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时季的车就停在了裴应秋家楼下。
裴应秋因为提前下来了五分钟,没等时季打电话,二人就碰上面了。
时季杵着拐杖倚在车门上,想学人家耍个帅,可惜腿上的石膏太耀眼,画风一下就从经典偶像剧转到了幽默情景剧。
裴应秋眉眼一弯,朝时季挥了挥手,时季便赶紧手忙脚乱地打开后车门迎他进去。
裴应秋正想说点什么,但看司机的后脑勺好像有些眼熟。
时季家的司机他也见过几次,是个少白头的中年人,这位却是长发……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哥?”裴应秋试探了一句。
夏安吉回过头,用食指将墨镜放低了些,“来了老弟。”
“裴总,早上好啊。”
嗯,副驾驶还坐了个沈南星。
裴应秋蹙眉不语,等坐稳后,他瞪了时季一眼,满眼不爽。
亏他昨晚还查了不少攻略,想着第一次约会也不能太扫对方兴,得,现在一车面包人,跟学校组织去郊游有什么区别。
正想着,时季忽然凑过来,挡了窗外的光线,连带着周遭都暗下了不少。
时季小声问:“你怎么不开心啊,生病了?”
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跟他那么近距离说话了,怎么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裴应秋摇摇头,时季伸手想确认他有没有发烧,却被对方直接打开,“别动手动脚的,我好的很。哥,这是要去哪儿啊?”
沈南星接过话茬:“西山区那边新开了家温泉度假酒店,老板跟我经纪人认识,他说开业前这几天只招待朋友,现在去的话不会遇到粉丝能玩儿得轻松一点。”
“而且那儿的夜景也很漂亮,晚上还能看烟花。”时季音调往上扬了扬,似是在求表扬求夸奖。
烟花啊……
裴应秋偏过脑袋。
行吧,那看在烟花的份上原谅他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一觉醒来就到了目的地,虽然烈日炎炎,但大家的精力都很充沛。
除了夏安吉。
作为这个家中唯一的家长,他终究还是背负了太多。
沈南星说:“这里的水上项目很nice的,你们要去吗?”
“废话,老子大老远跑一趟可不是为了给你们当司机的。”夏安吉躺在太阳椅上,翻着一本泳装杂志,不耐烦道。
时季看看自己的腿,略感失落:“我现在属于太监逛青楼,有心无力啊。”
最后询问的目光落到裴应秋身上。
裴应秋穿着身休闲西服,端坐在沙发里,转转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不。”
这架势不像来放松的,倒像是来考察的。
夏安吉合上杂志,“老弟,你不能总这么闷,哥已经不指望你找女朋友了,可你这样哪个男孩子能喜欢,算了算了,你大了我也懒得说你,走吧小孩儿,别管他们我们自个儿玩。”夏安吉说完便带着沈南星去玩项目了。
***
空气中弥漫着静谧,阳光和微风都刚好。
时季喝着裴应秋泡的茶,仿佛身处云端,那份舒适惬意让人无比自在。
他慢悠悠地道:“裴总,你说等我们退休以后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约上三五好友,带着孙子孙女,纵向天伦之乐。”
裴应秋只觉得有些好笑,“你都弯得跟蚊香一样了还指望有孙子?”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万一就碰到个不要脸的非要认我当义父,我也只能委屈些让他占个便宜喽。”
“那估计可能性不大,毕竟比你不要脸的或许有,但比你缺心眼的少见。”
两人在一起总是因为某句话就能斗起来,裴应秋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损,时季已经习惯了,便拿根狗尾巴草戳戳他的眉心,说:“哪里少见,这儿不就有一个吗。”
“神经。”裴应秋笑了下,抿了口茶,突然严肃认真起来,“时季,你真的很喜欢孩子吗?”
裴应秋不喜欢孩子,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他根本不会与小孩相处,但如果时季有那个打算,他可以对对人生规划重新考虑。
不过机构必须得找最好的,以后由谁照顾,上什么学校,找什么对象,都得拟出清晰的计划书还备用草案。
不料时季道:“也还好吧,我主要就是想听别人叫我爸爸,或者爷爷。”
裴应秋:“……”
“这边推荐您去看葫芦娃。”
自己是疯了吧,居然就因为这混蛋一句话,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看来近墨者黑不无道理,时季那清奇的脑回路已经严重影响到周围群众了。
裴应秋忙扯开话题,想掩盖自己内心的尴尬,“我们光这么坐着也没意思,要不,去问问经理有没有室内项目?”
“裴总英明。”
***
经理给二人指了路,说后面有个台球室。
今天来的人还不少,才踏进门就被一阵小球的撞击声所包裹。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一张空桌,递上球杆和巧粉。
裴应秋一歪头道:“老规矩?”
“行啊,输的人微博发张丑照,敢吗?”
所谓的老规矩,基本就没什么规矩。
最开始二人约球是为了争夺沈南星,渐渐的赌注越来越离谱,随机性越强,比如女装、吃对方做的菜、给班主任写反向检讨两千字……
所以别看这二位如今都混得人模人样,当年也是全校知名的问题少年。
熟人局就不确定开球权了,谁先来都行,要自由一点,两个帅哥站在一起尤为惹眼,时不时吸引过来几个目光,有的可能认出了他们有的可能没认出,不过都闭口不言,静静地看着谁会赢。
不一会儿,周围看球的已经围了一圈。
时季首先开球。
几轮交战后,由裴应秋先打完目标而告终,场子一下被带热了起来,有几个熟人直接大喊:“裴总加油!”
当然也有:“小季别放水啊,你以前跟我们可不是这么打的。”
时季:哥们儿我谢谢你,合着被揍的不是你是吧。
陆续又跟几个朋友玩了两局,本想着裴应秋和吴总等这局结束,二人再一起比一场就走,结果裴应秋没控制好力度,在时季背身和别人聊天的时候,球杆猛地戳到了时季后腰上。
霎时间,围观的人都沉默下来,很快又狂笑不止。
只剩茫然失措的嫌疑人和哇呀乱叫的受害人在风中凌乱。
“裴总,打个球而已,不至于这么狠吧。”时季咬牙痛哭:“我都已经残了,你还要进行二次伤害。”
现在是真废了,腿没了,腰子没了,后半生幸福也没了。
吴总几人开始起哄:“时老师,这你不讹他一把,让裴应秋那铁公鸡拔毛。”
“就是裴总,我们小季以后要是落下什么后遗症,你得负责啊。”
时季抿了下唇,玩笑说:“还是别了吧,搞得像我强迫他似的。”
裴应秋脸皮薄,本来打到时季就有些无措,这家伙顶着张笑脸嚎半天也不知道他是真疼还是假疼,现在那么多人一打趣他,就更不好意思了,赶紧边哄着时季边搀着他往出口处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还是少开口比较好。”
混蛋的表演欲到底要不要这么强,再让他胡说八道下去都可以直接安排许添过来收门票费了。
……
“那什么,你腰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瞎说什么,老子腰好着呢,就是那一下有点疼而已。”
“这样啊,害我白高兴了。”
“我去,裴应秋你还是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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