好了。”
叶颂依忧心忡忡的,“禾樾呢?”
“在前朝应付那些大臣,放心,他应付的过来。”
朱御医出来朝着叶颂依行礼,然后说道:“公主放宽心,陛下无碍,休息一两日就好了。”
叶颂依要进去看看,沈听肆拦着她,“万一过了病气……”
“我身子好着呢。”叶颂依侧过他往里走。
沈听肆只好跟上。
叶云祁看到她进来,语气不善地朝沈听肆说道:“不是让你拦着,她什么情况不清楚。”
“你就少说两句吧,脸白的跟唱戏的一样,还有力气骂人。”叶颂依坐下眼眶红红的拧眉看他。
叶云祁突然就噤声了。
殿外,柳疏道:“也只有公主治得了陛下。”
沈听肆勾了勾唇,“颂依不怕他。”
柳疏感慨,“陛下可是把那些大臣都治的服服帖帖的,就拿公主没办法。”
“还有云姑娘。”
沈听肆看向远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所有都在向前走,可他还能走吗?
—
叶云祁趁着生病,直接在承乾殿待了好几日。叶颂依醒来的时候不见禾樾,睡下的时候禾樾还没回来。
一连好几日,叶颂依直接去承乾殿找叶云祁了。
彼时叶云祁正自己一个人下棋,看到叶颂依来了,还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大个肚子不嫌重?”
说着,浣纱扶叶颂依坐下。
叶颂依拧眉看他,“你不是都好了。”
叶云祁落下一字,语气满不在意地说道:“我就不能休息几日吗?禾樾回来都陪你那么久了。”
“不是我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马上都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整日缠着禾樾。”
叶颂依唇线僵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就该独守空房。”
叶云祁:“你说什么?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跟禾樾整天待在一起就说的这些。”
“叶颂依,你最近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我可是你兄长,你能注意一下跟你兄长说话的态度吗?”
“叶云祁,你就嘴欠吧,还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云姐姐。”
“你还直呼我的名字?”
叶云祁瞪眼,反了,这丫头反了。
叶颂依扭头不看他,端起茶抿了一口,紧一瞬眉毛都拧在一起了,“噗,怎么这么苦?”
叶云祁幽幽道:“你哥哥我心里苦,尝不出什么味道。”
叶颂依抿了抿唇,“你还好吧?”
“好啊,我好得很。”叶云祁落下最后一子,“你看,不是赢了。”
叶颂依本来不想打击他的,但是手还是伸出去了。
“这样,不就破了。”
叶云祁身后的柳疏瞪大了眼睛。
叶云祁拧眉,又落下一子。
然后就这局棋两人开始对弈,等禾樾忙完过来的时候,棋局还没走完。
叶颂依撩起眼皮看向对面的叶云祁,“你还走不走?”
叶云祁落下一子,最终他险胜。
“你这棋下的不错,谁教你的?”
“禾樾啊,还能是谁。”叶颂依并没有因为输了而难过,反而开心的不行,“这是你下的废棋,你都是险胜,等我们重新下一局,你肯定不能赢我。”
叶云祁挑眉看了一眼禾樾,手里的棋子丢进棋盒,“行,朕明天就上朝。”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五月。
叶颂依的肚子越来越大,几乎去哪儿都是禾樾抱着,晚上也是一整晚的守着,稳婆请了好几个都安排在了昭阳殿的偏殿。
越到后面,几乎是每个人随时都盯着叶颂依,就怕她什么时候突然发作。
这天晚上,叶颂依突然从梦中惊醒,禾樾在她醒来的时候就醒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叶颂依握住他的手,“禾樾,可能要生了。”
禾樾愣住,叶颂依见他没有反应喊了一声长夏。
长夏急忙跑进来,“公主,怎么了?”
叶颂依还算镇定,朝她道:“稳婆。”
“是。”长夏忙往外跑。
禾樾一直呆愣着站在门外,叶云祁赶过来的时候,房中还没有动静。
看了一眼禾樾,叶云祁自己的心也提了起来。
很快,房间里传来叫声,禾樾抬脚往进走。
叶云祁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要进去陪着她。”
一个稳婆端了一盆血水倒在院子里。
“啊—”
紧接着叶颂依撕心裂肺的叫了声,禾樾挣开叶云祁的手就往进走。
稳婆拦都没拦住他,“不能进。”
内室,叶颂依额前的头发已经全部被打湿了。禾樾进来就抓住她的手,“依依,别怕,我在这儿。”
“禾樾,你怎么进来了?”
禾樾拉着她的手,嗓音颤抖,“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依依,不怕。”
叶颂依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我没怕,你也别怕。”
话落,叶颂依疼的咬住了下唇,禾樾掰开她的嘴巴,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
叶颂依直接咬了下去,皮肤瞬间就被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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