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老朱赌气贷款买井 墨钰谋私弄巧成拙
大东一回头，看见他们站在不远处，因问：“赶紧不剁骨头去，怎么还在这里乱转？”解忠正说：“找不见保管，东西取不出来。过来问一下：人走了哪里了？”解全修说：“女婿们把干果买回来了，舅舅怕屋里放下，你进去抓上几个，他过去再装上几个，吃嘴的东西，来的人多了，说又不好说，不说怕明个不够。肯定拿到我的院子里了。分开装小袋子去了。我说没事，现在的人，就算你给，都不一定要。老人家是又小心又固执，这会子也只好由他了。”忽听大东噗嗤一笑，说：“嗍下果把子的，心眼儿实话小。”解全修连忙改扯：“时节大了，估计也快来了。他过去，无非就是教女婿们把明个起灵的时候路上撒的核头枣儿提留下；再就坟上去的人发的干果，以及伙房里干了活的人的干果，扫了丧铺的人的干果，都得提前分开包好，免得到时候差下薄人。”大东说：“说给，人家的房上站下扔了核头枣儿，一定要多留下几把，不能叫空掉。”解全修说：“完了我给他们说。”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眼前一亮，指着不远处说：“这不来了嘛！”同时回头，只见老家伙空着手，一瘸一拐过来了，因喊住说明白，王舅舅笑着解释：“事主家专门给女婿、外甥留下了一只羊，抬到大外甥的屋里煮上了。再就是买了干果，单另又买下的好烟、好酒、饮料，说叫我也吃去。我说不去了，结果娃们不行。出去时节不大，乱是找我的人。”大东连开玩笑带说实话：“看样子不是亲外甥！请上管一下库房，还想干不想干的，害得东家到处找！”听了脸上直发烧，立马辩解：“天地良心，这又是谁说下的话？从现在说过，小鬼们要是再喊来，头磕下都不去了。”大东这才一笑，给他宽心：“我开了个玩笑，不要当真！”
说话间到了旮旯门口，王舅舅掏钥匙，把门打开了。嘴里嘀嘀咕咕说了许多话。两个人进去，塑料袋子高头垒下六七个羊骨架。门帘子上堆的又是馒头子和大祭。旁边就是整箱子的烟酒，饮料。白酒居多，也有啤酒和果饮。小到毛笔、墨水，大到白布和麻，多的东西都有。解刚正说：“先找上一块子塑料布，铺到地上，再找一块子木头板放到高头，专门再找上一个大盆放骨头。”王舅舅说：“塑料不是难题，问题是一时半会哪里找去？”说：“要不，找上两个尼龙袋子也行，先铺到地上，再拆上几个酒厢子丢到高头。总之一句话，只要肉掉不到地上就行。”说：“这个都是现成的，随便就能找上。”解刚正又提出来：“只能是剁一付，抬一付。一次抬出去还没地方放。”王舅舅说：“我没意见，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于是，找了两个空袋子，又拆了几个酒箱子，随手抬了一付羊骨架出来了，站下院子里看时，唯有大门进来是水泥台子，比较干净，也不妨碍再干啥，最后就设派下了。又折转身进来，提了两个小板凳。解忠正问保管要了一把砍斧，又到伙房里找了两把菜刀。陆续儿，庄子上几个年长些的老人也来了，坐到背风的地方，有剪路钱儿的；有把牛皮纸折好，涮上些面糊糊粘袋袋的；另有几个人从炕洞里往出掏干净灰，然后捧到纸袋袋里装了几个灰包。期间，忘不了扯几句家长里短的话。解忠正砍，解刚正分，也才一阵阵，早又围过来好些看热闹的人，乱纷纷说：“这个砍斧太小，要是再重些就好了。”有人接过去砍了几下，说了个玩笑话，“轻就好啊，人松活。”边里的人说：“松活是松活，不解决问题，本来一下搞定的，非得砍好几下才能劈开。这么好的羊骨头，多砍一下，肉也烂掉了，骨头也成碎渣渣了。”解刚正一看，才是镇西的朱有水，一张嘴就跟他开玩笑：“老朱爷，你怎么在这些？我记得我没有请过你呀？”朱有水一听乐了，说：“你没有请是对呀，他有请了我的人。你能到这里，我怎么就不能来？”解刚正又笑下了，略微一思想才说：“我们是亲当家子，我肯定得来。”朱有水说：“我也是至亲。”猜他不清楚始末，就又反过来问：“躺下的是你们的啥？”说侄儿子。朱有水听了大笑，“对呀，你们是爷父，我们是挑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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