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是把尕爹高抬深埋了。
回来的路上,郑仁才注意到黄河地里黑沉沉的麦田了,但见微风摇麦浪,一个劲沉甸甸地晃。忽然就有一个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还是我们这里最好!虽然挣不上多少钱,看见啥都是个亲切的!”就又感叹:“今年的庄稼长下的好!你看那个麦杆子也壮,麦头子也格外大!”郑十听了拿手一指,呵呵一笑,“你们赶紧看,那个旧窑洞门上烧垒子的娃们,才说玩美了!”问他今个星期几?**接过来说:“我的大孙娃子学里不去,说明今个星期六。”郑仁笑下了,“怪不知道,娃们才说放了假了。”心里有疑惑:“这个日子的洋芋还没有结上吧?”郑十听了还是一笑,“怎么说?年年就这个时间,麦子花儿开罢,能吃青粮食,实际薄膜洋芋就不小了,虽然不是太大,掏上能吃汤饭了。”说完忽然回头,惊呼:“你看这几个又是烧青粮食的。哈哈,尕娃们的童年算是完整了。我们那阵子又是掏麻雀窝,又是弹弓拿上打雀娃儿,又是打方子,又是玩方靶,回家迟了再挨上一顿打,现在想一下,小时候怎么那么多的欢乐事!”听话的人都说不清:“总之是岁数小的缘故吧?为什么说年幼无知?实际就是心上没事,一天除了玩,还是玩,天天一个昏昏地黑。”郑仁蹲不住,干脆坐到车箱子里了,三轮车顺住渠边里的石子儿路急驰而过,渠两边的麦田飞速向后,唯有扬起来的尘土,久久不愿散去。
第二天收拾屋里。第三天坟上爨三。第四天到地里转了一圈子,亲自看了一下,今年庄稼的长势到底如不如人家的。回来到了车站门上,当好又把张发扬遇到干话台上了。此时玩红火的人,多以老年人居多。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说话:“尕爹就抬埋掉了?”说:抬埋掉了!又问他今个干啥去了?说:“地上去了,看一下还得多长时间,地里的麦子才能割。嘿嘿,城周圆的地气热,我看今年的麦子,普遍黄得早,尤其是二类地,少浇了一个水,说黄就齐齐儿变了色了。”张发扬仰脸笑道:“你没有听下吗?人老一年,田黄一夜。”郑仁说:“我看,再最多有个十天半月,就能弯上割了。”张发扬说:“麦到中伏自死,估计你说的差不多。”又问:“再走就到庄稼收掉了吗?”郑仁点头,说就是的,“现在上去,收庄稼还得下来。另不如蹲下,一趁手儿把庄稼收结束再走。”张发扬听了,看着他又笑:“种上这点子庄稼,一年下来还不如你打工挣上的钱多?”说:“帐不能朝那么算!种下的是吃粮,关乎到一家子人吃肚子的大问题,绝对不能马虎。就像是这几年,仓子里有粮,最起码我心里不慌。”张发扬听了点头,就又说:“今年的雨水广,就得早些儿着手,千万不要等到黄黄了再割。”郑仁听了笑着说:“这一点你不要给我教,我比你知道的多。老汉们说得好——田黄七分收十分,田黄十分收七分。抓过突发的自然灾害不说,我就是知知道道,真要是等到麦子黄黄了再割的话,麻烦事就多了:一是没有打腰子的绿麦子。再一个,光麻雀儿飞起降落糟蹋掉的、拉运的时候提起放落撒落掉的、还有镰刀一挨麦杆子淌出来的,全部加起来,也不知得浪费掉多少粮食!”张发扬一思想,还是真的,“真的还不是你说,我也摸索下同样的道理:稍微绿些儿割的话,麦头子的口还紧,不可能往外淌。再者,麦子拉到场上,就是不摞垛,你也非得码成捆码子。像这种出过汗的麦子籽粒,才说一颗一颗有精神。因为麦子割得绿,麦杆子里有水分,虽然说麦子已经割下来了,但麦头子还在吸水分。”郑仁笑着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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