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
时季大惊：“什么？！走之前还好好的。”
“……不是那个疯，总之你们快去看徐非恒的直播。”
时季带着疑惑点进徐非恒的直播间，目前在线观看人数已经高达6w ，且还在持续上涨。
“正如大家所料，本人在七年前确实向王崇导演表达过心意，但他结婚后我就放下了，因为合作原因，才又接触了一段时间，此次直播除了回应大家对《田家行》栏目的一些疑问，还想在此澄清，媒体对王先生的抹黑完全是子虚乌有，我们最后闹掰只因为专业上有争执，与其他人无关。”
这个其他人懂得都懂，说的就是林小姐和鹿优。
王崇结婚后两人虽僵过一阵，但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地步，说到底还是因为那部电影，等徐非恒准备好一切，王崇却撒手不干了。
他说文艺片吃力不讨好，自己已经过了傻乎乎追寻梦想的年纪，他想做观众喜闻乐见的，他想拍综艺赚大钱。
徐非恒不能理解一个人为什么前后态度的差别能有这么大，或许真是缘分到了头，奢求不得，也强求不得。
所以很多网有不解，既然都已经到连朋友都不能做的地步，为什么还要帮对方澄清，岂不是自我矛盾。
徐非恒面对这些质疑，也坦然道：“首先，因为我欠他一条命，这是没法还的，我希望他能靠这个节目复出，重新过他想过的生活，其次作为这个节目的制片人，我也有义务维护节目口碑。”
此番言论迅速占领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榜，知名制片人公开承认自己是gay且追求的还是自己老师，这岂止是疯，完全就是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时季抬着手机望向后座的王崇，“导演……”
王崇再度迷茫起来，想浩瀚中的一叶小舟，不知道该驶向何处。
“时老师，我想一个人待会而可以吗？”
“行，那您有事叫我们。”
时季和普依下车后，王崇彻底奔溃了。
胸口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双手紧握着拳，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止不住的颤栗，伴着啜泣声，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
嘶哑而尖利哭声的是那么苦涩，下嘴唇被咬的都快渗出了血，那腥味堵在喉咙里，久久无法散去。
普依和时季环臂站在树下，远远看着窗内的剪影，不禁感慨道：“唉，想不到我一个写脑残玛丽苏的，故事里居然还有虐恋，欣慰啊，我觉得自己回去后也能转型虐文区了。”
时季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想多了，你这破文作者和主角都没一个正常的，要再不加点正常剧情，哪还有读者愿意看。”
突然，二人的系统音同时响起：【支线剧情，完善度90%，填坑进度20%，全文进度35%，积分 20，请继续保持】
时季听完：“凭什么你的积分加了二十我什么都没有。”
普依：“要脸否？脏活累活不都是我在干吗？你就顾着跟裴应秋卿卿我我也好意思提积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唉，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让人揪心。”
“要我说这破系统也真够抠的，老娘辛辛苦苦填坑，就给20个点，就连甲方都没这么狠，熬夜熬得我都脱发了还没算精神损失费呢，靠！”三十六劳斯越说越激动，不知情的路人被吓一跳，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时季忙拉了下鸭舌帽的帽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赶紧拉着普依往车那边走，“六老师，淡定淡定，你看王导招手了是不是在叫我们。”
***
王崇用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随后尴尬道：“谢谢你们，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他脸上泪渍还没干，普依从包里拿出袋湿纸巾，一边劝道：“导演，您病还没好，要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徐制片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
“不，我没事，我……我想去看看他。”说完看向两人，似乎是在征求他们的同意。
时季说：“没问题，我现在送你过去。”
***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某小区门口。
普依因为临时有事要先走一步。
时季和王崇站在门外，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回应，反倒把对面领居大妈吵了出来。
大妈说：“你们找小徐吗？他在半小时前就离开了。”
时季忙问：“他去了哪？”
“这倒是没说，不过他给我留了封信，说是交给一个叫王崇的人，是你吧？”
时季摇摇头，把目光给向王崇，王崇弱弱道：“……是我，我是王崇。”
大妈估计也在5G冲浪，吃瓜的眼神挡都挡不住，一边笑着一边把信封递给他，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嗑着瓜子，丝毫没有要转身关门的意思。
“小徐这人热心肠不记仇，吵架嘛，哄哄就好了的呀，多理解多沟通才能和睦相处，你说是吧。”
说着又看向时季。
时季不由汗颜，“还是阿姨看得通透。”
阿姨拿瓜子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拔高音量说：“哎呀，你是不是那个演电影的？我知道你的呀，我女儿可喜欢你了。”
“那……谢谢令爱的喜欢。”
“你上次那个卧底演得真好，跟阿姨拍张照吧。”
“啊？好、好……”
这边聊得火热，但王崇充耳不闻，他打开信封，里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其实我一直都在，可惜你从未回过头。
……
感情中最痛心的不是不爱和背叛，而是当你真正消失在我的世界，我才发现我爱你。
可惜王崇从来都看不明白，如今脑海中如走马灯一样的过往，对他而言与凌迟无异。
他深深叹了口气，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时老师，今天麻烦你了，我现在想自己走走。”说完王崇独自下了楼。
时季怕他出事，便把车停在附近没有离开，在咖啡店一直待到日暮降临才回家。
回到家已经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了，身心俱疲，沾床就睡。
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外面的响动。
时季从床上弹起来，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不是私生就是黑粉，反正哪个都不好惹，要不报警吧。
可万一警察来了人走了怎么办，还是得先抓人。
不对，如果外面是个女生，孤男寡女岂不是名声不保。
时季看了眼衣柜里的军大衣。
“就你了。”
结果刚一打开门，一张乖顺的少年脸就凑了过来，“季哥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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